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班两人都上的心不在焉，回到住处就合计着怎么编个合理又抓眼球的故事。　　 周六。　　 拍摄设备简单直接——两人的手机，带上充电宝、手电、提神饮料和零食，张三李四便出发了。　　 “你说是得了绝症绝望至极，还是被婆家欺负赶出家门走投无路，还是被电信诈骗了倾家荡产孤独无助好？”　　 “当然是得了绝症母女被婆家赶出家门，为了讨生活找工作结果被骗更惨啊。”　　 “看不出来张三你是个狠人啊。惨是惨了，会不会太假了？”　　 “不编惨点儿谁看啊，这老公还得酗酒家暴。”　　 “嘿，我搜搜。”李四来了兴致，“找差不多的社会新闻看看再塞点儿故事进去。”　　 “回去再搜也来得及啊，帮我看着路，今天雾大。”　　 “没事，这个点除了我们谁上山啊。”　　 可到了那个弯道，李四抬头一看：“卧槽！”　　 这个点还真有人上山，一样举着手机，一人在录解说视频素材，另一人则在直播“家人们看看右下角啊，我家牌牌保一生平安啊！”。两人似乎也不介意画面角落里拍进他人，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是两个老手啊。”李四想，“这tm都能带货，真是个人才。”　　 两人下了车，不知道是看见了“专业人士”的关系还是凌晨的冷风吹懵了脑袋，居然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要不……打个灯随便拍点儿环境？”　　 “嗯……”　　 两人就这样走到崖边上，另一侧在录视频的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意思。也是，对这个当地小热门的户外探险点来说，来了两个新人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儿。　　 张三发现一棵树下有些蜡烛印子，赶紧拍下来；李四则想拍拍悬崖有多陡直多吓人，奈何凌晨山里的雾气太浓，完全拍不出来。　　 “啧！”李四不爽，一转身想拍点别的却发现手机画面里出现了那对母女——吓人的画面这就有了。　　 “张、张张张三……！”李四头皮发麻，全身发凉，颤抖地喊着张三。　　 这次张三也看见了，惊得说不出话。　　 “喂！张三！你看到了吗卧槽！”　　 “看、看到了……”　　 “卧槽看到了你倒是搭理我一下啊！你要吓死我！！”　　 “别怕。”　　 ——不是张三的声音。　　 ——是一个女声。　　 ——是母亲在说话。　　 “卧槽卧槽！！”李四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睛盯着手机画面——怕和母女直视他只敢看着手机，但手机里又拍着母女的画面——李四吓得做出了莫名其妙的行为也不自知。　　 “别怕，你们不是来陪我女儿玩的吗？我们不会害你。”　　 嗯？她在说什么？陪女儿？不害人？　　 张三李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冷静下来看母女的样子都很正常，一点都没有恶鬼的样子，脸色苍白点儿外干干净净的，没有电影电视里那样半透明的手脚或是可怕的创口——如果是跳崖身上总有些不堪入目的伤吧？但转念一想那身衣服又和上周看到的一样……　　 李四壮了壮胆：“陪你女儿玩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把这儿当景点打卡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想来陪我们呢。”母亲说到，“每次来人我女儿可高兴了。”　　 张三李四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再看已是不一样的感觉，那两人双目无光麻木地对着拍摄设备张合着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再转头，母女头顶慢慢渗出了血水，面部也开始凹陷变形：　　 “来吧，下面还有些先来的老朋友，我带你们去看看。”　　 当日晚间新闻，主持人正在报道一起交通事故：　　 “交警部门提醒广大市民，雾天需谨慎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