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这才低呼了一声。 因着突然的失重,便只能本能的,一手拿着针线活儿,一手赶紧抓住永嘉帝的衣襟,还“唉唉”了几声,看清楚是永嘉帝之后,不满的道,“皇上你怎么来了?吓坏我了。” 这样不声不响的,一来就将人打横抱起,可不是将人吓坏了吗? 永嘉帝抱着她起来,大步就往正殿走进去。 看似抱着秦柳瑟,其实也是抱着肚子里的孩儿。 怀孕后,秦柳瑟重了些,但并没有怎么变胖。 这点重量,对永嘉帝来说就跟如履平地一样,秦柳瑟羞恼的推着他的胸,“皇上怎么这样不声不响的?” 永嘉帝一边走,一边笑着和她说,“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外头做这些活,仔细伤了眼睛。” 秦柳瑟刚才刚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恼怒,但眼下被抱进了屋里,也习惯了,神色变好了许多。 听了永嘉帝这话,嘟了嘟嘴说,“臣妾等皇上呢,皇上这么晚来,臣妾自然只能做到大半夜了。” 永嘉帝哦了一声,看着她,似乎是在怀疑她这话的真假。 不过秦柳瑟却不担心他的怀疑,只两手都攀附在他的脖子上,小腿还踢了踢,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似乎等着他的回答。 现如今,秦柳瑟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的月份,永嘉帝看她的肚子大,保险起见,不准备再碰她。 来她这里过夜,都只是陪着她说说话,所以秦柳瑟也不担心他会欺负自己。 便更加撒泼做作一些。 永嘉帝抱着她去了里间,将她放在窗边的榻上。 秦柳瑟将手里的针线活放在矮榻上,乖巧的自己在榻上坐下,因着肚子大了,所有的动作做起来,都特意放慢了半拍,整个人显得有些缓慢的钝感。 永嘉帝将她放在桌面上的针线活拿起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就为了做这个?在外面摆那么多灯笼照着,也不怕眼睛坏了。” 秦柳瑟看他这个嫌弃的表情,不满的撅撅嘴,嘴里说道,“臣妾给孩儿做些袜子帽子,绣一些花样,怎的皇上还瞧不上了不是?” “皇上难道没有听说过子不嫌母丑,我的孩儿,自然也不会嫌我的花样做的不好看的。” 他说了一句,她就要回上十句。 永嘉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朕又没说你这做的不好看,只是担心你熬坏了眼睛。” 秦柳瑟便又变了张脸,笑眯眯的说,“皇上若是早点来,臣妾就不至于做到这么晚了。” 永嘉帝又轻笑了一声,“左右总归都是怪朕是吧?” 秦柳瑟嘿嘿的笑着,从永嘉帝手里将那绣着小老虎模样的布料拿过来,在灯下比了比,指着上头的小老虎,转过头问永嘉帝,“皇上瞧着如何?还行吧。” 永嘉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淡淡的说,“朕又不是你的儿,怎会知道你的儿喜不喜欢,总归你的儿,是不会嫌你绣的花样难看的。” 真是对牛弹琴。 秦柳瑟嗔了他一眼,这样阴阳怪气的,也真的是…… 不过永嘉帝没有说难看,秦柳瑟就姑且当做是她在称赞自己了。 今年是虎年,肚子里的是小老虎,所以秦柳瑟琢磨来琢磨去,便想着闲来无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些袜子和手套。 永嘉帝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凑过脑袋来,看着她手里的布料,悠悠的说,“朕瞧着,怎么更像猫儿?” 秦柳瑟一听,哼了一声。 鼓着腮帮子,十分的不满,“哪里像猫了,明明是小老虎。” 秦柳瑟一边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低头对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儿说,“别听你父皇的,咱们是小老虎,可不是猫啊。” 正说着这话,肚皮上忽然动了动。 秦柳瑟登时惊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永嘉帝,“皇上,您瞧见没有,我的孩儿在跟我说是呢。” 秦柳瑟的肚子其实已经胎动过,只不过每一回,她都会像第一次经历一样,一惊一乍的。 永嘉帝就没有她这么活泼跳脱了,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柳瑟是不满永嘉帝这样冷淡的回应的,所以一时也不管她他,只自己摸着肚皮,自顾自跟自己的肚皮说起话来。 永嘉帝又自己喝了两盏茶,看她还在叽里咕噜自己对着肚子说话,实在有些无奈。 便过去搂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抓着她的手说,“这还没出来,你便这样。等以后生出来了,有的你说,不用在这一时。” 秦柳瑟正对着自己的肚子灿烂的笑着呢,听了他的话,横了他一眼。 他这个肚子不会鼓起来的人,怎么会懂得她这种心态。 这样昏黄的光线里,秦柳瑟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永嘉帝,眸底带着微微不满水光。 虽然说是在嗔他,但她嗔人的时候,那表情却一点都不招人恨,反而让人有些想要疼惜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