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 李白揉了揉发胀的头,迷茫地打量四周。中规中矩的家具摆设,完美地占用着空间。 李白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睡断片了。一眼瞥见趴在床边上睡着的韩信。阳光照在他熟睡的侧脸上,英挺的鼻梁给另一侧脸颊留下了阴影。 李白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来救韩信,然后大概是灵力透支了,才昏了过去。 李白这才明白这是韩信的房间,而自己此时正霸占着韩信的床,害的韩信只能趴在床边睡觉,想来有些愧疚。但想起自己娘亲教导过的,脸就烧了起来。 李白扯过被子的一角,想给韩信盖上,但这么细微的动静也惊醒了他。 “感觉怎么样?” 韩信揉着眼,懒散地问道。 “啊,没事了,我睡了一晚上,感觉好多了。” 李白挠着头,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 “不好意思,占了你睡觉的床。” “哦,没关系,不过就睡了一下我的床你至于这么羞涩吗。” 韩信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嘴角上挑,看着李白发红的脸颊,逗弄着李白。 “娘亲说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上了别人的床就要对别人负责,所以,我……” 李白不安地绞着手指, “我得娶你。” 韩信如果正在喝水,听到这话一定会一口就喷出来,韩信此时一脸严肃,这种涉及到谁娶谁的问题可丝毫不能马虎, “你娘亲这么教你的?” 李白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虽然我还没成年,而且你是男孩子,但等我成年,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着李白的话,韩信忍不住嘴角抽搐。 “改日带我去见见你娘亲,我要看看你娘亲如何能把儿子教成这样。” 李白摆着一张十分严肃的脸, “不,现在见家长还为时过早。” 韩信头冒黑线,拎着李白的领子,就把他从门里扔了出去, “滚回你青丘去,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千年之后。 灞上。 项羽四十万大军压境。 刘邦卸去了平日的轻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压迫感,眉此时紧紧皱着,头也不转地问着张良,语气有一丝焦急, “军师,我们还有多少人?” 张良语气平稳,冷静地说, “不足十万。” 刘邦紧紧攥着地图的手收紧,使得地图都有了褶皱, “怎么这么少?” “近几日,项羽军屡屡偷袭,让我军措手不及,伤亡人数一直在增加,刚才我说的不足十万,是能上战场的人数。” 张良一直冷静地说着,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过,以少胜多不是不可以。” “韩信,是个关键。” 刘邦听完张良的话,犹豫了一会,才点头, “希望他不要让我太失望。” 战场。 韩信和樊哙二人骑马立于队伍的最前排,二人共带领了七万精兵,与项羽的四十万大军一比,光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韩信轻轻抚摸着长枪,枪尖反射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他右手系着暗紫色的手绳,流苏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摆。 “杀……” 不知是谁嘶吼,刹那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两军交战。战况惨烈。 韩信猛地一蹬马腹,如离弦的箭,冲入两军的交战之中。 他招招凌厉,直指要害,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战斗是一首曲子,那韩信的曲子一定是清脆,利落又气势恢宏的。 一进一出间,韩信的银白铠甲上未沾丝毫鲜血。 韩信紧抿着唇,眼神是冷漠又嗜血的。他长枪猛地一扫,敌军四人被拦腰划过,应声掉下马,不动弹了。 纵使韩信能够以一敌百,但敌方人数还是太多,韩信这方渐渐落了下风。 敌方众人似乎琢磨出了对付韩信的策略,不断有人加入,围攻韩信。 韩信一人立在一个严密的包围圈里,神色肃穆。阳光似乎偏心,全都照在韩信身上。 敌方众人看着身周有耀眼光晕的韩信,一时竟不敢下手。 “上!”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瞬间发难,一齐攻向韩信。 韩信咬紧牙关,脚点马背,腾空跃起,堪堪躲过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他右手紧握长枪,顺着身体下落的空当,将锋利的枪尖狠狠地刺入一个人的胸膛。韩信一脸冷漠地拔出长枪,顺带迸出了一串血珠。枪下之人死不瞑目。来不及喘口气歇息,敌方众人并没有因为一个人倒下而乱了心绪,又齐齐将长矛刺向韩信,韩信蹲下身,长腿一扫,有三个人倒地,韩信瞬间转身一脚踹上从后背向自己袭来的敌人,左手夺过那人的长矛向左侧奔来的两个敌人刺去,一下刺中二人,二人一前一后,倒地。韩信右手也没闲着,握紧长枪横在自己身前挡住正面来的攻击。他紧紧咬牙,面目狰狞,额上青筋暴起,一脚踹开正面的敌人。 此时的韩信发丝有些凌乱,再也看不出平日那不凡的气度,现在的他,更像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阎王。 敌方众人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不断倒下,但还不死心的进行着攻击。 一个小兵趁着韩信对付身前人的空当,想用长矛挑掉韩信的长枪,于是他发动凌厉的招式,直直地向韩信右手刺去,韩信察觉到了那小兵的来意,猛地把长枪横过来,另一头还不忘刺入敌方的胸膛。但终究还是晚了,刀剑无眼,锋利的长矛割断了韩信右手的手绳,暗紫色的手绳瞬间断开,本来紧密编织的图案散落一地,原来那不是手绳,是头发。 韩信瞬间红了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兵,一字一顿地说, “你该死。” 韩信右手长枪翻转,迅猛地插入那小兵的胸膛。那个小兵临死之前,还一副十分惊恐的表情。 战场上,可容不得失神。 趁着韩信红了眼的当口,众人一齐将长矛刺向韩信的后背。 深蓝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浸染了雪白的铠甲。 敌方众人看着那深蓝色的血,有些惊恐,甚至有的人跌坐在地上,惊得大喊, “妖……妖怪!” 韩信湛蓝的眸子瞬间变成了妖异的红色,眨眼间,晴朗的天阴云密布。 原地,韩信身周劲风四起,韩信身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的盘旋着的白龙。 白龙的鳞片上还染着深蓝的鲜血。他冲天而起,龙啸千里。强烈的威压震得众人纷纷向后跌倒。霎时间,战场上乱作一团。 白龙怒吼间,蓝紫色的闪电从云层直直落下,劈入敌方的人群之中,闪电所劈之处,都是焦黑的尸体。 龙之怒,即为天谴。 项羽军死的死伤的伤,队伍已经四散开逃,乱了军心。 这场战争,刘邦的军队大获全胜。只可惜,伤亡惨重。 天降大雨。 韩信后背血流不止,仰头站在战场中央,任雨水拍打在脸上。 他的脚下,是已经被鲜血污染了的暗紫色头发,深入泥土之中。 刘邦扶着韩信的肩膀,用手捋着银白的发丝。二人均不语。 刘邦浅紫色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脸上,低哑地说道, “辛苦了,韩将军。” 韩信此时意识已经模糊,身形不稳,向前一个趔趄,晕了过去。 刘邦稳稳地架住韩信,不发一语。 汉帐。 “韩将军伤口十余处,所幸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而且在失血的情况下化出龙形也耗费了太多精力,看来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了。” 张良扶了扶眼镜,语气平稳地说。 刘邦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这韩将军,未免也太拼命了点吧。” “他也许只是被激怒了。” 刘邦撇撇嘴, “就算他考试合格吧。看来接下来得好好利用长安那只狐狸了。” 张良垂下眼眸,不语。 “嗯,得让韩将军对咱死心塌地嘛。” “一切交由主上定夺。” “哎呀,小子房表吃醋,不是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啦。” “如果可以,我现在想堵上你的嘴。” 刘邦立即捂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