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雪如此胆大,永嘉帝似乎也有些意外,倒真有些马背女儿的英勇 。 不过这被男子一碰,却便要锁定终身,又不似马背女儿的飒爽。 永嘉帝一时没说话,屋内沉默着,张富贵一张脸铁青又煞白。 心里琢磨着回去要把那几个姨娘好好重罚一顿,没一个看住这个任性的女儿的。 张富贵一向宠女儿,觉得她样样都好,今日,这是头一回对自己的女儿感到厌烦。 张富贵觉得自己是为了女儿的终身所想,觉得她进了宫没有宫外的好日子。 但其实若能深究起来,掰开他的心来看,这一半一半的原因,还有另一半张富贵自己不想承认的,那便是害怕永嘉帝因此发怒,影响了他这个猎场管家的官位。 一时之间,张富贵脑袋都大了,又大又疼,他慌张跪下,向永嘉帝磕头,“皇上,小女不懂事,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只要没人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您别听小女一派胡言!” 张富贵一边说着,还一边想招呼人来将自己女儿拖出去。 不过这里头,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意外,大家都不是傻子,虽然没有说破,但都心知肚明。 今日永嘉帝依旧上山秋猎,今天没有像昨日一般分队比赛,而是各自进山,捕些自己想要的野味。 进了山里,各自分开。 永嘉帝依旧在追捕白狐,想要凑齐多几块皮毛,不然皮毛不够,便做不了狐氅,只能做些围脖镶边的之类的小物件。 却没想到,追捕途中,差点射中了人。 过去一看,才知道是张春雪。 箭矢飞来之时,张春雪慌张逃跑,被草里的石块绊倒,整个人摔倒受了伤,还崴了脚。 四下无人,永嘉帝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她,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在山里。 永嘉帝也不是没话找话的,因着这山里多野物,除了野兔雪狐这些,还会有豺狼虎豹出没。 所以除非有经验的男子骑马进山,还得带着器具,要不就是结队进来,像那些捡猎物的小厮一般。 单独出行,很可能便会没命。 倒在地上的张春雪楚楚可怜地自报家门,说自己调皮,想凑热闹,便借了小厮的衣服混在队伍里,却没想到,走着走着掉队了。 永嘉帝勒着马环顾四周,也没瞧见人,便将她抗在马背上,带着她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张春雪就坐在永嘉帝前面,永嘉帝手握着缰绳,走动的时候,张春雪就在他两臂之间,难免就有肢体接触。 在张春雪眼里,这一路下山,她便是被永嘉帝拥在怀里的。 却没有人知道,是她故意走丢,故意去山里寻永嘉帝的身影的。 张春雪觉得,自己离成功,便只差一步了。 张春雪觉得无人能看破,却不知永嘉帝只是看破不说破。 这辈子,往他身上扑的女儿家不计其数。 不仅有姑娘家,甚至在宫外时,连些妇人都有。 而张春雪听见自己的父亲这样说,当即就不高兴了,生怕她亲爹坏了她的好事。 张富贵看自己女儿这样,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会养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想过去拉着她出去。 谁知张春雪却道,“我不走!我不走!过两日皇上就要走了,我要跟皇上进宫去!” 张富贵简直腿都要被吓软了,因着永嘉帝迟迟不说话,自己心里也没底。 不说话,说话更吓人,都是无形的威压。 张春雪和张富贵其实都不太敢去看永嘉帝,张富贵原以为永嘉帝不会说了,没想到却在这时开了口。 问道,“你想做朕的女人?” 永嘉帝问的直接,张春雪立时红了脸,抬起眸子去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谁知永嘉帝又问,“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婚事还没定下来?” 张春雪心里颤了一颤,她今年十七,确实已经是说亲的年纪。 因着张家在这一片赫赫有名,想和他家结亲的人不在少数。 也因着求亲者众多,所以张春雪的眼睛,才这么看到天上去的。 张春雪心里害怕,可她还没定下来,想想也不是一回事儿。 张富贵如实道来,“小女在家中受宠,因她母亲前两年没了,我又没续弦,被几个哥哥和微臣宠坏了,就想再留个一两年,所以虽然有人来说亲,但还没定下亲事来。” 永嘉帝“哦”了一声,似乎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若要跟朕回宫,也并非不可。” 他要一个女人,并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所以这样的事情,对永嘉帝来说,就是一件特别随意的事情。 张春雪听得这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顿时都要飘飘然,升到半空中了。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自己在后宫受宠,享尽荣华富贵,和自己崇拜的男人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