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说,面前的姜无重只是她心神里的一道执念,她便忍不住多看两眼。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因为她已许久没看过他了,他眉眼中充满了对她的担心,她张了张口,想告诉姜无重说,她好累啊,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方说:“你还相信我吗?“ 她缓缓闭上眼睛,沉声回答:“信!“ 在她说出信这个字时,原本属于无妄之海的业力正在逐渐被她的赤魔眼吸噬,周围的业火逐渐变小了! 她只感受到那属于这片无妄的力量,在不断填满她的灵魂,使她浑身发着赤光。 远处的凤初守看到这翠绿的业火之中,有一点红光,它如黑暗夜空中,独自守候的星一眼便见。 “姐姐--“凤初守喊着,开始快速往那边跑,因为它是地书神君,所以业火对他暂时没有太大的伤害,等他赶到时,立即就意识到一点,秋葵因赤魔眼的原因,停不下来了。那些业力正在吞噬她的灵魂! “快停下!“小胖子跑过去,伸手抓住秋葵的肩膀时,被她伸手一掀,小胖身体直接飞了出去,滚落在刚刚减弱了业火的焦土上。 “凤秋葵!快停下!“小胖子十分清楚,此时情况危急,他必须想办法阻止她继续吸噬业力,于是他站起来,双手在身前运法,平日里他极少动手,所以这副矮胖的灵身一旦施起法来,显得特别的滑稽。 他施法向秋葵。可正沉默在业力之中的秋葵早就分不清谁是谁,她感觉到有力量朝自己而来,发了狠地朝凤初守这边袭来。 只见她手心里抛出两根长长的链条,链条占了她的魔气,呈出赤焰之色。 “糟了,是万魂链!“小胖子眼中出现惊恐,之前一直想要参悟这万魂链却不能,此时她失去了理智时,竟被她掌握了! 魂链朝他飞过来,他赶紧躲开,但秋葵已盯住了她,径直朝他走来。魂链也如蛇一般,小胖子转弯,魂链也转弯,紧追不舍。 “啊,姐姐,快醒醒啊,我是凤初守啊!“小胖子呐喊道。 可秋葵哪儿能将他认出来,一直追着他,攻势很猛。 “一边儿去!“广目赶到,拧起凤初守就往旁边一扔,他一手接住秋葵的万魂链,另只手唤出灵莲,运其中力量于酝酿,二人之间,牵系着这条魂链,互相制衡,谁也不肯让。 这时,东岳与北阴也赶到了,他们从半空中落下来,目光中全是对秋葵的警惕。 “她已入魔!“北阴说道,手中的拂尘一扶,似要动手。 他们在入海口便已说过,若风秋葵受不住业力走火入魔,他们便要替天行道。 凤初守窥见他的动机,立即上前来展开双手阻拦道:“你个王八蛋休想动我姐!“ “地书神君,凤秋葵生有赤魔眼,这无妄之海中的业力强大,入魔者便该尘封于此!“北阴企图说服凤初守,东岳却没有说话,他目光仔细观着广目那头,暂时还不想动手。 “地书神君快让开,此时她被牵制住了??“ “闭嘴!“凤初守任然挡在前方。 北阴面上无奈,但却想趁此机会除掉秋葵,于是他趁凤初守不备,飞身而起,朝正被广目锁住的秋葵头顶袭去。 广目感到来自北阴的力量由上而下袭来,眸中也生出怒火,他扔灵莲一挡,那力量在空中溃散。 “轰“地一声,他们的力量碰撞而来的灵光在无妄之海上空绽放,连远在入海口的纣阴等人都看见了! 凤初守不禁大骂道:“北阴你这个王八蛋,快住手!“ 骂完,他奋力跑过去,抱住北阴的大腿就是一口。 “呃--“北阴吃痛的皱了皱眉,欲将小胖子甩开时,东岳问道:“北阴,你想作甚?那可是地书神君!“ 北阴于是忍了,不能再对凤秋葵动手,只好低头劝说道:“地书神君,你该比我们都清楚,入魔者不可救!“ 凤初守听到这一句,嘴里咬得更用力,北阴只好不再劝说。 那边,广目收回灵花在手心里,他知道秋葵被业力影响,唤醒了赤魔眼,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于是他任由秋葵将魂链层层缠住自己的身体,在离他越来越近时,他闭目驭灵莲飞向空中吸噬秋葵身上的业力。 那些业力顺着魂链穿着他的灵魂,他原本白皙如仙的面容呈现出墨绿色,那身上的仙气也沾染上的业力而黯淡了?? “他竟然??“东岳眼中露出一丝吃惊,想当年,姜无重面对凤云烟时,也未曾做过这样的事。 当业力被广目吸噬以后,秋葵的神智逐渐清醒,万魂链从她手心里消失,她的身体跪倒在焦土上;抬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只是他浑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层黑气,她立即意识到那是魔气,是从她身体而来的魔气。 