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赚的多，可一想到少了一成利便觉得世间什么都不香，就连刚刚的郁闷心情也被掩盖，这般贵价的果茶少了一成利该少多少？ 　　 温泛月动了动手指，下意识不敢算。 　　 伙计以为她觉得果茶贵，又问着要吃别的茶吗？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温泛月起身告辞准备外走，门口座位的老爷夹了一块鱼肉，感叹道：“贤和居的鱼好吃就好吃，可顿顿是这鲜蒸的，吃多也无趣的很。” 　　 说罢将筷中的鱼肉放到白瓷碗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般摇摇头。 　　 这里服务确实不错，送温泛月出门的伙计一听客人抱怨，转头笑着回应：“大爷，咱们贤和居的鱼就是吃个鲜嫩，所以不敢用太多的香料，害怕香料盖了鱼肉本身的鲜美。” 　　 他是在解释可在老客人面前难免有说教味道，这桌客人常常来吃，手中至少有五六张预订牌子，贤和居一般不允许客人手中超过两张木牌的，所以这位大爷必定是有钱有权之人，贤和居的掌柜才睁一眼闭一眼。 　　 伙计是惹到大人物了。 　　 对方面色不改可周遭的气焰却冷了下来，就连在门口的温泛月都感受到了，停驻站在门口准备看戏。 　　 其实也不算，她总想着这里能有一线商机。 　　 对方啪得放下筷子，撇下嘴角连带胡子也微微朝下，对面同伴很识趣帮腔：“咱们吃鱼是赏贤和居的面子，你一个伙计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们？” 　　 贤和居的差事在上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一是月银是其他酒楼的一倍多，二来呢，来的客人多半都是富庶家庭，教养严苛基本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所以在贤和居干活的都以贤和居为傲，渐渐会养成目中无人，爱说教的性子。 　　 平日里那些只觉得贤和居是美食代表，讪笑两声并未多言，今儿实在没想到惹到贵人，捅了篓子。 　　 对方懒得和他计较，高声呵了一声：“去把你们掌柜叫来。” 　　 伙计有些慌张，还不如狠狠打骂自己一顿，这要是叫来东家，那东家必定会开了自个。 　　 温泛月也觉得这伙计有点看人下菜，可做这行的多少都沾着点，若是开了他确实有点过了，而且现在贵人面露难色，正是需要美食安抚的时候，温泛月嗅到商机只需要自己大胆些。 　　 她笑着上前让伙计去请掌柜来，伙计正是慌乱的时候，以为温泛月是借势欺负自己的，语气也不大好：“你算哪门子葱！去去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要是走了，你今儿就得离开贤和居。”她说的笃定，除了弄得伙计有些犹豫，眼前的贵人也跟着好奇起来。 　　 身材娇小的姑娘说话就跟管事似的，仿佛哪个大院出来办事的大丫鬟。 　　 “你还不快去？”温泛月冷眼催促，伙计犹犹豫豫去了，剩下她笑着对两位贵人说着，“酒楼最忌就是菜色一成不变，贤和居的蒸鱼是特色，可味淡的东西吃多了是真的腻。” 　　 “看来姑娘也是个吃客啊。”她的附和让对方缓和脸色。 　　 温泛月面笑如焉，绕过耳边的碎发露出干净大方的面容，十分自豪说着：“不瞒两位，这贤和居的果茶就是出自我之手。”她指了桌上的茶盏，里头茶汤清亮带着柑橘香味。 　　 两位已经喝了三盏，看来很是喜欢。 　　 刚刚发脾气的贵人说自己的扬州过来的绸布商姓杨，而对面坐的是上京城的好友，对方顺话朝着温泛月问好行礼，动作之间看出有官场之气。 　　 “姑娘，你这果茶实在是好喝，不瞒你说，过去来贤和居是为了鱼肴，现在来贤和居是惦记这口果茶。”杨富商说完抿了一口，乐呵摇头摆脑的。 　　 “那姑娘你对这鱼肴是有什么想法吗？”杨富商问。 　　 温泛月还未开口，伙计带着掌柜匆匆而来，和所有人想的一样，掌柜第一句话就是要开了这不懂事的伙计，然后免了这一桌的费用。 　　 伙计慌乱不知求向谁，最后含泪看向温泛月，似乎在说希望姑娘不要食言救救自个。 　　 “掌柜，吃食不能只追求食之本味，偶尔也可以将原味藏匿在本质中，这样多层的味道更能使人印象深刻。” 　　 掌柜看向温泛月，一脸疑惑加不耐烦问：“你是谁？” 　　 杨富商觉得这掌柜也是狗眼看人低，不识人才，他不悦帮温泛月答着：“你们店里的财神爷，那雨山果茶就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胡说，我们的果茶是小侯……”差点带出背后真正的东家，掌柜捂住下嘴唇闭了嘴，“反正没听说是什么姑娘的方子！” 　　 “这……”杨富商看向温泛月，看着也不像说谎之人啊。 　　 “掌柜，方子送来的时候上面是不是写了普通茶叶，而且特注需要碾成茶沫，这样茶底才更浓厚。” 　　 她说的头头是道，杨富商嗯了一声，他就觉得这姑娘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而掌柜瞳孔微震，若有所思摸着山羊胡看向温泛月。 　　 “掌柜，你可得向财神爷问问这鱼肴还能怎么做？” 　　 刚刚一阵闹腾，大堂里的人都看向这边，也有人觉得这鱼肴口味过于单一，借着这场闹剧大声问着掌柜：“掌柜，可还有其他口味？你可不能藏宝啊。” 　　 掌柜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只觉得这会是骑虎难下，可哪有什么新口味的方子，小侯爷是个爱吃的，但对于鱼肴口味过于单一，就爱那鲜嫩清淡的口感，去年还上了鱼炙，只有孜然盐巴两种调料，小侯爷吃的舒服，可店里的客人不喜，硬着头皮上了半月最后还是撤下桌。 　　 只好顺杨富商一口气，语气恭敬问温泛月：“姑娘可有其他的方子？” 　　 “可否借用厨房一用。”温泛月心里也松口气，就怕掌柜相信自己的果茶研制者，也不乐意让她插手鱼肴这件事。 　　 温泛月跟着走两步，回头对杨富商笑着：“杨先生，等会劳烦你做个点评。” 　　 杨富商也是个性子幽默的，头故意调笑问：“那姑娘能否多送两盏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