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宗刚回到金陵的那几天,半夜总会被吓醒。 在梦里,李骁一个电话,说是让宁家消失。 宁世宗已经不能人事,还能活的这样滋润,无非仗着是金陵商会的会长,整天备受各路商家的恭维,并从中享受到,比拥有美人更美的感觉罢了。 但如果宁家被抹掉,他这会长也就当到头了。 以往那些恭维他的人,慢说还会谄媚他,没把大脚狠狠踩在他脸上,就已经是烧高香。 就这样提心吊胆几天后,宁世宗慢慢回过神来。 又委托消息灵通的朋友,去探听李骁当前的行踪。 得知他已经回到云海,整天和老婆腻在一起后,才知道李骁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宁世宗刚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事就从天上来了。 楼亭鸣求宁家保护时,宁家实在无法推辞,索性放出狠话:“想让宁家趟这谭浑水,也好!那就把楼金陵,嫁给宁世宗!” 楼金陵是谁? 宁世宗又是谁? 虽说原配早就去世,但楼金陵的父亲楼亭鸣,还是宁世宗昔日的小舅子。 楼亭鸣听到宁家的狠话后,怎么做的? 他就要把女儿,许配给昔日的姑父! 为此,他还专门把老宁堵在商会,求他当自己的女婿。 宁世宗犹豫、痛苦抉择很久,都没吭声。 最后,还是在楼亭鸣的哀求中,才勉为其难的点头。 为了彰显诚意,楼亭鸣昨晚特意把女儿,送到了宁会长的家。 宁会长虽说为人浮夸,但还是有一定原则的,昨晚和楼金陵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宁会长当前的意气风发,和云海某个姓陆的相比起来,绝对能并驾齐驱。 尤其看到娇怯怯、眉宇间洋溢着妩媚、早在高中时就被称为才女的楼金陵后,宁会长就觉得这天啊,怎么还没黑! 天刚擦黑,宁世宗就亲自开车,载着楼金陵,带着为他正式提亲的宁家人,火速杀来了楼家。 楼家大门口,竟然没人迎接他。 这让宁世宗有些不高兴,直接一打把,踩油门,驶进了院子里。 看到客厅门口,人满为患后,宁世宗才醒悟,楼家人是爱面子,才在门口列队欢迎他。 毕竟,原本的妹夫,现在却变成侄女婿的事,好说,却不好听。 嗯。 可以理解! 宁世宗哈哈大笑着,开门跳下车后,又打开了后车门,特绅士的弯腰抬手,请楼金陵下车。 一袭红裙,灯下更加明艳妩媚的楼金陵,款款下车后,就察觉出气氛不对劲了。 不过,大伯很快就带人快步迎了过来,满脸的强笑。 楼金陵眼神黯淡了下,不再关注古怪的气氛,乖巧的站在了宁世宗背后。 “大哥。哦,不,大伯。哈,哈哈。我现在得改口,喊你大伯了。” 宁世宗爽朗的笑着,和楼亭方用力握了下手,接着回头吩咐了声。 后面那辆车,是一辆皮卡。 除了宁家为宁世宗提亲的代表,宁三叔外,还有四个小伙子。 四个小伙从皮卡上,抬下了两个红色的大礼盒。 按照当地风俗,男方正式向女方提亲时,要用抬着大礼盒送聘礼。 一个盛现金;一个盛珠宝首饰,或者不动产权,汽车钥匙之类的。 能够迎娶金钗之首,对宁世宗来说那绝对是莫大的福气,下聘礼时当然得异常丰厚,方能表明诚意。 以万为单位的钞票,八八八捆! 别墅、商铺、豪车钥匙各一串。 还有若干的珠宝首饰。 “大伯,满意吧?哈,哈哈。” 爽朗的笑,成了宁世宗这两天最大的特点。 楼亭方满意不? 他目光格外复杂的,看了眼如花似玉的侄女,暗中叹气,抬手请宁世宗进屋说话。 宁世宗伸出了左手。 楼金陵立即盈盈挎着,半垂着螓首,踩着红色细高跟,咔咔的随着宁世宗走进了客厅。 上百号楼家子弟,但能有资格进客厅的人,也就二十多个。 楼金陵在走进客厅时,眼角余光就开始搜寻父母。 她希望,父母早就和家里沟通好了,千万别因她家傍上宁家这棵大树,就引起别人的嫉妒仇恨,故意拿过世的姑母,来刺激宁世宗,坏了她的心血。 哪怕还有别的路可走,楼金陵也不会走这条路! 她看到了父亲,却没看到母亲。 就在她搜索母亲的影子时,忽然感觉被她挎着胳膊的宁世宗,浑身过电般剧颤了几下。 楼金陵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时,才发现原本只属大伯专座的沙发上,坐了个年轻人。 年轻人虽然看似很随意的坐着,腰板却笔直如松,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他的背后,站着三个女孩子。 两个头高的穿黑衣,神色冷漠。 另外那个个头娇小,却曲线玲珑的女孩子,双手环抱,娇媚娃娃脸上,满是傲慢和轻蔑,就仿佛她才是这个庄园的女主人。 包括年轻人在内的其他人,都是垃圾。 “他是谁?” 楼金陵下意识的去想时,却见年轻人冲她笑了下。 接着,年轻人抬起右手,对楼金陵勾了勾食指:“我猜想,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号称金陵十二钗之首的楼女士了。不错,长相温婉大气,妩媚端庄。确实当得,十二钗之首的美名。过来,给我满水。” 他前面说的那番话,还是很客气,公正,有水平有礼貌的。 但最后那句,让楼金陵过去给他满水,又是什么鬼!? 