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想起来虎丘三诫的第一诫:“一切行动听指挥。” 意识到自己违背了戒律,他们的背上纷纷沁出了冷汗,跪倒告罪:“我等违背了戒律,请委员饶恕。” 刘正挥手示意他们站起,然后对惴惴不安的信使们说:“不要跪,我不喜欢跪拜。这是第一次,就罚你们今天不得进食吧。” 信使们松了口气,这样的惩罚比不惩罚更让他们心安,立刻低头道:“您的仁慈如月光一般温和宽广。” 很快,那个头目回来了,他打量了一眼刘正说道:“跟我来,酋长要接见你们。” 他的用词让信使们又是一阵愤怒,但有被罚的人的前车之鉴,只能狠狠地瞪了头目一眼。 刘正并不在意,坦然自若地带着信使们从守卫中间穿过,无视那些离他的喉咙只有十厘米不到的长矛。 头目带着他们来到了议事堂前面,说是议事堂,其实也就是一间比较大的木屋。 毒蛇部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有外人来的消息,不管男女老少,都好奇的或近或远、或躲在屋子里看着。 “进去!”头目见刘正站着不动,使劲推了他一把。 这下刘正就没有忍耐了,而是一把抓住头目的皮裙,将他整个人举在空中,然后扔进了议事堂里。 这一下就通了马蜂窝,不仅毒蛇部落的战士们都变了脸色准备一拥而上,议事堂里的部落头头们也都跑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做客之道吗?外来者。”毒蛇部落的酋长冷着脸说道。 这是个矮壮的中年,少见地蓄了胡子,还扎了小辫,看着有点像《魔戒》里的矮人。 不过,强壮的肌肉配合他高耸的颧骨,看着倒确实有几分威严。 “我不是客人,你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看看这里,毒蛇遍地,野草横生,到处都是薄土层和无法耕种的土地,你们想要这样的土地吗?”刘正说话的时候,环视了周围一圈。 一些战士听到他这样贬低自己的领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大多数人尤其是年纪大些的人眼里却有几分赞同和思考。 “这是我们世代生存的土地,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评价。”毒蛇酋长也注意到族民的表情,赶紧斥责道。 “你们世代生存的土地是中央谷地,那里有像大海一样宽广的湖泊,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花丛,蝴蝶自由自在地飞舞,人们从来不担心明天的食物。”说到这里,刘正转身走到了广场中央。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吟唱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神圣的中央谷地,我甜蜜的家乡。” “到处是金色的玉米地,到处是野花的芬芳。” “五座湖泊像珍珠一样,戴在你的脖子上。” “宏伟的乔鲁拉大金字塔,太阳在塔尖绽放光芒。” “拉玛卡特王国的子民啊,原生生世世葬于此地。” “神圣的中央谷地,我永远的家乡。” 刘正低沉沙哑的歌声在广场中回荡,悠远而熟悉的诗篇把在场的人都带回了那个繁荣富足的年代,一些比较感性的人甚至不知不觉地落下了泪水。 “妖言惑众,把他给我抓起来。”毒蛇酋长眼见事态不对,立刻下令道。 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很高,一声令下,那些战士尽管对刘正有了一些好感,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 “冥顽不灵。”刘正摇了摇头,一拳将一杆刺过来的长矛打成两截,然后将持矛者踹飞出去。 看热闹的战士就有一两百个,加上在外和负责防卫地战士起码也有七八百个,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部落。 但对刘正来说威胁性也不大,就算所有的战士一拥而上,最后站着的也只会是他一人。 但那样没有意义,这又不是RPG游戏,杀怪加经验升级。 就算是,他也不会这样做,和他的计划不符。 擒贼先擒王,刘正往前一闪,腿影闪动,将阻拦他的人全都踢飞。 然后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想要后退的毒蛇酋长抓在手里。 毒蛇酋长还想挣扎,刘正随手一捏,就精准地捏断了他的脊椎,让他脖子以下全都没有了反应。 信使们站成了一圈,将他拱卫其中,外面的毒蛇战士则投鼠忌器,一时不敢上前。 “我曾派人通知过你们,而你们却无视了我的命令。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跟随我回到你们的故乡,或者和他一样,死于不知所谓的傲慢。”刘正看着面色各异的毒蛇部落人说道。 