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都是有一种从众心理的，而且对于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会炫耀。 　　 所以中午午饭的这个空档中，虽然没有人来找秋菊过来“自首”，不过基本上整个县衙的人都知道了方凡贴出来的这个公告。 　　 如果是之前的那些县令贴出来的这种公告，那这些小吏都不一定当回事，没准还会成为茶余饭后取乐的谈资。 　　 但是现在这些小吏明显是慌了神，根据县令身边的人透露出来的情报。 　　 来这里就藩的大皇子，已经将最近几年的账本都搬到了县衙的大堂之中了。 　　 再加上这个王爷可不会像之前的那些县令，干上他几年，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考评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就这么离开了。 　　 整个孤县都是人家王亦穆的封地，如果说王亦穆还有后代的话，那这个封地还会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 　　 这么一来，王亦穆下狠功夫查账这么一回事，这些孤县的官吏就多了几分危机感。 　　 随着王亦穆的到来，关于王亦穆的传闻也从京城之中到达了这个偏远的小县城。 　　 之前你别说王亦穆了，就算是女帝，只要整个孤县不出现大饥荒之类的事情，都不一定有人会讨论他的。 　　 顶多是谈到性别的时候，不同观点的人会在点评之后争执几句罢了。 　　 但是随着王亦穆的到来，关于王亦穆的传闻在孤县就好像是多了很多土壤一般。 　　 这王亦穆才到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有不少传闻在孤县中传了起来。 　　 现在你走在孤县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人跟你打招呼没准都是，“喂，你听说了吗”，作为开头。 　　 在这种情报传递之下，本来就不像一个好人的方凡，在传闻之中那就是更加邪恶了几分。 　　 方凡之前就有过午门血案，怒击齐王的这些历史记录，等到了传闻之中的时候，要不是这些人还知道造齐王的遥，造的太过了的话，容易被抓起来。 　　 不然方凡现在的战绩估计就是请了一个龙头轧，把齐王已经给扎了。 　　 不过现在方凡的形象在人口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和王亦穆的头号打手划上等号了。 　　 现在这么几个人在县衙之中查账，那些小吏怎么能不害怕呢。 　　 而且这个事情还有一个问题就在于，很多时候，一个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单独干的。 　　 你将自己给自首了，除非是说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干的，不然肯定会带上其他人的名字。 　　 到时候就算是王亦穆他们没有从帐上查到你，但是别人的自首信中还带着你的名字呢。 　　 就在这种相互猜忌的情况下，整个县衙的人就算是在私底下小声的商量，都会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会硬扛到底，就看方凡他们能不能查到自己了。 　　 但是私底下心中怎么想的，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在这种彼此猜忌的情况下，从中午张贴上这个告示，到下午县衙下班的这个时间中，秋菊就只是坐在县衙之中，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凡子，你说，你出的这个主意真的管用吗，怎么到现在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秋菊就在桌子后面快要无聊的睡着了，在一次猛然惊醒之后，才无奈的回头问方凡，这个到底效果如何。 　　 方凡在那边还在奋笔疾书的查着帐，连头都没有来得及抬起来，随口就回了秋菊一句。 　　 “菊姐，不用着急，今天没活，不代表以后没人来，没准到时候你还得怀念现在这么清闲呢。” 　　 方凡这个答案秋菊也没有办法反驳，只好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这样。”然后就继续在桌子后面发呆。 　　 方凡这边不是不想跟秋菊解释清楚是怎么一个底层逻辑，实在是现在这个查账实在是太忙了。 　　 就这么不到一天的努力，光是方凡这边就已经查出来几十笔的账目完全对不上了。 　　 至于说效率更高的文幸那边，都快把那红色的颜料快要给用完了。 　　 等到晚上这些官吏各自回家之后，就开始觉得吃饭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这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之后，就放下筷子。 　　 既然吃不下饭去了，那也不能就自己一个人吃不下饭去啊，这不得拉着别人下水。 　　 于是收拾收拾行头，就向着其他人的住处走去了。 　　 因为这个事情，谁都不愿意放在明面上说。 　　 出门之后，就算是路上碰见一些脸熟的官吏，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要干什么去，但是都是用手将脸一遮，就相当于自己没有看到对方了。 　　 有些运气好的，就在路上碰见自己想找来商量的人，双方客气一会之后，就直接定下来去哪一家再去吃点东西，商量这个事情。 　　 如果是运气不好的，那就是你遮遮掩掩，费尽力气到了自己想要找去商量事情的人的家门口，却被告知，已经外出去见别人了。 　　 而秋菊这里还有空闲，于是今天晚上的饭菜还是让秋菊来提过来。 　　 从昨天的特别供应的菜品之后，今天开始，其实王亦穆的饭菜标准只是比普通小太监的精制一点，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了。 　　 秋菊提着食盒回去打饭的时候，也是正好赶上热饭热菜刚刚出锅。 　　 后厨帮着秋菊将食盒装好之后，趁着四下无人的时机，其中一个掌勺大厨将一锭白银赛到了秋菊的手中。 　　 秋菊先是颠了颠，发现也就是一个二十两的银锭。 　　 不过秋菊也没有想到，这负责做菜的大厨，怎么还会向自己这个宫女行贿呢。 　　 “秋菊大人，小人也从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就是一个略表心意的东西，只不过就是想通过大人，了解一下王爷平时的饮食习惯。” 　　 秋菊被这个大厨这么一说，就知道了这个大厨的意思了。 　　 不过王亦穆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服侍过王亦穆了，这个问题确实回答不上来，也只能说提了几个似有似无的事情。 　　 跟大厨说完之后，王亦穆就还是从那个胡同之中向着县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