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今天的长安城分外热闹,这热闹的势头甚至比过了节日祭典。熙熙攘攘的人流犹如一股势头巨大的潮水,朝城郊涌去。 城郊一片空地上,人群自动围成了一个圆,宫本武藏稳稳当当地站在圆心,一张历尽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腰间的两把短刀以及后背上一把太刀无形之中起到了一股震慑的作用,围观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龙辇下,武则天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盯着场地正中央的人,凤眸微眯, “狄爱卿,你说,谁会赢?” 狄仁杰正生着闷气,因为女帝不听劝,非要来这看决斗,而且丝毫不知道低调,生怕刺客不知道她就是当朝女帝一样。 狄仁杰闷声闷气地道, “臣不知。” 女帝微微一愣,颇为不满地抬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狄仁杰, “狄爱卿,今天有这么大的热闹朕当然会来凑,你一再劝朕不要来,生怕刺客有可乘之机朕就是当你忠心赤忱一片了,谁知你又说这千载难逢的绝世高手的决斗不看太可惜了,但现在你看看,朕就待在这么个山头,连那边空地上的人脸都看不清楚,要不是朕视力好,连一会的决斗都看不见了。” 武则天喝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现在好了,离决斗场地八百里远,这让朕怎么看?狄爱卿你又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狄仁杰拿眼角扫了一眼武则天, “陛下说笑了,臣目测直线距离只有四里。” 武则天眸子里突然划过一抹狠戾,血红的蔻丹狠压着杯壁, “朕说多远就多远!” 围观的众人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明亮的日头刺痛了众人的眼,人群中窃窃私语声越来越高, “怎么回事啊?午时都过了?” “剑仙大人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跑了吧。” “怎么可能。” 宫本武藏犹如一座山一般站立在圆圈的正中央岿然不动,眼眸半阖,似乎毫不在意剑仙究竟会不会来。 赵云与韩信藏身在不远处的枝杈上,二人齐齐望着胸有成竹的宫本武藏,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李白那家伙,逃了? 赵云若有所思,韩信的脸则浮上一抹担忧地神色。 正当众人大感失望之时,忽然听得一声潇洒的话语, “抱歉了诸位,在下来迟了。” 众人哗然。 韩信的嘴角微微勾起。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身着白衣,足尖轻点,翩然跃至大圆边缘,浅棕色的发梢在半空中抖了两抖,一把长剑挂在腰间,看身形,像是个翩翩少年郎。唯一可惜的是,李白用一张银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将鼻子以下的一张嘴暴露在了空气中。众人不由得唏嘘,忍不住浮想联翩猜测这剑仙的样貌,或俊俏清秀,或英气逼人。 在不远处山头上站着的狄仁杰突然绷直了身体,喃喃自语道, “我怎么觉得他这么眼熟?” 站在圆心处的宫本武藏倏然睁开了眼,他眼一睁,在场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阴森毒辣,犹如带着剧毒的蝎子,普通人若是与他对视,怕是会惊吓得喘不过气来。 银制的面具反射着光,李白唇角勾起,碧蓝的眼瞳中满是兴奋的难得棋逢对手的神色,但藏在衣袖里的手,却紧握成拳。 韩信久久地凝视着李白,突然笑出了声。赵云疑惑地侧头望他, 韩信低声道, “他怕了。” 赵云撇撇嘴,不认同韩信的话,李白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是激动的。 韩信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却并不企图说服赵云,继续高深莫测地望着李白。 宫本武藏突然抱拳,学着长安人的样子,用怪里怪气的语调铿锵有力地说着, “扶桑,宫本武藏。” 李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开始比试之前的自报家门,脑子里转了个弯,随即也抱拳道, “长安,李太白。” 李白此话一出,众人沉默,李太白,这个名号他们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唯有狄仁杰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自报了家门,就可以开始打了。 李白抬手,浅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宫本武藏也不客气,抬手拔出后背的太刀,太刀铮然出鞘,他把刀高高举起,如水般清亮的剑刃反射着寒芒,刺得李白双眸微眯,他右手不由得抚上剑柄。 就在他手指刚触碰上青丘剑之时,本毫无生气犹如一把废铁一般地长剑突然像被剥了壳一般,暗紫的剑身突然迸发出流光,环绕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众人见李白亮出了自己的剑,周围一片吸气声。 宫本武藏一眼就瞧出了李白手中的那把剑绝非凡物,如毒蝎一般的目光更加****,身周的气势立马强了起来。 李白依旧傲然站立在原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压力有多大。这场决斗他输不得,若是输了,被众人耻笑倒还好,怕的就是丢了这条小命。 宫本武藏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间,他脚尖点地,一个突进,瞬间就闪身到了李白正前方,李白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很快,提剑格挡住宫本来势汹汹的太刀。 李白提剑时只用了八成的力气,况且他的力气本来就小,但因着青丘剑不是凡物,与太刀相撞时竟迸擦出了雷光,震得宫本武藏虎口一麻,太刀险些脱手,他见形势不利于他,他连忙收刀后退,步伐沉稳利落,激起一片灰尘。 宫本看似狼狈撤退,但实际上脚下的步子十分规整,毫不凌乱,李白虽暂时击退宫本,但他内心却是警铃大作。 众人哪明白决斗里这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看得明白现在是李白占了上风,不由得大声喝彩。 李白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荒废剑术了,自从那次他把韩信刺中之后就再没认真地打过一场架了。他的剑术底子本就不行,这次又碰上了个硬疙瘩。 完了,要输。 宫本被李白击退之后,毫无落魄的情绪,相反,他那双阴森的眼眸里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斗志昂扬得让李白的剑都有些拿不太稳。 宫本利落地在半空一甩太刀,迈开步子,再次朝李白袭来,李白连忙挥剑格挡。锋利的太刀来势汹汹,招招刁钻,阴毒,李白堪堪应付。 雪白的刀刃因速度极快,只在半空留下浅浅的虚影,而带有流光的青丘剑此时就显得厚重,不似宫本的太刀那般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