广目吸噬她身上的业力,消耗颇大,下一刻,他双脚一软,身体颓然朝焦土上倒去。 “无重!“秋葵迅速跑过去,赶在他到底前抱住他的身体,她在这片无妄之海中意识模糊,她还以为眼前的,只是存在于她心神中的一道执念。 广目无力的睁开眼睛,虚弱地问:“你唤我什么?“ “无重??“ 广目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眸子,晕死了过去。 “无重?“秋葵摇了摇他的身体,转头一看。东岳走了过来,站在近处,打量着秋葵与广目。 他在观,刚刚原本已入魔的秋葵,竟在被广目吸噬了身上的业力以后,便恢复了正常。 “这双赤魔眼竟不能影响你!“东岳叹道:“或许,这便是心魄的力量吧!“ 凤初守咬北阴这一口,终于松了口,北阴不好说什么,还关心的拂袖问道:“地书神君,您的嘴无事吧?“ “怎么能没事,你这腿是什么做的?咬得凤初守嘴疼!“ “谁让你咬那般久不松口呢!“北阴笑了笑,目光也往秋葵他们这边看来。 凤初守大声道:“无妄之海的业力消减了,业火也变小了,我姐姐做到了,你们也该兑现承诺了!!“ 北阴与东岳相视一眼,他们心里皆有各自的算盘,因互相忌惮,才来到了这里。 但他们都没想到,凤秋葵仅以区区之力,真让无妄之海的业火减小了,这就说明,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东岳道:“业火确实变小了!“ 凤秋葵此刻才发现,东岳与北阴是真的存在,而非无妄之海中的业力生成,她立即低头看去,怀里抱的人是??广目? 原来是广目救了自己,她心里涌满各种复杂的情绪,对那只在她心神中出现的姜无重,还有这为了她,险些将自己搭进去的广目。 凤初守赶紧出来道:“东岳,你答应过我姐的,只要她消减了无妄之海的业力,凤复还的魂斩之刑便免了!“ 东岳拱手回答:“能渡无妄,是乃大功德者。凤秋葵,这是你应得的!“ 东岳都这般说了,北阴就算还有说辞,也不敢当着地书的面讲出来,于是就站在一旁没说话。 于是他们一行便从无妄之海出了来,那些鬼帝阴官还在入海口等着,他们一上岸,全都围上来。 “恭祝二位大帝成功消减无妄业力!“ 秋葵贼抱着广目坐在入海口,她伸手将他额上的乱发理顺,又帮他整了整身上的袍子,小声说:“对不起,没有认出你来??“ 广目并听不见她的话,他身上还沾染着那业力之气。 她明明记得,他们在阳间时,他就因为斗法受了伤,如何又能到阴间,还入了无妄之海来救自己啊? “凤秋葵!“东岳单独走过来,轻声唤道。 她抬头看过去,东岳从袖子中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她说:“此乃回神丸,许能帮他恢复心神。“ 秋葵接过来,心想他作为堂堂阴司大帝,当着这么多鬼帝阴官的面,应该不会对广目下毒吧,便将丹药喂广目吃下。没多久,广目便睁开了眼。 “你醒啦!“秋葵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广目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秋葵当自己是姜无重了,此时见到她眼中的欣喜,便也觉得,她是为了姜无重,所以眸中无神,轻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凤初守见他醒了,赶紧跳过来,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问道:“你还行不行?“ 广目眸光凌厉,摊手驭出灵莲在手中,势头并不弱,想来无妄之海中的业力对他影响并不深。 “既然已成功地消减了无妄之海的业力,凤秋葵,你们也可以回去了!“东岳对她讲道。 秋葵也不愿在阴间多留,她向东岳与北阴二帝拜了拜,准备告别,目光扫到凤初守的时候,心里紧了一下。 “初守弟弟??“ 凤初守从广目肩膀上跃下来,垂头丧气地说:“能看到你平安从无妄之海中出来,我这一趟也未白跑了!“ “地书神君,你已缺未数年,是时候回去仙台上了!“东岳不失恭敬地样子。 小胖子这回很清楚,无论如何这回他的逃不了了,于是就认命般叹了口气。 秋葵心头十分难过,她比谁都清楚,小胖子多么想留在阳间,但却因为她,不得不回去他最讨厌的仙台之上。 “回去仙台上可以!“凤初守说:“但我已在阳间化出肉身,十分不易,我得回去过了阳间历十五再回仙台,你们若不放心,北阴或东岳,都可随我一起上去。“ 东岳与北阴的神色都露出为难,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当场拒绝。 