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谁比谁更无赖?
天濛濛亮的时候,雨渐渐地停歇,敬业的救护人员一路上摸爬滚打来到了雾海楼,总算将钟海涛安全地送上担架。 他发着高烧,嘴里呢喃地说着胡话:“冷然,下辈子,一定要记得……” “记得,我记得。” 尽管我知道钟海涛纯粹是因高烧无意识的胡话,但还是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 下辈子太遥远,这个承诺也太重,唉,我都不知道这一辈子会活成什么样子。 华远山的眉头早就皱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拍了一下担架,将我的手硬生生与钟海涛分开,恨然道:“信不信我直接让你去下辈子等着?” 我倔强地扶着担架,小跑着准备跟着救护人员一起护送钟海涛下山。 可是华远山毫不客气地将我扯了过去,任凭我使劲挣扎也挣不开狠狠攥着的魔掌。 “华远山你放开我,我要陪着涛哥去医院。” “钟大队长有医务人员陪,不需要你。” 华远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从原先的拉扯已经改成了生拉活拽,攥着我的手也更加紧了,几乎手腕上的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可他仍然毫不留情地紧捏着不放。 “不,涛哥需要我。” 华远山越是蛮横无理,我越是倔强地与他争锋相对,专挑伤人的话说。 他果然不吭声了,对我不理不睬,也不顾我踉跄着脚步,一路拽着我回他家,手爪如钳般捏得我胳膊生疼。 反正就是生拉活拽地一路小跑,纯然没有怜悯之心。 “我不去你家,华远山,在你家门前已经说得很清楚,咱俩已经分手,没任何关系了。放开我,我要陪涛哥下山。” 我实在是又疼又累,使出了最无赖的一招,就是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地上又湿又冷,但为了摆脱华远山也没辙了,本来在雾海楼折腾了一夜,早就没有了淑女形象,还管什么雨水和泥土? 对付华远山这样的无赖,也只能用比他更加无赖的招数了,耍无赖,谁怕谁? “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以为你是谁?” 华远山俯身面对着我的脸,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冷酷得象一个恶魔。 我咬了咬嘴唇,咬碎了牙也不能向恶魔低头,比他更冷地顶了回去:“你说不分就不分?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华远山,你是华太太,还有什么疑问,嗯?” 他将我的下巴抬起,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邪恶,象之前在赵家的陷阱里他为了刺激我放弃他一样,使出了比我更加无赖的一招,反正不管我如何逃避,我就是他认定的华太太,毫无道理也不容辩驳。 口口声声说我是华太太,却从来不肯在公共场合公开,在公众的眼里,他是金世纪的大总裁,而我依然是个为了专访稿接近他的小报记者,还是三流的。 “华大总裁,请问我是法律上的还是事实上的华太太?既无名也无实,你凭什么说我是华太太?” 华远山的手将我的下巴又狠狠地往上一抬,似笑非笑,他的嘴唇也已几乎触碰到了我的嘴唇,鼻子更是贴着我的呼吸,双眸定定地凝视着我,避也避不开。 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我,很久很久,侧过了头,在我的耳边低语:“想要名,需要等待。想要实,现在就可以,我不缺乏男性荷尔蒙。”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已将我向前一推,倒在了地上。 而他依然充满着揶揄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问道:“是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家?” 顿时明白了他的狼子野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他强行按住,滚在了一起。 我大声地叫着“远山,不要”,嘴被他的唇封住,双手双腿也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不得动弹,直到我的泪珠滚滚而下,他才停止对我的无礼侵袭。 “对不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怔了很久,轻轻为我抹去挂满脸的泪珠,变得温柔体贴, 而眼中渐渐被忧郁填满,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沉默着看着他,泪水重又滚滚而出,委屈得哽咽起来。 他揽住了我,并肩坐在地上,遥望向白雾深处的雾海楼,那里静得瘆人,难以想像我们就是刚刚从那里死里逃生的。 他伸手为我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在我的额上轻轻一吻,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很快了,不会让你等太久。再给我点时间好吗?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我曾经答应过给他时间,可是,我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更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有没有存在的意义?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华远山在我的眼里又变得象一团迷雾,与此刻脚下雾楼的飘渺的白雾一般,但愿拨开重重迷雾之后见到的是阳光,而不是万丈深渊。 “该回家了。” 他站起身来,直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不顾我的挣扎,扛在肩膀上,还跑得风似的快。 “没事跑这来干嘛?还嫌添的乱不够吗?你以为钟海涛就有多大的能耐保护得了你?还不是落得个半死不活的!这荒园子云里雾里的一个不小心就掉悬崖下去摔死你的小命,你觉得你的小命就你自个儿一个人的了?你自己不负责任也得为别人想想……” 我被他倒悬着扛在肩上,只就听得风声呼呼作响,还有他不停的唠叨声。 画风突变,可是,唠叨也能要人命的好嘛?捂住了耳朵也不管用。 不禁心中哀叹:在家里被爸爸妈妈唠叨,在外面被袁圆、王总编唠叨,现在,这个人,完了,一辈子都逃不出被人唠叨的命。 而且遇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人,反正到最后,有理的都是他,整件事被他那么一唠叨,好像全都是我和钟海涛不对,可是,他从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我为什么会离开?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让你跟着钟海涛下山?下回要是再敢乱跑,我直接把你捆起来锁卫生间里去你知道吗?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倒是试试看……” 我忽地眉毛一扬,盯住了他:“也就是承认了你一直跟在我和涛哥后面跟踪我们了?” 华远山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冷不防地一问,愣了一下,喃喃地辩解:“不是我,是……” 话音未落,只听得在我们的身后扑通地一声,许翘倒在地上,身上穿着那件新的粉红色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