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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中医

行商坐医 山樵守护者 2702 2024-09-05 20:20
   陈毓蓉深知边沐行医走的是“大中医”的路子,“望”、“闻”、“问”、“切”,自有其独到之处,别的先不说,边沐行医,向来耗时费力,其他同行三五分钟就可以给患者开方出治疗方案,边沐往往花费二十分钟以上,有时候,遇上疑难杂事,更是以小时论。    不过,也恰恰是这种不合常规的治疗方式阻碍了边沐早日成名,大学毕业,医院混了几年还是一个无名小辈,绩效工资一分没有不说,好几次,那点可怜巴巴的基础工资还差点儿被扣除不少。    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边沐竟然一反常态地摆出一副“速诊速决”的架势,话没问几句就草草了事了。    陈毓蓉为人行事颇有城府,心下猜测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特殊的讲究才是,于是,她在旁边笑着说道:“边大夫!岳先生是自己人,有什么医嘱不妨明说。”    “陈副院长!没什么医嘱!我水平有限,岳先生这病我看不了,建议还是上市里三甲看看西医吧!”边沐语气沉静地谦让了两句。    一听这话,那位岳先生嘴上没说什么,眼角眉梢不由地展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陈毓蓉不由地微微打了个愣神,随即面带微笑冲那位岳先生轻轻点点头。    “边大夫辛苦了!回头我们再作仔细研讨,你快忙去吧!”得!三言两语,这就把边沐打发出门了。    边沐心下冷冷一笑,冲二人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开陈副院长办公室下楼继续值班去了。    ……    傍晚时分,落窗、关门,边沐这就算是正点下班了。    前女友刚刚出嫁丽津城,边沐没再谈女朋友,上班也有几年了,仍然跟妹妹一起跟父母同住。    边家位于县城西郊外一处没有物业的老旧小区,小区里犬牙交错地修建了六七栋板楼,最高的一栋也就六层,清一色砖混结构,楼龄最老的已经将近四十年了。    每一栋楼房外墙上都刷有几个斗大的“拆”字,旧城改造的通知书已经送达一年半了,再过两三个月,这里将被夷为平地。    边家位于5号楼最东面单元,顶楼,东户,公租房性质,边沐父亲不具备申领补偿款资格,自然不能回迁,没办法,全家人只能四处打听合适的出租房,先搬过去再说。    存车棚早已拆得片瓦不剩,边沐只好拎着自行车一路上到顶楼,将车子临时放在楼道里。    一层三户,对门张师傅一家已经找到住处,家里已经搬空了,中户刘阿姨一家早就在市里买了房子,房子一直租给一对做小生意的夫妻住着,拆迁在即,那对小夫妻早就搬到别处了,六层眼下就剩边家一户了。    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边沐先是走到小卧室门前轻轻敲打了几下房门。    “哥!今天开心不?”话音未落,边悦打屋里出来喜笑嫣嫣地打了声招呼。    “甭提了!陈副院长介绍了个患者,害得我胸口烦闷,特别不得劲。”    “怎么?挺难治的?”    “具体病情蛮有意思的,不过……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上晚自习了吧?”    “正准备走呢!咱妈又上牛三家做肉串去了,咋说都不听,吃过晚饭你还是请她回来吧!”    “嗯!下了晚自习不要自己往回跑,等我接你啊!这附近最近都搬得差不多了,路上不太平,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冒险!”    “知道啦!”说罢,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手里拎着一个干净塑料袋,    里面装着两本教辅资料,边悦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学校上晚自习去了。    边悦刚升高三,明年六月份高考,边沐这个妹妹生性活泼好动,不是很用功,照她平时的学习成绩,估计也就是一本不够二本勉强的结果。    边沐从过道墙边拎起另外一辆自行车替妹妹拎到楼下,目送小妹如一阵秋风般飘逸而去。    “就她这样儿,明年后半年至少得给她准备一万五,家里在外租房子至少得一万多,这手头没个三万玩不转啊!”边沐心下暗忖道。    边沐每月也就两千出头,绩效工资虽说没多少,从来没他啥事,平时省吃俭用的,边沐也就积攒了三万多块钱,两项开支一扣除,边沐手上立马可就归零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日子过得不死不活的不说,也攒不下钱呐!说啥也不能让爸妈后半辈子窝窝囊囊在出租屋住到头吧?!”想到这儿,边沐心底更加烦闷了。    厨房留有剩饭,边沐胃口倒是蛮好的,吃干喝尽就手把厨房里里外外拾掇得利利索索的。    随手将自行车推进屋里锁好,关上防盗铁门,边沐下楼直奔牛三家所开的烧烤摊而去。    边沐的妈妈这会儿正跟几个老太太坐在一起串肉串呢,一抬头见儿子渐行渐近,边沐的妈妈神色冷漠地扫了几眼,低头继续往铁签子上安放来历不明的肉块。    依如既往,边沐走到老妈跟前,语气平静地说道:“妈!您先回吧!还是我来吧!”    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边母未作理会,继续埋头忙活自己手头的工作。    “妈!”语气略微加重了几分,边沐有点不高兴了。    边母瞪了儿子一眼,表情阴冷地将手上一次性薄膜手套摘下扔到一边,也不说话,起身朝自己家方向慢步而去。    牛三这会儿正忙着烤肉呢,压根儿顾不上边家母子俩斗气。    边沐也不多事,跟在老妈身后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边母开始清洗家里的衣物,一会儿摆弄老式洗衣机,一会儿漂洗,水声哗哗的,也不跟儿子多说一句话。    边沐心态比较平和,沙发一角一坐,就手拿出一本《金针证略》的旧书认真研读起来,没过多一会儿,边沐已经进入一种空明的境地,周边的声息渐渐地一点儿也听不到了……    ……    “嗨!又招你妈生气了?”不知什么时候,边沐爸爸下夜班了。    “咱家再穷也不能挣那种缺德钱吧!”怕老妈听到真生气,边沐低声嘟囔了一声。    “牛三手艺还是不错的,那些肉块最多也就算杂牌军凑数,他胆子没那么大,有问题的肉他也不敢用。”边父轻声回了几句。    “那也是做假,咱不干那种缺德事,将来会有报应的。”    “算了!你妈最近心底窝着火呢,咱们尽量别招惹她!你班上病人多点没?”    “还那样!爸!我先睡了啊!”说罢,边沐将手中的旧书放回原处,起身将沙发摆弄成折叠床准备睡觉。    轻轻摇摇头,边父转身上厨房烧水准备泡个热水脚解解乏。    就这样,边家上下算是又度过了水波不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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