小胖子就看清楚这一点,他强调道:“过十五也就几天,去阳间眨眨眼就过去了,我只要将我的肉身找个宝地安放起来便好!“ 秋葵也开口请求道:“就三天,待我们帮弟弟找到存放肉身之地,必定回来!“ 北阴顾虑的说:“地书神君,仙台已空数十年之久,你一日不归,阴间一日难安呐!“ “都已经空了数十年之久了,也不多这三年嘛!“凤初守强调道。 却是东岳不知思量了什么,开口道:“既然地书神君已在阳间化身,凡事有始有终,回去安排好肉身也是必要的,这样吧,纣阴,你随地书神君去阳间,务必在三年后,将神君安全带回来!“ 众所周知,纣阴是东岳旗下一员大将,他手持虎头阴兵令,就算去了阳间,虎头令一摇也可立即招阴兵十万,谁敢小看呢。 纣阴上前听令,凤初守开心地调到东岳肩膀上说:“还是你最为懂事,本尊这回记得你的好了!“ 北阴面色暗沉,他本想借此次地书回归,以东岳看护不利为由,将地书请到他的北阴地宫去,他与下面的两方鬼帝都已商量好了说辞,没想到东岳技高一筹,竟答应了地书再回阳间三日的要求,因为此事事关地书的肉身,若是他此时出声反对,无疑会惹恼地书,于是他只能闷闷地吃了这哑巴亏! 河仙村三更,秋葵在屋中醒来,守着魂灯的卫临渊正在打盹,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他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哥??“ “小秋葵!“世子爷听到声音醒过来,十分兴奋的问:“你终于醒啦,有没有烧着哪儿?“ 秋葵摇摇头,看向地面的软垫上,见广目与凤初守都盘腿坐在那,还没有醒。 “他们怎么还未醒?“她记得从地狱出来,东岳是一起送他们上了通阳道的啊,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早她一步回来才是。 她于是从床上下来,走出院子,便见到外面为她奶奶和爷爷撘的灵棚,她这才想起,自己虽去了阴间数日,但在阳间却才过几个时辰。 “秋葵,那小神仙醒了!“从她后面出来的卫临渊告诉她。 小神仙是指的凤初守,秋葵立即回屋去找,见这家伙正在伸展自己的胳膊,好像去无妄之海大干了一番的是他似的。 “初守,你看见广目了吗?“秋葵问道。 “不是一起回来的吗?“凤初守不耐烦地瞄了一眼旁边,见纣阴穿着一身黑袍子站在阴影里,他脸色一暗,说道:“你站在那不声不响的,跟鬼似的!“ 纣阴一脸正经的说:“我就是鬼!“ “来了阳间,你能不能有个人的样子,你看看我!“小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纣阴回答:“我本就是鬼,如何能有人的样子?“ “罢了,那业火烧得我腰酸背痛的,凤初守要睡一觉!“说完,他便朝那床上一躺,纣阴是被派上来保护他的,也就往旁边一站。 秋葵念及她与纣阴也挺熟络了,关心的问道:“纣阴兄,你要不也躺一会儿?“ “我不累!“纣阴不苟言笑地回答。 而趴在床上的凤初守已开始在打呼噜了! “噗嗤--噗嗤--“ 卫临渊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一脸好奇地问:“小秋葵,你们这回从下面带上来的,是上回我们在静宁寺与他打过架的那只鬼?“ 世子爷记性可贼好,他可没忘,他当时险些被纣阴给打死了! 秋葵尴尬地笑了笑点头回答:“正是,不过他这回不是来与我们打架的!“ “哦??“世子爷特别强调一句:“就算打架,小爷也不怕他!“ 秋葵生怕她哥说了什么冲撞了纣阴,便拉着这厮从房间里出了来,他们去灵堂上香。 她跪在棺材面前,各磕了三个头,想到奶奶此时已从十八层地狱出来,不必再受魂斩之刑,她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这回回来得冲忙,未去见爷爷一面,她心想着。下次下去的时候,再去看爷爷,最好能亲自送他上轮回路。 后来,她守到天亮,也未见广目醒过来,心里开始着急了! 宋双喜问道:“神女姐姐,为何你与凤初守都回了,却唯独我家仙主未回?“ 卫临渊猜测道:“还不会是他被留在阴间了吧?“ 秋葵摇头说:“不可能,我记得他与我们一起上了通阳道的!“ 只是那一路,她都不曾听广目说一句话。 凤初守睡了半宿,醒过来就听见他们说这事儿,伸了一个懒腰说:“没回来就没回来呗。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听他如此说,像是没有什么事儿,秋葵放下心,便一心都扑在丧事上。 