楼金陵呆了,想:“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楼家?不知道被我挎着的男人,就是金陵商会的会长,金陵宁家的老牌大少么?不!他肯定知道。那他怎么敢这样说?” 咔! 咔咔!! 楼金陵被一阵急促的细高跟踩地声,惊醒。 她刚眨了下眼,就感觉脖子一疼。 原来,就在她发呆时,站在年轻人背后的小童颜,快步走过来,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楼金陵比她高了足足一头,但在被她掐住脖子后,却像被老鹰抓住的鸡仔那样,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不得不弯腰,嘴里惊叫着,被她快步走到年轻人面前,稍稍用力一甩! 噗通!! 楼金陵站立不稳,重重跪在了年轻人脚下。 小童颜却冷笑:“我老大让你过来满水,你耳朵聋了?还是自持宁家未来的少奶奶身份,不屑理睬?” “李骁,管管你的手下!” 楼云榭断喝一声,闪身走出了人群。 他知道,李骁要想让楼家全体死无葬身之地,压根不用做什么,只要随便陆梓琪折腾就是。 他还知道,就在他母亲为了小弟,不得不顺从在金陵臭名昭著的连春明后,他就已经和楼家没关系了。 尤其在他为了拯救楼家,变卖家产到处搜寻奇人异士时,五叔一家人却抱上了宁家这棵大树,就连堂妹楼金陵事先都没和他商量,现在被李骁的手下当众羞辱,就是活该。 但楼云榭,骨子里终究流淌着楼家的血液。 没人站出来,他来!! “李骁?” “他,就是让楼家摔下深渊、让我不得不嫁给宁世宗的罪魁祸首!?” 楼金陵再次一呆,随即猛抬头,死死盯住了李骁的眼睛。 毫不掩饰,双眸里的仇恨。 小白冷笑,对楼云榭:“你再敢哔哔,信不信老娘让全体楼家的女人,在院子里集体表演某种舞蹈!?” 楼云榭一张脸,猛地苍白,随即猛地一声怒吼,扑向了小白。 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从没对人动粗过。 但现在,他却想杀了小白,再杀了李骁!! 可惜,楼云榭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刚怒吼着扑到小白面前,就感觉下巴剧痛。 接着,脑袋就轰的一声! 踉跄着向后摔倒,摔在了沙发上。 楼云榭本能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却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看他软软瘫倒在沙发上后,高抬着右脚的小白,保持不动,缓缓扫视屋子里的其他人。 她那双闪着母豹般的眼睛,看到谁,谁就低头。 也包括,这两天特喜欢爽朗大笑的宁世宗。 “除了跪着的这位、躺着的那位。余者皆为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废物。” 小白满脸的桀骜,特意盯着宁世宗多看了片刻,只把他看的不住抿嘴后,才好整以暇的拍了拍鞋帮,放下,重新站在李骁背后,继续双手环抱,昂首挺胸。 小白做的这些,李骁视而不见。 他只是淡淡的目光,和楼金陵对视。 楼金陵眼神闪烁了下,就要低头躲避。 李骁说话了:“抬头。” 楼金陵听而不闻。 李骁又说:“别逼我,用鞋尖挑起你的下巴。” 楼金陵用力抿了下嘴角,缓缓抬头。 李骁还是用那眼神看着她,冷冷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葬送你幸福的罪魁祸首?” 楼金陵再次用力抿嘴角,却没说话。 李骁头也不回:“小白。” 小白立即弯腰,恭声:“请老大吩咐。” “你看走眼了。” 李骁端起茶壶,自己满水:“楼家,除了楼云榭之外。余者,要么欺软怕硬,要么不分好歹。只有一个楼云榭,远远撑不起一个家族。我改变主意了。放弃,帮他重建楼家。” 楼金陵如遭雷击,娇躯剧颤!! 她猛地明白,李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了。 是在通过羞辱她的另类方式,测试她的骨气,和培养价值。 她的骨气尚可。 却不分好歹,没有任何的培养价值。 她猛地匍匐,额头砸地,嘶声:“还请李少,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话音未落,背后有个女孩子的声音,缓缓传来:“今晚,楼家已经丧失了两次机会。没谁,再给你们第三次机会。” 楼金陵娇躯再次剧颤,缓缓抬头看去。 她盯着女孩子,喃喃:“你,是陆梓琪。” -- 作者有话说: 老宁比较聪明;楼金陵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命运也由此改变;坦白讲,楼家的桥段,主要还是衬托李陆从此走上不同的发展道路;也算是双主,双线吧;楼家一系列的事件,是双主正式“分道扬镳”的起点;祝大家下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