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楼家和李骁是死仇。 和楼云榭是朋友的陆梓琪,却想拉楼家一把。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结果—— 李骁却要拉楼家;而陆梓琪则要往死里踩楼家! 怎么会这样? 陆梓琪是要拿楼家开刀,向陈惠祯证明,她依旧是有培养价值的。 李骁却不想她为自己,变成冷血无敌的存在,这才想通过拉楼家的行动,来破坏她的计划。 说起来绕口,事实就是这样! 这俩人,个个都为对方着想,不顾自己的利益和形象。 宁世宗出现后,李骁和陆梓琪,并没有任何的交谈。 不用交谈!! 仅仅是凭借神奇的心有灵犀,他们就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并打赌对方错了。 李骁要想重建楼家,只有一个楼云榭还不行。 他被当做楼家的异类,被排斥太久,成为了边缘人士,无法和金陵其他势力,进行有效沟通。 这时候,就必须再推出一个楼家人,来辅佐楼云榭! 李骁和陆梓琪,都选择了楼金陵。 第一,楼金陵为力保父母,不惜给昔日的姑丈当续弦,这证明她能忍辱负重;一般来说,所有能忍辱负重的人,都能成大事。 第二,还是楼金陵在金陵地区的“名望”,毕竟是十二金钗之首,被外界所认可,能和其他势力较好的沟通。 可惜,在这场小夫妻之间的对赌中,李骁输了。 楼金陵名望虽高、也能忍辱负重,却不成熟! 如果她成熟,那么在得知年轻人,就是一念之间就能让楼家下地狱,或者上天堂的李骁时,就该立即拿出最正确的态度,来获取他的扶持。 楼金陵却没这样做。 而是再也无法控制,对李骁的仇恨,压根不顾楼家前途就掌握在他手里,更不顾自己死活,只想用愤怒的目光,杀死他一万遍!! 楼金陵的本能反应,让李骁很无语,不得不对陆梓琪认输。 他再怎么傻,也不会扶持一个仇恨他的人,做大。 反倒是楼云榭,这个“楼家的外人”的表现,进一步获得了李骁的好感。 取得小夫妻对决的胜利后,站在人群后,冷眼旁观的陆梓琪,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她缓步走出来后,居高临下看着楼金陵,淡淡地说:“一群蚂蚁,却不自量力的挑衅食蚁兽。还是用了,最卑鄙的方式。结果,肯定会失败,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可残存的蚂蚁,却不自我反省,当初为什么要用那种卑鄙的方式,去挑衅食蚁兽。反而只仇恨食蚁兽,给予的毁灭性打击。” “楼金陵,据说你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是才女了。” 陆梓琪眼里浮上轻蔑,缓声问:“那你来告诉我,残存的蚂蚁,凭什么要仇恨食蚁兽?” 不等楼金陵说什么,陆梓琪声音森寒:“又是谁给蚂蚁的脸面,敢来仇恨食蚁兽!?” 面对陆梓琪的森声质问,楼金陵只能脸色惨白,娇躯过电般的剧颤。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家陆梓琪说的没错,金陵楼家和有着滔天背景的李骁相比,那就是蚂蚁和食蚁兽的区别。 现场的气氛,无比的压抑。 死寂!! 咔,咔咔。 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响起,死寂中,听得特清楚。 是宁世宗的牙齿,在不受控制的打颤。 他很清楚,陆梓琪质问完楼金陵后,接下来,李骁就该找他的麻烦了。 只为,他竟然敢为被李骁打压的楼家人,当保护神。 这就相当于,食蚁兽吃掉一窝蚂蚁后,正兴犹未尽呢,宁家这群蚂蚁,就挥舞着刀叉,对他叫嚣:“你敢欺负我兄弟,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结果会怎么样? 宁世宗不敢想了。 有无形的力量,在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那样,众目睽睽下,五十冒头的宁世宗,竟然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 整间屋子的地面,甚至都随着宁世宗的下跪动作,轻颤了下。 足够证明,宁会长下跪的诚意,有多么的大! 陆梓琪坐在了旁边沙发上,锋芒收敛;被小白踢昏的楼云榭,也清醒了过来;李骁则点上一颗烟,盯着宁世宗的眼神,似笑非笑,却没说话。 其实楼云榭被踢昏不到半分钟,就苏醒了。 恰好,他听到李骁说,放弃帮他重建楼家的话。 楼云榭这才醒悟,李骁那样对楼金陵的真实用意! 他再次心灰意冷。 楼金陵为保护自己一家人,主动嫁给比她大了足足三十岁、更是姑丈的宁世宗,算不算是羞辱? 算! 而且还是奇耻大辱!! 但楼金陵却这样做了,而且还感激宁世宗能在她家最危险时,敢伸出援助之手。 可她为什么,不能忍受李骁考验的羞辱呢? 