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见韩信神情古怪,便以为是他不愿收下这坛酒,便劝说道, “重言,这坛酒也算是掌柜的一片心意,也是为了让你以后多关照他生意的,你就收下吧。” 韩信笑了笑没再说话。 貂蝉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韩信。 突然间,韩信一把抓过赵云貂蝉桌上的酒坛,里面还剩了多大半桃花酿,只见他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赵云倒没表现出什么,只是貂蝉一双美眸睁得老大,恨不得眼珠都要凸出来,嘴巴微张,似乎想阻止,但却来不及, “公子……你……” 眨眼间,多半坛酒就已经见了底。 韩信一擦嘴,眸光凌厉, “改日请你们喝酒。” 貂蝉嘴角抽搐着, “不是……公子你听我说。” 韩信一挥手,眼神阴鹜, “就是去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赵云不明白韩信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不解地望着他。 韩信将掌柜送他的那坛酒托在掌心,突然将手收了回去,瓷质酒坛直直坠地,“啪啦”一声脆响,整个乱哄哄的酒馆倏然鸦雀无声,浓厚香醇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韩信气定神闲,似乎极其享受这种安静,他不带一丝情感,望着柜台的方向,捧读一般说道, “呀,手滑了,好可惜呀。” 话音刚落,整个人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朝门口冲去。 韩信一有动作,酒馆四周“嗖嗖嗖”闪出无数道黑影,都追着韩信而去。 赵云见大事不好,连忙起身想要追上去,却被貂蝉一把攥住衣袖。 赵云皱了皱眉,低声喝道, 貂蝉轻轻咬着下唇,犹豫不决道, “不要去。” 赵云带着怒气冷冷地望着貂蝉。 貂蝉怎么也不肯松手,眼里泛着水汽,哀求地望着赵云。 赵云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回了椅子上。 韩信嘴角噙着冷笑,闪身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子就在酒馆后头,阳光照不进去,正是一个适合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果然如韩信预料的那样。 蛟龙族已经派人来解决他了。那群人见韩信进了酒馆,那就肯定是要通过掌柜之手在他的酒菜里下手脚,但他却不上套,什么也没要,这就让他们有些棘手了。这不,后来掌柜又派人送来了一坛酒,一看那店小二的样子,韩信就知道这坛酒里有鬼。 恨不得自己马上死的人送给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收下,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 韩信右手紧紧握着龙吟枪,左手则松了松衣领,湛蓝的眸子里精光四起,细看去,还微微泛着红,韩信脖子一横,身周的气场立马有了变化,他此时与刚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刚才是随和,强大得让人感到安心的话,那么此时就是自负,杀机顿现,同样的强大却让人感到恐惧。 昏暗的巷子。 韩信对面站着十几个人,不多。 韩信嘴角笑意渐浓, “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韩信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那十几个人一同亮出了长枪,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经过训练,齐刷刷的,枪头在昏黄的光下却银光闪闪,威风得很。 韩信笑意不减,双眼却眨也不眨地望着精兵们,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直勾勾地仿佛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精兵们无一敢与他对视,因为一旦对视上,他们就会陷入恐惧的漩涡再也逃不出来,那犹如野兽的双瞳一般摄人心魄的眸子,能够吸走他们所有的勇气。 韩信提枪刚要准备冲上去,倏然觉得自己脑袋一滞,忘了自己所有要做的动作。 韩信暗暗心惊,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在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呆立在了那。 生死攸关之际,那容得半分失神。 一杆银枪已划向他的胸口。 深蓝的血喷涌而出。 剧烈的痛楚也没让韩信的眉头皱一下,他还在疑惑自己的失常,但战场上不容失神,所幸放了些血,让他清醒了一点,他咬着牙关,长枪一挑,鲜热的血溅上了高墙,那个划伤他的精兵,轰然倒下,没了气息。 短短这一下,韩信的大脑又有些混沌。 韩信死死咬住舌尖,企图保持自己清醒,手中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长枪下都没了气息。 几个回合下来,韩信只觉手脚竟开始有些无力。 深蓝的血浸染着他的衣襟,雪白的衣袍几乎变成蓝色。 不断有什么在冲击着他的大脑,与他残存的理智在做着斗争。 该死。 韩信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唇齿之间尽是腥咸,剧烈的痛楚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以前打架的时候,有这么难的吗? 难不成,是我太久没练退步了? 精兵们已经死了半数多,只剩下了三四个警惕地望着韩信,不再敢有多余的动作。 眼前越来越模糊。 韩信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没命了还怎么去找那只小狐狸。 一想到李白,韩信竟觉得视野更加模糊,满脑子都是李白那瘦削的身形,暗紫的发,柔软的尾巴,洁白光滑泛着粉红的肩头。 热流齐齐涌上他的大脑,他只觉一阵憋得难受。 韩信强迫自己清醒,一拳砸在墙上,却没想到,他的拳头竟是那般绵软无力。 韩信这次直接咬着下唇,力道大得快要撕下一块肉来,狠狠挥动长枪,剩余的人顷刻间毙命。 就算是精兵,也远远不是他韩信的对手。 解决了最后的对手,韩信只觉身体一阵难耐,胸口的伤倒不显得那么痛了。 深蓝的血漫过地砖,填满了地砖之间的缝隙。 整条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也满是鲜血的腥气。 韩信后背倚靠在墙上,拿长枪撑地,唇瓣微张,艰难地喘息着。 双目已经有些睁不开,他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知是汗还是血。 那股作恶的热流还在他的身体里窜来窜去,又是一阵难耐,他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动,嘴唇蠕动许久,才哑着嗓子,喊出, 声音微弱如蚊蝇。 正巧,巷子的入口处,一道夹杂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了起来, “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