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源和崔景同时谋划后路，并且非常急迫。　　 这释放的信号就非常明显了。　　 在两人的眼中，上京城非常不安全，随时可能迎来危机。　　 邓军想了想，说道：“目前，只有代郡王能够危险上京。”　　 柳河微微点头。　　 如果代郡王的十五万大军没有暴露，没有人会关注他，更没有人会认为代郡王可以威胁上京。　　 代州与京畿之间，只相隔了庆州的古道郡。　　 十五万大军，可以无视庆州守军，肆意的碾过古道郡，兵锋直指上京。　　 届时，上京就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任由代郡王采摘。　　 只是……　　 “我不明白，代郡王攻占上京的理由是什么？”柳河不解道：“难道他要同时攻占庆州和上京城？　　 只有占据整个庆州，代郡王攻占上京才有意义。”　　 邓军不由得点着头。　　 代州与京畿之间只相隔一个古道郡，可只要庆州和并州联手，完全可以钳制代州。　　 代郡王占领上京，只是在作茧自缚。　　 柳河忽而问道：“庆州刺史岳文胜和李氏关系缓解了吗？”　　 邓军说道：“这个我不清楚，听闻岳文胜赴任庆州时，李氏曾派人与之交谈过，只是交谈的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　　 柳河叹气道：“现在的局势，真的是扑朔迷离，听闻主公已经暂缓南下攻打中原的计划，等待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从秦州收复关远郡之后，不论是草原局势，还是朝廷和中原的局势，都进入了不可控的局面。　　 柳河内心再次叹了口气后，道：“近期我们就不要会面了，有情况你再知会我。”　　 “我明白。”邓军应道。　　 柳河拿起桌子上的搭耳帽，小心谨慎的走出书坊。　　 升平坊，民院。　　 天机星放下秦州传来的密令，对着房间中的汉子，说道：“主公有令，重点探查上京城四座城门的守将信息。　　 传令给各条线的兄弟，除了必要节点的人手，其余人全部去执行此项任务。”　　 “诺。”　　 ……　　 秦州，清晖街。　　 公孙府。　　 郑雄华递上拜帖之后就站在门外。　　 过了约莫半刻钟，公孙佑匆匆走出来。　　 “英平兄，两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郑雄华脸上带着笑容，拱手道：“文若兄，风采更胜当年，真是羡煞我也。”　　 公孙佑轻轻抓着郑雄华的手臂，道：“外面天寒，快随我入府。”　　 公孙佑和郑雄华同为开平十五年的进士。　　 前者是榜眼，后者是探花。　　 在上京城备考春闱之时，两人便成为了好友。　　 后面公孙佑游历天下，多次在郑雄华任职地停留。　　 在暖房中坐好后，公孙佑便笑道：“英平兄，本以为明年才有机会与你相见，没曾想你竟提前一个月来到了西北。”　　 郑雄华问道：“我来西北，文若兄是高兴，还是忧愁？”　　 公孙佑平静道：“既不高兴，也不忧愁。”　　 郑雄华大笑道：“哈哈，当得知你奉庆阳侯为主，我同样既不高兴，也不忧愁。”　　 侍女送来一壶琼酥酒。　　 公孙佑亲自拿起酒壶给郑雄华倒酒。　　 郑雄华惊喜的说：“此酒是琼酥？”　　 “琼酥酒出售不足一月，英平兄已经喝过？”公孙佑有些吃惊。　　 郑雄华笑道：“来灵州之前，先去了上京。琼酥酒如今早就盖过琼浆露，成为上京贵人竞相追捧的美酒。　　 一壶琼酥酒，起初售价五十贯，如今价格需要超过百贯才能买到。”　　 郑雄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此酒真乃人间美味。”　　 公孙佑微微一笑：“你特地来秦州寻我，可是为了喝酒？”　　 “自然如此，难道你认为我来秦州，是为了向你打探消息？”郑雄华反问一句。　　 公孙佑摇了下头，举起酒杯：“英平兄，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两人酒杯轻轻一碰。　　 翌日，上午。　　 公孙佑酒醒之后来到州牧府。　　 秦牧正在书房中处理政务。　　 “主公，臣求见。”　　 “进来吧。”　　 秦牧放下一封批阅的文书，看着走进来的公孙佑，疑惑道：“文若，今日你不是要去秦州大营讲授兵书吗？”　　 公孙佑施礼道：“昨日郑雄华来拜访臣，臣与之虽没有谈论天下大势，可言语之中，郑雄华暗示郑氏对灵州非常看重，希望臣改投阵营。”　　 秦牧轻笑道：“郑氏近几年一直都在经营族地豫州，试图将豫州打造为龙兴之地。、　　 自夏商开始，豫州诞生的龙兴之地最多，大炎三十六州之中，豫州是无可争议的中州。　　 豫州洛阳更是八朝古都，龙气比上京还旺。”　　 公孙佑说道：“臣不看好郑氏据守灵州，灵州与豫州相隔太过遥远，难以形成呼应。代郡王实力暴露之后，幽云也难以通过攻占代州，谋划西北。　　 陇州和岐州，也有自立倾向，显然不想成为世家大族附庸。如今整个大炎西北势力驳杂，既有赵氏皇族、世家大族，又有新兴势力。”　　 整个大西北乱成了一锅粥……秦牧感慨后，问道：“文若，你觉得郑氏最终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助肖原逐鹿天下，还是想自立为王？”　　 “两者皆而有之。”公孙佑回道，“五大世家中，除王氏之外，其他四家都有逐鹿天下的想法。　　 四家之中，又以李氏和郑氏逐鹿天下的心思最重。郑氏的做法相对更为高明，扶持幽云，同时经营豫州。”　　 秦牧沉思片刻，道：“文若，我让天魁星将大炎各地各势力的情报送到你的手中，你写一封分析天下大势的文书，然后呈上来。”　　 “诺。”　　 一刻钟后，公孙佑走出书房，看到站在回廊上的韩紫苓。　　 他连忙行礼：“见过夫人。”　　 韩紫苓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羞红。　　 她现在来州牧府，每个人见到她都会行礼问好，称呼她为夫人。　　 每次都让她既开心又害羞。　　 韩紫苓提着食盒走进书房。　　 “逸之，我给你炖了鸡汤。”　　 “瑾萱，你近期亲自下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韩紫苓给秦牧舀了碗鸡汤，并轻轻吹了几下。　　 “你每天都要处理政务，需要多喝鸡汤喝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