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之地。 那一座无名小山谷内部。 仰头望天,仔细观察许久的老白猿,终于回过神来。 直到这个时候。 它才记起来刚才身旁小丫头的异常,不禁扭头望向黎云梦,担忧关切问道:“丫头,刚才那一道惊雷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用怕,白猿爷爷在这里呢。” 老白猿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粗壮胳膊,将小丫头揽进怀中。 轻轻拍打起她的后背。 “呜呜呜……!” 小丫头黎云梦忽然瘪嘴哭了起来。 刚才那一道惊雷,真的吓到她了,竟然给她一种即将死亡的大恐怖,稚嫩小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此刻回过神。 她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害怕。 小小的稚嫩身躯,趴在老白猿的怀中,哭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水灵灵的空洞大眼睛中雾气朦胧。 “白……白猿爷爷,我害怕……!” “刚才,我就像是要……要死了,好可怕,呜呜呜……。” “已经没事了,有白猿爷爷在这呢,你不会有事的。”老白猿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温柔呵护安慰着。 心中却是已经确定下来。 刚才的神秘惊雷,真的与九黎族有关,怀中的小丫头,也并非纯粹的人族。 她是人族与九黎族的混种后裔。 就在小丫头黎云梦惊恐害怕,伤心哭泣的时候。 被她放到一边的那一支黄褐色干枯竹杆,开始微微散发出翠绿色的荧光,光芒明灭不定,极为绚烂。 与此同时。 一股独特的波动,从那一支竹杆内部轻微扩散出来。 正在害怕哭泣的小丫头,下意识停止了一下,微微扭头,本能看向那一支竹杆所在的位置。 虽然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她却可以感知到万事万物的波动,通过波动,她敏锐察觉到了竹杆内部的灵,在安慰她。 “呜呜呜……!” 她下意识抽泣了几下。 然后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将那一支竹杆拿起来,小心抱在怀中,随后继续蜷缩在老白猿的怀中。 泪眼朦胧,本能享受着依恋与关怀。 “云梦乖,晚上白猿爷爷给你再做好吃的……。”老白猿柔声安慰着黎云梦,伸出一根衰老带毛的爪子指头。 轻轻温柔擦拭掉小丫头那粉嫩俏脸上的泪珠。 “我吃好吃的,我不哭……!”小丫头一边本能抽泣,一边撒娇嘀咕出声,内心中的惊恐慌乱,也逐渐平复下来。 泪眼汪汪的大眼睛中,依旧有泪水充盈。 老白猿伸出爪子,重新取来一个新的竹筒,然后给里面舀上刚才熬煮好的鲜鱼汤。 将美味可口的食物递给怀中的小丫头。 “汤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丫头快尝尝……。” 黎云梦将竹杆放在怀中,伸出两只小手,将竹筒抱起来。 一边抽泣流泪,一边小口喝着鲜鱼汤。 …… …… 一行人行走下半山腰,来到下方。 姒元再度利用神念,将众人踩踏挤压的那些荒草丛重新扶正,使其归复原位,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 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些痕迹,有可能让自己的爹娘受到打扰。 一切如常,自然就行。 来到马车边缘附近。 跟随在后方的焰灵姬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红唇,向姒元禀告道:“主人,奴家也想回家看看。” “认真祭拜一下爹娘和弟弟,不知主人可否应允?” “此时无事,有何不可?”姒元微微扭头,看向身后的焰灵姬,吩咐道:“接下来,你自己来领路。” “我们一起过去。” 说完之后,姒元便直接上了马车,钻进车厢内部。 地面上,焰灵姬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再度主动向马车行礼道谢。 “多谢主人!” 随后,她一把抓起姜语蝶,以近乎飞行的姿态,将她快速带到第二辆马车上。 并叮嘱她乖乖呆在里面。 她暂时取代车夫,亲自驾驶马车,将马车驱使到首位,调转方向,离开此地。 直奔向她心心念念的家。 无需姒元吩咐,剩下的马车以及护卫,自行调转方向,紧紧跟随向焰灵姬离开的方向。 一行人驰骋在飘扬风雨中,很快消失于连绵雨幕内部。 …… …… 大约三个多时辰后。 姒元一行人出现在一片荒山野岭地带。 焰灵姬下了马车,独自站在大雨中,望着前方的原始荒林,伤心流泪,痛苦哭泣。 她的家,早已经在十多年前,消亡在那一场战争大火中。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爹娘与弟弟。 十多年的岁月更迭。 让这一个被屠灭的百越部族,成为过眼云烟,成为了曾经的历史。 就连曾经的部族所在地,现如今,也完全沦为一片几乎看不到多少人类生活痕迹的蛮荒树林。 许多野生小动物,躲藏在树枝间、树洞内、……。 好奇观察站在雨中的焰灵姬。 “爹,娘……!” 焰灵姬哭泣流泪,口中轻声喃呢出声。 悲痛思念的泪水,顺着精致脸颊滑落而下,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打湿了她身上的红色衣裙。 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起曾经的那一幕幕温馨场面。 还有那乖巧幼弟的稚嫩话语。 “姐姐,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玩具,我最喜欢了……。” 那只是一个简单粗糙的丑陋粗布娃娃而已。 简陋到连个人形都没有。 可在她弟弟的眼中,那就是世上最好的玩具,被他极其珍重爱护。就连晚上睡觉时,也舍不得放手。 “战争,总是充满了伤痛。” “无论你,还是我,都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而战争的出现,源自于统治者自身的欲望。” 属于姒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主人……!”焰灵姬泪眼朦胧,伤心哭泣,她抬起头,看向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道魁梧身影。 却见他扬起右手,向前方探去。 早已经生满了荒草与树藤的泥土地面,陡然开始分裂开来,不一会儿,一个沾满了泥浆的丑陋布娃娃从中飘出。 落在姒元的右手手掌心。 但诡异的是,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那粗布娃娃竟然没有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