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家主等人,闻讯急匆匆的赶来时,李骁赶了过来。 当时因为周围人太多,李骁并没有看到躺在石头后的田雨。 李骁只是在看到萧绰,竟然也在场后,皱了下眉头;却没着急露面,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嘉铭带人赶来时,李骁也从萧绰面红耳赤的辩驳;候天赐和金科琳的狡辩,甚至辱骂中;基本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那些对萧绰很不满,索性歪着嘴帮候天赐说话的保安们,李骁倒是没放在眼里。 “这只小香兽,历经那么多次的残酷打击,和磨难后;还是不改小暴脾气,被候天赐轻松带上了歧途;难道说,就因为茄子大?不可能啊,美珠姐可是很聪明的。” 就在李骁暗中摇头时,沈嘉铭的保镖,亮出了手枪。 李骁还是没当回事。 因为他也觉得,萧绰需要好好冷静下。 可是—— 当为首保镖的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后,李骁却觉得不对劲了。 “这是沈家想利用小香兽的愚蠢,当场击毙她,来报复老子!” 李骁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嘉铭为什么这样大胆? 因为李骁今晚在数千人面前,虽说曾经调戏过小香兽;但却没人会以为,萧绰是李骁的女人;毕竟,萧绰今晚登台的身份,是宋遗孀! 那么当沈嘉铭看出,萧绰要对候天赐行凶;警告过她别乱动,她却依旧乱动时;保镖为保护候天赐,当场开枪制止宋遗孀时,却不慎失手打死了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骁当机立断,挺身而出。 李骁的声音不高。 可听在那些想对萧绰开枪的保镖的耳朵里,却是比晴天霹雳,还要更震耳欲聋! 晴天霹雳只会把人吓一跳,但李骁却是能杀人的!! 备受候天赐等人的诬陷,却百口难辨;羞恼成怒下,只想杀人的萧绰;听到李骁的声音后,猛地回头看来时,眼睛竟然瞬间发红。 流浪半个月的八岁孩子,终于看到了父亲那样。 只想哭—— 现场所有人,也都随着李骁的出现,石化当场。 李骁,绝对是现场很多人的恶梦。 豪门盛宴开始后,他先吊死史传八大家主之一的宋泛舟;让西湖宋家一夜之间,崩塌;又在今晚,让人送来了折刺啦西的尸体;亲手,吊死了扶桑贵宾籁高先生;更是把史传豪门之首的沈家主,当场吐血。 就这样一个凶神恶煞—— 现在又出现了! 而且他还坦言,小香兽是他的人!! 李骁倒背着双手,走到了萧绰身边;眼神无比的冷淡,看着那几个持枪保镖。 被他盯着的那几个保镖,就感觉被一头猛虎,给死死锁定;不但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李骁问为首的保镖:“你们,是沈家的人?” 为首保镖,连忙点头。 这是事实,实在没必要隐瞒身份。 李骁又淡淡的问:“你想杀我的人?” 为首保镖下意识的点头,却又慌忙摇头。 李骁无声冷笑了下,看向了萧绰。 萧绰连忙说道:“李骁。他们诬陷我。” “闭嘴。先反思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李骁说着,蹲在了香消玉殒的女孩子身边。 虽说李骁确定田雨再也救不活了,却也像萧绰那样,心存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能发现那么一点点的生命特征。 哪怕是一点点的呢!! 李骁也会马上给杨逍打电话,求援。 萧绰用力咬着嘴唇,默默的低头。 她必须得反思下,怎么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明明是她发现候天赐是失手杀人,自己站在正确的立场上;结果,现场足足数十个人,却没谁帮着她说话。 让萧绰后怕的是,当李骁出现的那个瞬间;她才猛地察觉出,为首保镖的眼里,全是森冷的杀意! 可当时,萧绰是绝不相信;沈家的保镖,敢当众把她就地格杀的。 如果李骁没有及时出现,萧绰就会和田雨一样,都躺在冰冷的地上了。 萧绰不怕死—— 可真那样莫名其妙的被格杀后,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嚎哭不断。 越来越的人,赶来。 但大家看到李骁在场后,却没谁说话。 就连山庄的医生们,也只敢抬着担架,站在旁边。 李骁的右手,慢慢从死不瞑目的田雨脸上,轻抚而过。 她闭上了眼。 萧绰的心,狂跳了下! 就在她抢救田雨失败后,也曾经做过这个动作。 可是田雨,却始终睁着眼;彻底扩散的双瞳,呆呆望着满天的繁星;带着明显的恐惧,不解;更有在生命彻底消失的瞬间,浮上了对这个世界的流连。 李骁的手却让田雨—— 闭上了眼!! 单膝跪地的李骁,慢慢扒下了蓝衬衣;慢慢的,盖在了田雨的脸上;才站起来,看向了那几个医护人员。 那几个医护人员,吓得连忙后退。 今晚,气温很凉。 李骁扒下衬衣后,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 他看着那几个医护人员,轻声说:“我能请你们,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吗?最起码,她的父母赶来时,还能看到她。” “能!” 几个医护人员想都没想,就用力点头。 “麻烦了。” 李骁又弯腰,把脸上蒙着衬衣的田雨,横抱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那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担架上后;又抬手,逐个轻轻拍了下那些医护人员的肩膀。 几个医护人员,抬着田雨急匆匆的走了。 却又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甚至! 就连吐血昏迷的沈星辉,竟然也在沈嘉瑞等人的搀扶下,赶来了现场。 