毒蛇酋长面色扭曲,想要破口大骂,他一巴掌拍在酋长的头顶,震荡的劲道将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红的白的灰的浓稠液体从毒蛇酋长的七窍流出,他气绝当场。 “伟大的烟雾镜,请赐予我黑暗之力,咒杀您忠实信徒的敌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刘正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脸上涂着黑与黄的横条的老头正拿着一面黑曜石镜子,将反光的那面对着他。 一道薄薄的烟雾从镜子里钻了出来,飞快地扑向他。 这个老头就是毒蛇部落的祭司,他刚刚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准备法术,然后趁着刘正拍死毒蛇酋长的一瞬间偷袭,倒是不亏毒蛇之名。 他使用的这个法术非常狠毒,可以将被镜子照中的人灵魂拖入永恒黑暗,直到精神崩溃或身体衰竭而死。 但代价也十分巨大,一个祭司一生只能用三次,而且每用一次就会给部落带来一次灾难。 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用,部落现在就会面临灾难。 毒蛇祭司欣喜地看着烟雾笼罩了刘正,然后惊恐地看着他一挥手将烟雾打散。 “原来是特斯卡特利波卡的信徒,难怪胆敢违抗我的旨意。怎么,他的箭伤已经好了吗?”刘正冷笑一声,闪电般取下落幕弓,一箭将黑曜石镜子射得粉碎。 附魔箭余势未消,接着洞穿了毒蛇祭司的脖子,带着飞溅的血花钉在了柱子上。 “区区法术也敢在我面前夸耀,便是特斯卡特利波卡他自己来了,我也要把他另一条腿打断。”他看着嗬嗬倒地的毒蛇祭司冷冷道。 毒蛇部落只是大部分人信仰黑暗之神,少部分信仰其他神灵的人已经跪倒在地祈求宽恕。 尤其信仰羽蛇神的人之前被压着不让出来,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刘正脚下,不停地亲吻他脚下的泥土,口中说着祝祷的辞句。 他们这一带动,那些信仰黑暗之神的人也开始迟疑不定。 “铛”,第一个毒蛇部落战士丢掉了武器,然后就是争前恐后,唯恐自己是最后那一个。 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毒蛇部落所有的人都丢掉了武器,跪倒在地。 人们是愚昧的,但不是愚蠢的,是迷信的,但不是狂信的。 其实除了祭司以外,大部分土著人都是多神信仰,他们可能会专门供奉一位神灵,但也不会完全排斥供奉另外一位。 像在特诺奇蒂特兰城,人们参加完战神庆典后,都会再参加雨神庆典,有其他神的庆典,也都不会放过。 而且该说不说的,黑暗之神确实打不过羽蛇神。 既然自己神灵都顶不住,只敢搞点阴谋诡计,最后还被一箭射成了重伤,那自己改下信仰先苟全性命,也是明智之举嘛。 议事堂里的毒蛇部落头头看到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也准备下跪求饶,然而他们是想太多了。 “我说过,凡是没去虎丘见我的部落,都将付出代价。而你们,就是代价。”刘正将手一指,信使们像出笼的猛虎一样,扑向毒蛇部落的头头们。 毒蛇部落的人们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头领们被斩杀,即便是那些头领的亲属也不敢说话。 几千年的宗教洗脑和生存环境,让土著们迷信又务实。 如果是别的部落攻打,不管力量多么悬殊,总有勇士敢于反抗。 但如果是忤逆了神灵而被惩罚,再强大的战士也只能束手就擒。 因为神威难测,又影响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运行,一个人被神厌弃,带来的可能是一整座城市毁灭的结果,这代价没有人想尝试。 而且,内心的阴暗处,他们也未尝没有怨恨这些头领的心思。 如果不是这些头领宣称他们是黑暗之神的子民,不用听从羽蛇神的命令,而且对方肯定是骗子,是伪神。 他们也可以和其他部落一样,去虎丘朝拜神灵,并成为那些跟随神灵的人中的一份子。 用屁股想都知道,主动跟随神灵和被迫跟随神灵,最后的奖赏肯定是天差地别。 他们现在只求这些人的鲜血能够平息神灵的怒火,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信使们很快杀光了毒蛇部落的头头们,恭敬地站好。 “还有多少部落没有通知到?”刘正问道。 “应该还有17个部落没有通知到,尊敬的委员。”一个信使回道。 “你们知道他们属于哪些部落吗?”刘正转头问毒蛇部落的人。 一个羽蛇神的信徒回道:“主啊,我们认识他们的花纹。” 他点点头说:“那就派出你们人,去通知除了他们以外的部落。剩下的人准备备战,等待我的通知。” “遵照您的吩咐,我主。”那个信徒诚心诚意地说道。 “走吧,去黑水部落。”刘正大步朝部落外走去。 脸上抹着各色花纹的信使们紧随其后,毒蛇部落的人一直跪拜低头,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