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变脸
原来沈络绎还真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名叫沈缤纷,一直在国外求学。 由于沈络绎放弃了沈家的继续权,沈母无奈之下将沈缤纷召了回来。 现在拖着行李箱,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沈缤纷。 乍一看之下,这个姑娘与沈络绎简直不是出自同一个科目类别的。 一头染成红色的长毛,涂得乌溜溜的眼影,美瞳象两把刷子般又长又密,上身还好,是一件格子衬衫,下身却是一件破得不堪入目的牛仔裤,若隐若现地差一点就能看到内裤了。 沈缤纷口里嚼着口香糖,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往沙发上一蹦,躺下了。 我和袁圆面面相觑,又同时拿眼睛瞅着沈络绎。 沈络绎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向着沙发一抱拳:“我说老妹儿,你这是……” 沈缤纷也向着沈络绎一抱拳:“老哥你不厚道,凭什么你追求幸福要我替你买单?人家在外头过得逍遥自在的,现在倒好,全被你给毁啦。” “你,还有你。”沈缤纷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不客气地指着我:“你们这一对狗男女。” 沈络绎走上去,将他妹妹的手指头掰着,移向了袁圆。 “错了,是这一位,缤纷,叫嫂子。” 沈缤纷发现自己搞错对象,哈哈哈地笑,朝着袁圆又一抱拳,甜甜地叫了声:“嫂子。” 这时候的沈缤纷看上去,才有一点点与沈络绎相似之处,那张脸如果洗干净的话,应该是一个美女。 我很怀疑沈母将这样一个非主流形态的女儿从国外召回来,到底能不能撑起沈氏企业的一片天地? 而且这个沈缤纷除了打扮另类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那就是她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川剧绝活变脸,她的行李箱里满满的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看起来怪怪的。 “这不是用来玩的,是真正的艺术知道吗?” 沈缤纷很爱惜那些脸谱,将它们一个一个地摆放在“圆绎工作室”里,原本很单纯的工作室,一夜之间变更有些神秘莫测起来。 “依靠几张脸谱的变化就能够表现一个人物的内心世界以及思想感情的变化,把不可见、不可感的抽象情绪和心理状态变成可见可感的具体形象,然后展现在观众的面前,它不仅仅只是一项特技,而是丰富的浪漫主义,比你们这什么圆绎工作室有内涵得多了。” 沈缤纷对于变脸的理解与诠释,使得我对她的印象从一开始的怀疑渐渐有了转变,证明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沈缤纷还只是学了个皮毛,只能简单地做两个抹脸的动作,脸谱的变换也笨拙得让人一下子就看出破绽。 但这已足够让袁圆惊奇得合不拢嘴,姑嫂一起捧着脸谱折腾得整个工作室一阵狂乱。 沈络绎抱着脑袋哭笑不得,直呼受不了:“天哪,这以后还有没有清静日子过啊?” 我的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些不安,因为我对于“变脸”这个词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5737号囚犯的疯言疯语犹在耳边响起。 “变脸”与“隐身”,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迷,时常地在我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难道那两名至今没有落网的凶犯,逃到了四川,还学得了一手变脸的绝活吗? 这种想法非常可笑,可我止不住自己的脑海中胡思乱想的节奏。 钟海涛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沈缤纷吓了一大跳:“哪来的野猫?” 一屋子报复式的哈哈大笑声,沈缤纷气得抡起抱枕左右开弓地一阵子狂打,却没头没脑地一头猛扑进了钟海涛的怀里。 沈缤纷噘着嘴悻悻地走开去,倒把钟海涛闹了个大红脸。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摆了一屋子的脸谱吸引,愣愣地望着,我明白他的心里也和我一样,掠过5737的身影和那句解不开的迷语。 5737已入地狱,难道那句迷语从此也深埋于地下永不见天日吗? 那华远山怎么办?他的生命里也要永远背负着九条命的冤屈吗? 他飞遍天下来去匆匆,无休止的奔忙,挣来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能为九条命挣回一个灵魂安息吗? 心中一阵悸痛,只因为那背负九条命的沉重的身影。 我更怕的,那些表面上的风光也难掩内心的另一面。 钟海涛拉着我走出圆绎工作室,我才意思到自己又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了不该有的表情,歉意地冲他一笑。 而涛哥永远是不介意地暖心一笑,包容着我每一次不经意的伤害,默默地牵着我的手,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市里。 我总是暗暗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让涛哥失望。 订婚的日子如期而至,我也很自然地准备接受这个人生中重大的仪式。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操大办的,只是两家人以及亲朋好友一起在酒店吃个饭宣布一下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允许自己再心猿意马,从此以后,要好好做涛嫂。 我拒绝沈缤纷当我的化装师,结果是袁圆亲自上阵,在我的脸上一阵子捣鼓,还不如沈缤纷的花猫式妆容。 “你个死缺、二货,把我化成这样是几个意思?” 看着镜子里那张自己都不认识的脸,气得我想把袁圆狠揍一顿。 袁圆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笑得直不起腰来。 “如果这个样子涛哥都能接受,那冷然你下半辈子就啥也不用干,光面壁笑着就能活几十年。” 涛哥还真的就看着我,咧着嘴傻笑:“蛮好、蛮好。” 此时一直在沙发上无聊看电视的沈缤纷突然停止持续的换台动作,瞪圆了眼睛,我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盯住了电视屏幕。 一架半小时前从本市起飞的飞机突然坠毁,乘客无一幸免于难。 而半小时前的新闻还在播报,华远山将于本日乘机前往某地谈一笔重要的合作项目,我清楚地记得,他所乘坐的正是坠毁的这次航班。 这些日子以来,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在那一瞬间被击得粉碎,崩溃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