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父亲书房里。 韩信的父亲悠闲地呷着茶水,淡淡地望着气势汹汹的韩信。 韩信的手轻颤,泄露了他的愤怒。 韩信父亲瞥了一眼韩信手腕上的紫色与白色交缠的手绳,嗤笑, “我就知你还留了活口。” 韩信抿起唇,额角爆起了青筋。 韩信父亲看着韩信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神色突然一凛, “混账,你回来就是来专门给我堵心的?” 韩信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冷静, “一千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韩信父亲突然仰天大笑, “痴儿啊,痴儿。” 韩信湛蓝的眸子变得通红通红的,瞪视着他的父亲。 韩信父亲突然止住了笑,云淡风清地说着, “那是他们活该,一群愚民。就连族长都蠢得不能再蠢。” 韩信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那一切,不过是他父亲设下的一个连环计。 韩信鲜红的眸子里有着滔天的怒意, “我会让你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韩信父亲敛了表情,怒意爬上他的脸, “这是你对你父亲说的话?” 韩信转身,银白的马尾划过一道弧线,他朝外迈步,声音却在屋子里回荡, “当我父亲,你不配。” 一间破败的屋子里。 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 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就像有一把刀,硬生生地豁开结了痂的伤口,再洒上盐一般。 李白全身被冷汗浸湿,剧烈的疼痛让他睁开了眼。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稍稍动一下手想揉揉自己酸胀的额头,却清晰地听见锁链相撞的声音。 李白心里猛地一沉。 只见他手脚都被锁链栓住,能够自由行动的空间只有一个半圆。青丘剑也不知到哪去了。 李白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但常识告诉他,他这是被囚禁了。 李白勉强保持住镇定,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间极简陋的屋子。 不远处有一张方桌,可惜在他的行动之外。方桌上点着一根烛火,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看来,他被关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方桌的后方就是这个屋子的门。估计也被上了锁。 屋子里没有窗户,所以光线照不进来,李白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 挣扎着站起身,牵扯得伤口痛感更加强烈。 他的箭伤只是被简单处理了一下,拔出了箭头,随意地敷上了点药。 李白心里有了底, “看来,暂时我还死不了。”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 李白十分诧异,屋子的门居然没有被上锁。 李白抬眸,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在方桌前站定。 男子有一头淡紫色的短发,发丝凌乱却又不失规整,一身绛紫色衣袍,看样子十分华贵,眉宇间挂着一抹忧愁,但眸子里却是满是自负,一副“天下我有”的气势。 李白怔怔地看着来人,暗紫色的瞳孔对上来人那一双浅灰的眸子,他在脑海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丝关于眼前人的信息。 他不认识这个人。 刘邦像是猜到了李白心中所想,嗤笑一声,开口尽是淡漠, “你当然不认识我。” 李白依旧愣愣地,虽然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总觉得那双浅灰色眸子似曾相识。 刘邦错开李白的眼睛,看向别处,随即又转了回来,说道, “李白,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李白仔仔细细打量着刘邦,他那一瞬间的躲闪他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刘邦嘴角勾起, “青丘狐的内丹,有永葆青春的效果,我没说错吧。” 李白眼神瞬间变得狠戾,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青丘剑,但却什么都没到。 就在一瞬间,李白突然觉得全身涌上一股无力感,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锁链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刘邦嘴角依旧上扬, “省省力气吧,在这里,越是想使用灵力,灵力消失得就越快呢。束缚住你的锁链,可是由我特制的。” 李白勉强抬起头,望向刘邦,有气无力地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邦看着李白,狭长的双眸里尽是水光,发丝散乱着,柔顺地搭在肩膀,雪白的耳朵沾上了鲜红的血,在头顶直立着,因为刚被锁链抽走一部分灵力,手脚无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换成韩信站在这,不知他得变成什么样。 刘邦轻笑, “待你只剩一口气无力反抗之时,剖出你的内丹。” 李白垂眸不语,思考许久,他恍然大悟,猛地抬头看向刘邦,却没想到引起一阵晕眩,缓了一会,才开口, “你是无涯山上的……” 李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邦粗鲁地打断。 “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可保不准你会吃什么苦头。” 李白看着刘邦那张在跳跃的烛火中阴晴不定的脸,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刘邦瞥了李白一眼,便没再言语,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白趁着刘邦打开门的间隙,看见了投射进来的光。 橙黄色的。 现在大概是傍晚了吧。 整个长安都传开了,说汉主捉到了一只青丘狐,等过几天的月圆之夜,汉主就要剖出那只狐狸的内丹来献给女帝以求结盟。 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传出了长安。 整个大陆都因为这一只青丘狐,炸了锅。 刘邦提着食盒回到了客栈。 一眼就看见穿着单薄衣裳的张良站在窗子前。 刘邦连忙上前,随手拿过一件外袍披在了张良身上,语气里满是责备, “快要天黑了,寒气就要下来了,你就穿这么点在窗边看什么呢。” 张良默不作声,手抓紧了披在身上的衣袍,眼睛有些躲闪,不敢看向刘邦, “主上,可听说青丘狐的事了?” 刘邦脸色一沉, “子房想说什么?” 张良垂着眼睛, “子房听闻主上已经活捉了青丘狐,正准备挖出它的内丹献给女帝。” 刘邦看着张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子房,这个不是在我们二人的计划之中吗?把内丹献给女帝,然后趁着女帝对我们放松警惕之时,起兵吞并长安。” 张良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刘邦,淡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纠结, “主上,只是要牵扯到无辜的生命,让子房有些不忍心。” 刘邦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 子房,原谅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