因为河仙村的事儿都处理完了,按理说,棺材应该要停七日的,但因为余少柏与凤复还的魂都已入了阴间,停七日已没有必要,当日,他们便将棺材送上东山入了葬。 下葬这日,余满昌出面来。因为岳千筑走了,老头子唯恐秋葵将仇火撒在村人身上,特地前来对她说:“你爷爷也死了,这村子里再没有你牵挂的人了,你也该走了!“ 秋葵穿着一身孝服,亲手盖上最后一捧黄土以后,起身对老头子道:“你放心,我不会对村子里人做什么,丧事办完了,我们就离开村子!“ 余满昌听后,松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秋葵一个人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细细回想发生在河仙村的这些事。 从前,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与奶奶相依为命,后来才发现,她还有爷爷和父亲! 奶奶死了,爷爷死了,她爹?? 一想到这个,她双手就下意识握拳,凤云烟已成功用她母亲的尸体复活了,未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从此以后,这世上不止有她一个走阴人,还有凤云烟。 凤云烟此时去向了何处,不得而知,但她们注定将是仇人,她甚至可以料想到,在未来的某一日,她会与凤云烟或者她的亲生父亲,有一场大战。 而就凭她此时的修为,是断然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所以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般走着走着,她竟未往村子的方向走,而是不知不觉来到了江边,正是日暮之时。近冬的落阳,在江面那头,沉浮只在一线之间。 江上有风,她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抬眼时,却看到远处江岸的大石上,坐着一个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立即跑过去喊道:“广目?“ 广目并非肉身在此,他神魂从阴间回来以后,并未归体。而是一直在附近飘荡。 听到秋葵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目光深远的望着远方的江面说:“本尊一直想取代姜无重存在于这个世上,可是现在却厌烦了与他拥有相同的容貌??“ “这便是你没回去肉身的原因吗?“秋葵不解的问。 “凤秋葵,你恨本尊吗?“ 秋葵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如果没有本尊,姜无重就还是姜无重,你们可以一直一起,因为本尊的出现,让你不得不面对着我!“ 你恨我吧? 秋葵皱着眉,她自己也这般以为的,特别是最开始,广目用残暴的方式对待那些弱小,肆意宣泄他对世人的仇恨时,她恨他,恨不得他赶紧死去,这样她的姜无重便可以回来了! 可后来,当她看到,他为一壶桂花茶沉迷的样子、为从未感受到的感觉越来越像个人的时候,她对广目的感觉也好像变了! 她不再恨他,特别是在他出手救自己深受重伤时,她已将他当成了如卫临渊与大胡子他们一样的亲人。 只是这些,她从来未说出口过,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我们回去吧,你久不回去,双喜那丫头可担心了!“秋葵笑着劝说道。 “那丫头担心?“ “嗯!“ “见你没醒过来,便一刻不停的守着你!“秋葵强调道。 “那你呢?“那头仙爷问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她这边。 秋葵如实回答:“我比较忙,我爷爷奶奶他们下葬了,我才??“ “我知道!“广目转过头去,不想听她讲完。 “知道什么?“秋葵缺心眼地问。 “本尊无需任何人担心!“广目强调,他起身从巨石上飞下来,自顾自地往前走。 秋葵瞧他也不等自己,便追上去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没有!“ “那你为何不笑?“ 广目停下来,拿眼诧异地看着她。 “你在下面没事儿吧?“秋葵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想问个清楚。 “我有事,你会难过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