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一行在瓀珉这边接受款待的时候,宋喜和秋彦平在明月楼也玩得很开心。 至少宋喜是很开心。 明月楼这边的宴席,可不是十个人围在一张圆桌边吃吃喝喝就算了,而是在一间大房间中,中间铺了一张红色的地毯,红地毯是长方形的,一边对着门,正对门的是宴客的主人坐的位置,摆了一张矮桌,左右两边各摆了两张矮桌,矮桌后面放着舒适的垫子,客人们都席地而坐,每张桌子后面可供两个人坐着,桌上的菜品份量不多,却做得很精致,摆盘也很讲究,还用萝卜雕花做了装饰。 屋子一角放了个屏风,屏风后面有乐师演奏,地毯中间有舞女献艺,每张桌子旁边还跪坐着两个乖巧嘴甜的姑娘陪酒。 丝竹悦耳,美酒飘香,这里真是男人的温柔乡。 宋喜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他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可刚坐下的时候,全身都是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秋彦平有个以风流且风雅的师父慎弦,倒是曾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他虽然有些不自在,动作却比宋喜还从容一些,他婉拒了陪酒的姑娘送上来的美酒,让姑娘给他倒了一杯茶:“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宋喜倒是来者不拒的喝了几杯,这酒下了肚,胆子也大了起来,不但和别的公子哥互相敬酒,还和陪酒的姑娘调笑起来。 宋喜就着陪酒的姑娘的手喝了一杯,顺便摸了一下姑娘的小手,吃了个小豆腐,陪酒的姑娘适当的娇嗔着说:“公子~” 语气中满是欲拒还迎。 宋喜笑嘻嘻的捏捏陪酒姑娘的下巴,然后坐直了身子,伸手揽过危襟正坐只吃了点水果的秋彦平,小声说:“难怪是个男人都喜欢这调调,真是好啊。” 他指着场子里穿着紧身长裤,露着一截小蛮腰的舞女:“你看看那腰,哎呀!美!” 秋彦平很随意的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的应了一声:“哦。” 宋喜吃了一口身边少女喂的水果,他带着三分酒意凑到秋彦平耳边说:“连这样的你都不喜欢,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悬壶宫的掌门大宫主师伯曾经说过专注是我的优点,我若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必然是要做到我力所能及的最好,所以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只喜欢那一个,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木头了。”秋彦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宋喜忙伸出另一只手扯住秋彦平的衣服,靠秋彦平靠得更近了:“是谁啊?快告诉哥哥我,哎呀,这是干娘在天之灵显灵了啊,你这个木头居然也长大开窍了,你有望抱孙子了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秋彦平说到这个话题,显得非常的拘谨和回避,可看宋喜的样子,似乎不问个清楚不罢休,他含糊的说:“她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感情的这种事讲究一个两情相悦,如果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那怎么办?” “到底是谁,快告诉我!”宋喜有些迫不及待的说:“只要是我兄弟喜欢的,抢也给你抢来做媳妇,快说啊。” 秋彦平皱着眉头推开宋喜:“别闹。” 他们两个这么搂搂抱抱的,有些人当宋喜是喝多了,可主人位坐着的白衣公子,却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宋喜和秋彦平。 宋喜正准备再扑到秋彦平身上,一定要问个清楚的时候,龟奴捧着一个精致的硬盘进来,跪着在红地毯上膝行到每一桌停一下,让矮桌后面坐着的公子哥从银盘里拿下一个东西。 等龟奴膝行到宋喜和秋彦平的桌子前面的时候,宋喜和秋彦平看到银盘里还剩下两个小贝壳。 宋喜好奇的拿起一个,发现这贝壳的两片壳是分开的,打开后里面不是贝壳肉,而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他小声的问皱着眉头看着他手里贝壳的秋彦平:“这是什么?能吃吗?怎么个吃法?” 坐在宋喜身后的姑娘轻笑了一声,捂着嘴笑着说:“公子,这是五石散,吃了以后呀,能让你如虎添翼,一夜七次郎~”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宋喜的背上,手搭着宋喜的肩,眼风带着挑逗的看向宋喜。 宋喜看另外几桌的公子哥都很熟门熟路的吸食了五石散,一个个带着酒意和一种飘飘然的兴奋,揽着身边的姑娘离开了这个房间。 宋喜看着手里的贝壳:“这就是五石散?” 靠在宋喜背上的姑娘说:“对啊,公子你是没吃过,吃过以后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她的手覆上宋喜的手背,将宋喜手中的贝壳往宋喜的嘴边凑了凑:“公子~快点吃了,让妾身好好的服侍你吧。” 秋彦平将银盘里最后一个贝壳拿在手里,他悄声对宋喜说:“我想带回去给四师叔看看,我以前听说有些青楼会用五石散给客人助兴,可五石散也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份量稍微不好,就容易出人命,这次在朱公子最后喝的茶碗里也发现有五石散的粉末沉淀在茶水中,是不是这种五石散,我得回去试试……我先走了,你呢?” “你身上的脂粉味我不喜欢,你去换一个,不对,去洗个脸,我喜欢清纯一点的,你再去换个衣服,别露这么多,遮着点,我就喜欢那种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风骚的。”宋喜推开背上的姑娘,将姑娘打发出去,他虽然喝了酒,脑子还算清醒:“如果五石散在青州青楼是这么容易到手的东西,那么这个阮馨拿到五石散让朱公子服用过量躁狂杀人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他的手撑着桌子,却没站起来,他对秋彦平说:“我头有点晕,大概是有点醉了,你先走……” 秋彦平不露痕迹的将贝壳装入袖中,伸手去扶宋喜:“不要紧吧?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宋喜攀着秋彦平的肩,眼睛瞄向去洗了脸回来的姑娘,他小声的对秋彦平说:“我长这么大,因为苏远琴一直把自己弄得很纯情,还没试过那个,那个是你知道的,所以,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