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萧顿没有去勤政殿,而是转身去后宫探望萧凌。 临走前,盯着萧令光,他不客气地警告:“安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你曾对窦氏说过,今日本王送与你,你好自为之。” “皇叔此话何意?” 萧令光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是她对泯州王下手,平日两人也多有政见不同的时候,但那也只是限于朝堂之上,私下里还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他就好像变了个人。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萧令光百思不得其解,本想向他求证,萧顿却以为她装傻,眸中冷光乍现,丝毫不客气,也不管这事有没有证据。 “哼,泯州兵马强壮,你以为杀了泯州王,笼络萧达宪,这天下就是你的吗?别做白日梦了,别说泯州将士不许,本王也不许你祸乱朝堂!” “靖安王是当泯州王府没人还是看不起世子?” 等在殿外的赵玄意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当即上前,挡住他瞪视萧令光的目光。 “你算什么东西?” 萧顿一脸轻蔑,根本没把赵玄意放在眼里。 一个没有官职的闲人,胆敢顶撞他? 赵玄意却不惧他威严中带着杀气的目光,仍是一副保护的姿态,淡声问道:“泯州王府的人都不敢乱攀咬,今日大殿之上,世子也为大长公主作证,靖安王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您如此着急把这些罪名安在大长公主身上,到底是何居心?” “放肆!以下犯上,口出妄言,该当何罪?” 萧顿脸色一沉,沉声大喝,经过的宫人吓了一跳,纷纷逃窜,不敢靠近。 萧令光总觉得快要窥探了这件事背后的秘密,却又好像仍是隔着一层纱,瞧不真切。 看萧顿如此气急败坏,她上前与赵玄意并肩而立,摆明了维护:“他说的没错,此事尚没有定论,靖安王为何一口咬定是我?难道你有证据?” 他言之凿凿,若没有证据,就太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了。 “哼!” 她想要的证据,很快就会有。 萧顿从鼻子哼气,狠狠盯着萧令光和赵玄意,眼中是高深莫测的神情,却警惕地没有回答,带着随从怒气匆匆走了。 “他如此反常,难道真的有什么证据?” 萧令光看着萧顿的背影,皱眉低语。 然而他们都清楚,泯州王之事与她无关,那萧顿如此笃定的自信,从何而来? 赵玄意道:“以他的精明,若当真有什么证据,就不会这样了。” 若有证据,借题发挥利用泯州势力把她赶出朝堂,这才符合他的利益。 眼下倒更像是想拉拢泯州一派孤立她。 “希望紫二一切顺利。” 泯州王之事到底如何,等紫二回来便能真相大白。 她生在皇家,不是没见过为了皇权手足相残的事,希望萧顿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而不是被人利用。 朝中安静的过了两天,萧令光终于等回了紫二。 紫二一回来,就直奔她的书房。 “属下一时疏忽大意,被人跟踪,差点坏了大长公主的事,还请大长公主恕罪。” 她指的是萧顿拿泯州王之死的消息做文章,当着百官的面朝大长公主发难的事。 青禹已经传信给她,若不是她大意,让萧顿的人发现端倪,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此事也不全怪她,萧顿若想查消息,蹲守她也防不胜防。 萧令光叫她起身:“敌在暗我在明,这次我不罚你,以后若再犯,我决不轻饶。” “谢大长公主。” 紫二感激,磕了一个头才起身。 “彬州的事可有结果?” 紫二皱眉:“一切证据指向靖安王。” 当真是他? 萧令光眉心微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侍候泯州王的随从当天夜里自杀身亡,从他随行包袱里搜出两张面额一百两的平安银庄兑票。” 据说平安银庄的兑票只用于自家商户,从来不外传。萧顿何时与平安银庄牵扯上关系? 紫二见她疑惑,便问:“大长公主还记得青州李家吗?” 萧令光自然记得,曾经盛极一时的青州李家,不久前被她清理,从此退出朝堂,退出京城。 “这平安银庄是青州李家的产业,属下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查,发现靖安王曾经和青州李家走得很近,随从包袱里的两张兑票,就出自靖安王府。”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光凭两张兑票很难说明什么。 萧令光仍觉得摆在明面的证据都太过简单,萧顿历经三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想杀泯州王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何必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让人查出来? “有,此人的母亲曾是靖安王府管家的妻子,因为与马奴私通被赶出去,后来辗转去了泯州王府上侍候,得到泯州王妃赏识,带她去了封地泯州,她的儿子,就是此次害死泯州王的人。” 赵玄意紧锁眉头,觉得不妥:“如此说来,这个随从母子深受泯州王一家信任,当真会为了二百两银子,就叛主求荣?” 作为泯州王府信任的家仆,平日里的赏赐自不必少,更何况此人生母受泯州王妃恩情,就为了区区二百两出卖主人,着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紫二微微一顿,的确疑点重重,但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萧顿,且死无对证。 青禹略一想,就觉得此事不难理解:“怪不得靖安王恶人先告状,等不及谢大人和高大人回来,就想栽赃给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