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看着张良,捋了捋张良的短发,笑道, “那小子房怎么从来都很忍心欺负我啊。” 张良神色本有些松动,但一听刘邦的话,张良的脸瞬间变作冷漠, “主上请不要逗弄子房。” 刘邦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一个主上叫的,唉,你这口怎么就改不过来了?” 被刘邦一带,话题也就偏了过去。 张良呼吸一滞,神色冷冷的, “子房没有必要改口。” 刘邦一边听着张良的话,一边打开了食盒,冲张良招手, “来来来,吃饭了,这次是白切鸡。” 张良顿了顿,声音清冷, “子房吃素。” 刘邦轻哼一声, “上次吃虾饺还吃得津津有味的,这刚几天就改吃素了?” 刘邦夹起一大块鸡肉, “吃不吃?” “不吃。” “吃吧。” “不。” “好吃。” 最后,刘邦一把勾起张良的下巴,冲着张良的嘴唇印了上去,一筷子鸡肉伸在了嘴边。 张良默不作声地把鸡肉咬进了嘴里,神色淡漠。 然而,爆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脸色。 刘邦在一旁笑意满满。 李白双手环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 他无法判断过了多久。 他只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这个铁链,不止是使用灵力的时候会吸取灵力,只要被束缚住了,就会抽取灵力直至灵力枯竭,只是速度快慢的区别而已。 李白无力地把头靠在墙上,一双眼睛半睁着,狐耳也是没了支撑,软趴趴地竖在头顶。 李白还不想就这么死掉,他的族人,还在等着他洗清冤屈。 但他何尝没有尝试过,他只要稍稍一运起灵力,还未等出手,铁链就把他的灵力尽数抽走,就犹如刚点起的火被一盆水扑灭一般。更何况在李白一动不动的时候,这个铁链都会让他一点点地失去反抗能力。 他现在脑子昏沉沉的,唯有身上一直叫嚣着疼痛的伤口还能让他保持清醒。 此时若是睡了过去,不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自打他醒过来就滴水未进,嘴唇干裂。他一直靠在墙角,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总觉得那个紫衣人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剖出他的内丹那么简单。 李白冷笑,嘴唇已干裂的死皮撕扯着,他痛得一顿,低声说了出来,嗓音嘶哑,有一种惊人的气魄, “我李白,不可能到这里就结束。” 话毕,他便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但奈何双腿无力,腰膝酸软,他刚站起来,就“嘭”地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白费力气,这次,却是脸朝地趴在了地上。 李白苦笑,他感觉全身的伤口都在肆虐着他的感官,许是未愈合的箭伤发了炎,痛感越来越强烈。在这个当口,他也无心查看自己的伤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索性直接闭上了眼,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死亡,确实是摆脱痛苦的最佳方式,谁也不会向一具冰冷的躯干过问什么,只会敛着眉眼,轻声说上一句“逝者安息”。但在无边的粘稠如墨的黑暗之中,死亡就真的能够安息吗?看似轻松,实则是他自己在逃避他本该承受的一切。抛弃自己生命的人,是要被上天唾弃的。 韩信用了一天一夜从蛟龙族赶回了长安。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被一块巨石吊着,沉重得可怕。 他不求他能把他的罪孽赎清,他只求一个能够赎罪的机会。 刚迈进长安城的城门,他就直奔李白的宅子。 宅院大门紧闭,高过院墙的树荫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韩信犹豫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食指曲着,轻叩了两下。 微风卷着地面的尘土,吹得路边的野草频频摇头。 没有人回应他。 韩信额头渗出了冷汗,不知是得知了真相,还是他自身的缘故,他竟觉得心里十分没底,心虚得要命。 再次轻叩了两下大门。 依旧没有人回应。 韩信强压下心中的痛楚和鼻间的酸涩。 他大概,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吧。 自己凭空给他增加了那么多苦难,还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告而别,换作是自己,也不会想见这样的人吧。 韩信喃喃自语,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韩信转身,眼底划过疲惫,抬脚往平日常去的小酒馆走去。 路边的野草在风的吹动下摇摆得更加猛烈。 长安的空气中莫名地弥漫着一股喜悦的气氛。 韩信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不知是谁多嘴说了一句, “再过几日,我大唐就无所顾忌的咯。” “可不是嘛,有了汉主做盟友,谁还会怕别的那些小国家啊。” 一听到“汉主”二字,韩信的心没来由地就悬了起来。 “你说那青丘狐内丹,多难寻着的东西,竟还就真让他寻到了。” 韩信眸光一凛,借端起茶杯喝茶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耳朵却还在仔细听着旁边一桌的人的话语。 “就等过几天月圆之夜,汉主就要把内丹献给女帝……” 还不等旁人把话说完,韩信一怒之下就把瓷杯捏得粉碎。 酒馆众人听见巨大的声响,纷纷惊恐地望向韩信。 韩信顾不得众人的目光,起身就冲了出去。 店小二惊恐万分,还不忘嘶吼着, “大人,你还没给钱呐!” 韩信置若罔闻,提着长枪,在街上快步跑着。 1 内丹是青丘狐最关键的东西,有了它,就能够维持灵魂不灭,拥有漫长的生命,以及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 若是没有了内丹,那就意味着被抽出灵魂,灵魂脱离本体,后果就是身死魂灭。 没想到,刘邦竟如此残忍。 韩信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刘邦那家伙,究竟会在哪。 他依稀记起几天前,他上街给狐狸买桃花酥时,刘邦马车疾驰的方向。 韩信咬了咬牙,利落地一甩脑后的马尾,朝记忆中的方向赶去。 事实证明他没有记错。 他稳稳地站在一家客栈的门口,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