“我反对。”毛峰举手道：“如果是自焚，那么他身上的起火源是什么？”　　 王鹤立沉思着：“那个火箭筒是他放的，会不会有火药残留到了他身上？”　　 毛峰反驳：“即使是有火药残留，也不会烧成那个样子。”　　 刘队扔了笔，摸着下巴：“火场勘验等消防队的报告吧。但我的疑点是，如果没有助燃物，为什么屋子会烧得这么彻底？”　　 我回想着向群众询问的细节，好几个人都说李大海是突然着了火，然后冲进屋子，屋子再烧起来。　　 消防队是十分钟之后来的，不算慢，十分钟，五十平方的房屋已经烧光光了。　　 这火烧得太快了。　　 “我觉得如果李大海是自焚的话，那他一定有自焚的原因。”我望向刘队：“我还想去调查一下他，问问他的家人和邻居，李大海有没有精神问题或者自杀倾向。”　　 “这些当然要去查。”刘队点头：“就你和杨小燕去吧。”　　 他对大家说：“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或者谋杀，都得查清楚。”　　 天亮之后，我回到了汤家村。　　 李大海的屋子塌陷，与屋子连着的另一所房屋完好无损。　　 我走到屋前，里面正巧走出来一个老人，我问他：“老人家，你是李大海的邻居吗？”　　 老人点头问：“小伙子你是警察吗？”　　 我出示了证件：“老人家，昨天李大海着火的时候，你在哪里啊？”　　 “我啊，年纪大睡得早，但他们放炮啊，就把我给吵醒了，刚起来上厕所就听到有人叫着火了，逃出去一看，哎哟，不得了啊，这火烧的。”　　 他指着李大海的屋子：“噌噌地，一会儿就烧没了。”　　 我望着他的屋子：“老人家，你的屋子不是和李大海的挨在一起吗？”　　 老人拍着胸脯道：“可不是嘛？这老天太长眼了啊，就是我平时好事做的多。”他突然叫了起来：“对了，这个李大海一定是得罪了灶王爷。”　　 “为什么这么说啊？”　　 老人左右看了看，凑近我：“这李大海啊，从小就皮，又好吃懒做，都四十多了还光棍一条。这年前吧，家家户户祭灶神，他就躺着不动，我劝了他几句，他还骂我。他还到祠堂用酒泼灶王爷，哎哟，这事做的。”　　 他瞪起了眼睛：“对，他一定是得罪了灶神，所以灶神才惩罚他。”　　 我冲他笑笑，灶神惩罚之类的话我是不信，谢了他我走到李大海的屋子前面。　　 一片焦黑。　　 大年初一，面对这样的场景并不好受。　　 我默默地站着，尸体的位置在屋子最里面，按照李大海屋子的复原图，卧室在最里端，外面是客厅，左边是厨房，客厅右边是一个小卫生间。　　 汤家村很多居民早就盖了新房建了楼，但李大海住的仍是平房。　　 大概如邻居所讲，李大海好吃懒做，没有多少钱。　　 我不理解的是，如果一个人的身体着了火，他的本能不应该往外求救吗？何况他是在屋外的空地上着的火，为何偏偏要往屋子里面跑？　　 “景琛。”杨小燕在背后叫我，我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闪过。　　 “谁？”我大叫，杨小燕冲上来：“谁？”她四处张望着：“有人吗？”　　 空无一人。　　 我凝神转着身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杨小燕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白天的你就眼花了？我只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