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市东城区有一个公园，公园的北墙外，摆着长长的一排地摊。这些地摊可不是那些卖杂货的小摊位，他们卖的都是老件，就是过去的东西。当然这些东西，很多是假货，近期生产出来，然后通过某种技术做旧的。　　这些小摊卖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有近代的马灯、带玻璃罩的煤油灯、纪念章、石膏像等等，也有卖古代的瓷器、古剑、铜钱的，甚至还有战争年代的钢盔、子弹壳、军用水壶的，各种老件，林林种种，看了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摊位出售的东西，有假货，也有真货，那些真货大部分是倒斗的从古墓中盗来的，这些摊位在高高的公园北墙外面，常年不见阳光，而且卖的东西，都是从坟墓里摸来的，所以，人们称呼这条另类的小街叫鬼市。　　一辆凯迪拉克越野车驶来，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杨昊、李传明、刘诞从车里下来，李传明手中拿着一个长布兜。三人向鬼市走去，他们好奇的看着摊位上摆放的各种罕见的商品。　　杨昊在一个出售旧字画的摊位停下，问：“老板，这些字画都是老件吗？”　　摊主说：“当然是了。”摊主话不多。　　杨昊说：“你这收货吗？我有副字画，您瞧瞧。”　　李传明从长布兜里将画卷抽出，然后展开让摊主看。这幅画，就是李传明从何纨莎的棺材里顺手拿出来的。　　摊主随意一看，突然眼睛放光，然后他咽了一口口水，又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会，说：“这幅画不值几个钱，这么新，是近期的物件。”　　“这画保存的好，但绝对是老件。”　　“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是不是老件，沾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说这值多少钱？”李传明问。　　“两百块钱顶天了。”摊主装作若无其事。　　李传明将画卷了起来，装进布兜里，说：“不买了。”　　摊主有点焦急，问：“能不能方便透露一下，你们是从哪里搞到的？”　　杨昊说：“偶然得到的。”　　摊主说：“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百块钱，三百块，你们看可行？如果同意，我就收了。”　　杨昊、刘诞、李传明三人同时摇摇头。　　摊主说：“你说到底想卖什么价位？”　　李传明伸出三个指头。　　摊主面色淡定的说：“三千吗？”　　李传明摇摇头。　　摊主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三万？”　　李传明再摇摇头。　　摊主这时眼神里露出一丝焦躁的神色，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小伙子，该不会想卖三十万吧？”　　这时杨昊、刘诞、李传明三人同时点点头。　　“这东西吧，有价无市，就算你这是正品，可它不是出自名家手笔，也不一定会有人认。这古董生意难做，我如果收了，说不定就砸手里了。这样吧，五万，如果你们愿意，五万我收了，你们看怎么样？”　　杨昊、刘诞、李传明三人相视一笑，杨昊说：“你不是说我这画不是老件吗？你不是说二百元顶天了吗？这你要是收了，还不亏死？”　　摊主尴尬的说：“兄弟，做生意都不容易，各行不都有他的潜规则吗？”　　杨昊说：“得，您要是想收，就三十万，否则免谈。”　　摊主为难的说：“这样吧，十万，再高的话，你就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杨昊、刘诞、李传明三人离开，他们找这个摊主卖画不是真心的，他们的目的是投石问路，看看古董的行情。　　李传明说：“看来这幅画能买三十万，你看那人，多想买这幅画。”　　杨昊说：“对，就按这个价卖。”　　三人向西走了一段，在一个取名算卦的摊位停下。　　杨昊对算卦先生说：“先生，能否借您的地方摆个小摊？”　　算卦先生装作有点为难的样子说：“哎呦，你在这摆小摊会影响我的运势的。”　　“这样吧，老先生，我去给您买包烟好吗？”刘诞说。　　算卦先生这时眉开眼笑，说：“呵呵，太客气了。”　　刘诞去买烟去了。　　李传明在卦摊旁地上铺了一片帆布，然后将画掏出来，展开一半，放在帆布上。　　一会儿，刘诞买来一包香烟，递给算卦先生，算卦先生笑盈盈的接过香烟，装在衣兜里。　　杨昊、刘诞、李传明三人蹲在他们的临时小摊里面，等着顾客的到来。蹲了一会，腿蹲麻了，然后又站了起来，觉得有点累。　　“这一时半会画也卖不掉，我去买几个板凳吧。”李传明说。　　“去吧，去吧。这太折磨人了。”刘诞焦躁的说。　　李传明去买板凳了。几分钟后，李传明拎着三个塑料凳子过来，三人坐在塑料凳子上，惬意多了。　　上午半天过去了，鬼市来来往往不少人，也有几个过来看这幅画的，但是都随便询问了价格，都没有诚意要买。　　中午，刘诞去一个小饭店，买来饭菜，并顺便给旁边算卦先生带来一份，又买了几瓶矿泉水。　　刘诞将打包来的饭菜，矿泉水分了，并分了一份给算卦先生，算卦先生笑盈盈的道谢，然后几人吃了起来。　　“耗子，”刘诞有点恢心，说，“你说咱们是不是价格要高了？”　　“放心吧，这一带全是搞老件的，只要等下去，自然会有人将咱们的东西宣传出去。”杨昊说。杨昊三人的摊子确实在这鬼市上很显眼，别人的摊子是一个人看一摊子货物，而杨昊的摊子呢，三个人看一件东西。　　这时，算卦先生对刘诞说：“小伙子，别恢心，这行就是这样，三年不开业，开业吃三年。今天买不掉，明天继续来买，才蹲半天，着什么急呀？”　　“对对，老先生说的是。”杨昊说。　　下午两三点钟，一辆奥迪车停在了马路对面，车里的人并没有下车。　　杨昊眼神好，他透过滤光玻璃膜，看到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正在看着他这边。杨昊心想：这人好奇怪，为什么停在那里不下车，还往我这么看？是不是看中我的画了。我要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