还敢不管不顾的仇恨他! 难道说,一个电话就能把楼家,从华国商场抹掉的李骁,还不如金陵宁家?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楼金陵太蠢。 楼云榭自问,如果他是李骁,即便他再怎么是君子,也不会扶持仇恨他的人,做大。 楼金陵的“精彩表现”,让楼云榭都感觉没脸醒来,只能继续装昏。 宁世宗可比楼家、楼金陵聪明太多。 他一看大事不妙,立即用双膝跪地的方式,来表示对李骁的绝对臣服。 “怪不得外人总说,楼家虽然和宁家并列两大豪门,但远远不如宁家。单从宁世宗和金陵在同一件事上的反应,处理方式上,就能确定,外人并没有说错。楼家,已经不配,再屹立金陵。” 彻底心灰意冷下,楼云榭反倒是浑身轻松,坦然了许多,再也不装昏,缓缓坐了起来。 李骁还是没看他。 他只是继续看着宁世宗,像看西洋景,保持压抑的沉默。 宁世宗直挺挺的跪在那儿,冷汗从额头不住向外冒,打摆子般轻颤,脸色灰白,犹如死人。 他现在对李骁的态度,和在四九银丰酒店时的相比,绝对是判若两人。 李骁终于说话:“老宁,知道你错在哪儿了没?” 宁世宗虎躯狂震了下,立即哑声回答:“报告李少!我错在自不量力,竟然敢冒犯您的虎威,保护楼家人。还请李少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 李骁—— 全体楼家人—— 宁世宗,也太没骨气,太不要脸了吧? 再怎么说,他都是金陵楼家的老牌大少;是金陵商会的会长;是有头有脸的人。 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李骁面前,自称是个屁! 关键是,人家说的很恶心,表面上却很严肃,没有半毛钱的奴颜婢膝。 什么叫俊杰? 宁世宗就是俊杰! 只因他识时务!! 李骁虽说看不起这种人,却实在不好打击他。 毕竟,人家已经够识时务,再遭到他的打击,那就显得他小肚鸡肠。 “老宁,你还真是个人才。” 李骁苦笑,淡淡地说:“自己抽几个大嘴巴,就滚吧。” 宁世宗狂喜—— 噗! 十秒钟后,宁世宗张嘴,吐出一颗后槽牙,才缓缓站起,又弯腰给李骁深鞠一躬,再也不看楼金陵一眼,转身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今天老宁来楼家,虽说丢尽了老脸,还丢掉了一颗牙齿,但所得却更丰富。 起码,他知道楼家彻底玩完。 以后,如果楼云榭有需要用得着他帮忙的地方,他会全力以赴! 既然不能在李骁面前嚣张,那就没原则的讨好他。 这也算是宁世宗,今晚来此的最大收获了吧。 宁世宗的识时务,显得楼家人更蠢。 也更绝望。 曾经看到过曙光的楼金陵,更是恨自己,恨得要死! 陆梓琪那番“蚂蚁和食蚁兽”,让这些天来始终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楼金陵,豁然顿悟。 有用吗? 没用! 用陆梓琪的话来说就是:“我已经给过楼家自救的机会,结果,你们都没珍惜。” 嘀,嘀嘀!! 宁世宗刚走,李骁无视依旧跪在面前的楼金陵,正要站起来时,又有刺耳的车笛声,从庄园门口传来。 大家下意识的看去。 几辆汽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进来。 最前面的车子,刚一停下,就有个男人迈步下车。 男人年约五旬,西装革履,相貌斯文,大学教授那样。 不过,他刚下车,却被一群大光头、胳膊上绣龙刺虎、满脸横肉的年轻人簇拥起来。 看到这个人后,楼云榭的母亲,身躯轻颤了下,双眼有喜悦、希望的光泽,一闪即逝。 淡淡看了她一眼,站在李骁背后的陈东,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来者,就是金碧夜场的老板,也是自诩金陵地下王者的连春明。您要是没出现的话,现在他已经被抓了。” 李骁明白了。 陈东启动残阳行动后,本意是立即抓捕连春明的。 但李骁的出现,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算看出李队现在是和陆梓琪怄气了,心情不愉快,最好是找个出气筒,来发泄下心中的闷气。 而连春明,则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陈东暗中命令抓捕人员,暂缓行动;派人在金碧夜场散出风声,就说有过境强龙对连总欣赏的楼家四太太,颇感兴趣。 连春明听后,除了火冒三丈,立即火速杀来楼家,还能是什么反应? 结果,他会碰到李骁。 连春明会是什么结果? 是死,还是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东希望楼家,以及为了利益、想为楼家提供保护的人,都看清楚,想明白!! 李骁要动的人,天王老子也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