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瞥了一眼一旁尴尬的二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韩信连忙拽着李白就跟了上去。 扁鹊越走越快。 韩信死死拽着踉踉跄跄跟不上的李白,最后,韩信嫌李白拖后腿直接把李白扛在肩上一路跟上扁鹊。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无涯山山脚。 扁鹊冷漠地转身, “你们还要跟我多久。” 韩信把头晕目眩的李白放到地上,还不忘顺手捋了一下李白的大尾巴, “跟到你答应跟我去见庄周为止。” 扁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转身就要往无涯山上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扁鹊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说什么?你要带我去见子……庄周?” 韩信额角抽搐,这神医,反射弧也太长了。 “对。” 韩信无奈点头。 扁鹊瞬间有些激动,忙冲上去,双手攥住韩信的手臂,声音不稳, “他现在在哪?” 韩信不动声色地推开扁鹊的手, “怎么,现在不怀疑我们了?” 扁鹊语塞,好一会,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们。” 韩信夸张地把手拢在耳边, “什么?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扁鹊脸色阴沉得可怕。 才缓过神的李白上来就是踮着脚给了韩信一个爆栗。 韩信捂着头一脸委屈, “你干嘛打我。” 李白咬牙切齿,嘴角的两颗小尖牙微微露出个小牙尖, “你在外边给我正经一点。” 韩信立马正了神色,语气低沉, “好好好,我正经我正经。” 李白这才作罢,双手环胸。 扁鹊淡漠的声音插入, “那么,庄周到底在哪。” 韩信板着脸,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上次出现的地方在哪。” 扁鹊眸子微眯, “你在跟我讲条件?” 韩信一脸无辜, “没有啊,就是想让你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我们俩。” 扁鹊抿了抿唇,一声不吭,抬脚向无涯山上走去。 韩信眼见有戏,忙拽着李白跟了上去。 无涯山破败院落。 韩信与李白被安顿在了当年庄周住的那个屋子里。 屋子整洁干净,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摆设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方桌摆在屋子正中央,还泛着光泽,一尘不染。可见扁鹊对这间屋子的重视程度。 李白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韩信捂着肚子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的。 李白见状,无奈道, “你饿了?” 韩信点点头。 “扁鹊大概去做饭了吧,我刚才看见他从院子里拔了几棵草就奔厨房去了。” 韩信眼睛瞬间瞪大, “拔的草?你确定不是他种的毒药?” 李白一脸冷漠, “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扁鹊毒死你的吗。” “不行,小狐狸,快,你带没带桃花酥,我才不要吃扁鹊做的东西。” 李白受了惊吓一般,双手紧紧环住胸, “没,没带。” 韩信眯着眼看向李白,李白觉得后背无来由地一股寒意。 韩信冲李白招了招手。 李白不但不过去,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韩信嘴角上勾着,湛蓝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映着李白小小的身影。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李白缓缓走去。 李白盯着韩信,想错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仿佛钉在了韩信身上一般,就像有一种魔力,禁锢住他的所有动作。 韩信单手拉住李白的手, “骗谁呢?”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只手探进李白的衣襟。 李白的脸瞬间红通通的,就连雪白的耳尖都泛着红,他后退着,身体抵在了方桌上, “喂,你……干嘛。” 声音有些颤抖。 韩信拉开李白的狐裘,手在李白中衣的衣怀里摸索着。终于,他探到了一小包用荷叶包裹着的桃花酥饼。 韩信一脸兴奋。 “噫!在这里。” 话音刚落,门“嘭”地一声被推开。 李白与韩信齐齐僵住。 此时李白还抵在方桌上,脸颊余红未褪,衣衫被韩信拉扯得有些凌乱,韩信与李白距离极短,一只“爪子”还探在里面没来得及拿出来,另一只手还圈着李白的双手。看样子,别人不误会也难了。 阳光有些刺眼。 李白呆愣愣地看着门口,韩信则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扁鹊眨了眨眼,似乎在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许久,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饭做好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咳,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接下来,门“嘭”地被摔上。 李白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挣脱韩信的禁锢,推开韩信,瞬间拉开距离,自己绕到了方桌后面,食指指着韩信,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声音颤抖, “你你你你……” 韩信眸子里掩不住的笑意, “我我我我?” “你……你,我要杀了你!刚才是不是你设计好的,故意让扁鹊看到的!” 韩信一摊手, “我干嘛要设计让他看到啊,不过借着找桃花酥吃你豆腐倒是我早就设计好的。” 李白大尾巴毛都炸起来了,他紧紧地揽着狐裘,声音激动, “韩……韩信,你大爷!” 韩信一把拉过炸毛的某只狐狸,边走边说, “呀,我都快饿死了,快去吃饭,要不人家扁鹊辛辛苦苦做的菜都要凉了。” “你不是说不吃他做的东西吗。” “呀,我收回,有东西吃干嘛不吃啊。” 李白咬牙切齿地看向韩信。 “骗子!” 韩信听着李白的话,只是勾了勾嘴角,不再回复。 坐在石凳上看书的扁鹊听到动静,视线从医书上移开,声音淡淡的, “这么快?” 李白瞬间炸毛,才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起来, “扁鹊,你这样子是永远也见不着庄周的我跟你讲!” 扁鹊挑眉, “哦。我能在梦里见到就够了。” 李白气结, 韩信好笑地看着大耳朵抖动着跟扁鹊争辩的李白,也不说话,拉过要气疯了的李白坐到桌子旁边, “快吃饭。” 桌子上摆着三盘菜与两碗白饭。 李白扁了扁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就往嘴里送。 结果,菜刚入口,李白的表情就像吞了针一样。 韩信看李白脸色不对,忙问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下毒了?” 李白脸都快要皱到了一起,艰难地摇了摇头,也不嚼,直接把那口菜吞了进去。 “扁鹊,你尝过你自己做的菜了没。” 扁鹊此时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淡淡地说着, “味道都是调好的,我觉得很好。” 李白与韩信互视一眼,便不再说话。 韩信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他的脸色有一瞬间僵住,但只有一瞬间,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然而,扁鹊捕捉到了那一瞬间。 扁鹊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也夹了一口,一切如常,很完美的味道。 扁鹊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无法再保持冷静, “究竟有多糟糕,说!” 李白轻轻把筷子放在石桌上,抿唇不语。 扁鹊了然,不自禁地用手扶着额头,眼睛直直望向灼眼的太阳, “我的味觉,出问题了吧。” “那个家伙,还真能瞒我。” “每次都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我也是服了他了。” 四射的阳光如利箭般刺痛眼睛,扁鹊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 “你们若不想吃,倒掉吧。” 扁鹊转过头,却看见了一干二净的盘子。 他瞳孔微缩。 韩信与李白在一旁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打着饱嗝, 韩信艰难地开口, “谁说要倒掉了,都快饿死了还挑什么挑。” 李白仰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嘟嘟囔囔地说 “不行了,都摞到嗓子眼了。” 扁鹊定定看着二人,久违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韩信口齿不清地说, “我跟你说,神医大人,我们这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你还得收留我们好几天呢,万一你一生气把我们饿死了怎么办。” 扁鹊雪白的刘海微微扬起,声音极轻, “美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