田雨,只是个普通的志愿者罢了;无论她是怎么遭遇不幸的,都没资格劳驾七大史传家主,上百个豪门家主等人,全部来到现场。 只因—— 李骁插手此事了!! 却依旧没谁说话。 李骁也没着急说什么,只是在点上一颗烟后,抬头看向了金科琳的后窗。 李骁出现后,候天赐和金科琳都不敢在二楼上居高临下了;他们也都急匆匆的,来到了后窗下。 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来回的扑簌簌。 每当窗帘飘出窗外时,都像极了田雨的招魂幡! 田雨是撞碎,南边那扇窗户摔下来的。 窗户是推开式的,铝合金制作。 没有了玻璃后,只剩下了一个架子;被候天赐推开后,显得很突兀。 那几个保安,看到越来越多的大人物赶来后;很是紧张,贴着墙根就想溜走。 李骁却说话了:“谁,也不许走。” 几个保安—— 李骁无视沈星辉等人,甚至也没理睬候天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保安:“说一下,你们刚才看到的真实情况。请注意,是真实情况。” 就在刚才,几个保安还歪着嘴的,站在候天赐那边指责萧绰。 现在李骁木然的眼神直视下,他们哪敢再歪嘴? 这他嘛的—— 可是敢把宋泛舟等人,活生生吊死的杀神! 他们实话实说。 其实这件事和他们,还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就是恰好巡逻到附近,听到玻璃哗啦大响后,连忙赶了过来;至于田雨是怎么从二楼摔下来的,他们压根不知道。 “你们可以走了。” 只要能确定,他们确实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实话实说:李骁当然没必要,因为他们刚才歪歪嘴帮候天赐说话,就难为他们。 毕竟小香兽的脾气太暴躁,不该对人家动手。 现在得到李骁的首肯后,真心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保安们,立即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去了。 李骁又看向了,沈嘉铭带来的那几个保镖。 他们下意识的后退。 李骁说:“你们说说,你们赶来后,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掏枪对着我的人;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别撒谎。真要是撒谎,谁都救不了你们。” 他说着,对萧绰伸出了右手。 萧绰本能的问:“你想要什么?” “绳子。” 李骁慢吞吞说出了这两个字。 绳子!? 砰—— 在场所有人的心,砰然狂跳! 尤其那几个保镖,更是眼瞳都骤然猛缩。 绳子—— 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东西。 可为什么,大家现在都觉得这东西,就是死神的镰刀呢? 萧绰这才恍然,连忙掀起衣襟,从腰间拉出了一根绳子。 很多人的眉梢眼角,剧烈抖动。 只因就在萧绰掀起衣襟时,大家就看到;她的小蛮腰上,竟然缠着一圈圈的尼龙绳。 李骁接过那条绳子,抬头看了眼二楼,那扇敞开着的窗户。 三米多的高度,很适合吊死人啊! 有人说话了:“李龙主,你这是要私设公堂了吗?” 是沈星辉。 他的脸色蜡黄,但那双老眼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森亮。 是的,就是森寒的亮泽! 李骁却不答反问:“又是谁给了沈家保镖的权力,敢代替特勤;当众拿枪,威胁萧绰?” 沈星辉冷冷的说:“那是因为,保镖看到萧绰要伤害候天赐。不得不当场,制止。” 李骁笑了下:“既然沈家的保镖,为了候天赐的事;就敢持枪,对着我的人;那么,我为萧绰来处理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 沈星辉—— 他想把这件事,控制在律法的圈圈内。 毕竟这件事的本身,就该由警方来处理。 如果李骁敢承认,他就是要“私设公堂”;沈星辉就会抓住本次机会,立即对李骁展开新一轮的反击! 可是—— 如果沈家的保镖,是山庄的保安;看到萧绰要伤害候天赐后,休说是拔枪指着她的脑袋了;就算直接对萧绰开枪,也算是本职工作。 或者说,萧绰试图对沈家的人不利;沈家的保镖,同样可以持枪以对。 问题是—— 让沈星辉哑口无言后,李骁淡淡地说:“沈老,现代社会可不讲究,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一套。” 沈星辉—— 李骁得理不饶人:“既然你们能做初一,那么我当然可以做十五。” 看着李骁三言两语,就把沈星辉这么大个人物,给说得哑口无言;更趁机拿着“做十五”的借口,蛮横插手田雨之死的事件后;萧绰再看他时的眼瞳里,已经浮上了崇拜之色。 李骁也没有再理睬沈星辉,看向了几个保镖:“如实讲述,你们赶来后看到的一切;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持枪对着萧绰。当然,你们可以撒谎。” 他说到这儿后,游荡了下手里的绳子。 几个保镖的心肝—— “我们过来的较晚。因此,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究竟怎么死的;我们只是看到萧绰打倒几个保安后,试图去伤害侯先生。” 为首的保镖,即便惧怕李骁手里的绳子;却也不敢说出,沈嘉铭试图干掉萧绰的命令。 他只能暗中咬牙,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出于某种本能,我们才拔枪,要求她冷静的。” 李骁盯着他的眼睛。 为首的保镖,很想“坦然”和这个杀神对峙。 没那个胆子—— 李骁抬手,拍了拍这个人的肩膀。 满脸和蔼的样子:“但无论怎么说,你都为我提供了,合理插手这件事的机会;毕竟在你出于某种本能,拔枪威胁我的人时,可没谁指责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