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燕迟去上朝,带上了赵无名和朱玄光,齐闻去太子府扑了个空,把燕迟恨的牙痒痒的,而赵无名,一天的时间都被燕迟锁在了宫里头,没办法跟齐闻碰面,也把燕迟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是敌国的太子,一个是近身文僚,都在打着鬼主意。 燕迟全无所知,退了朝后,燕帝把他喊到了御书房,甩给他一封信。 燕迟伸手拿信,问道,“陈国的信吗?” 燕帝道,“嗯。” 燕迟挑眉,“南陈夫人的?” 燕帝道,“不,裴连甫的。” 燕迟微微一怔,却是笑道,“看来,这对兄妹已经见着了。” 燕帝道,“见着了,裴连甫信中所写全是感谢的话,说什么我燕国愿意放他妹妹回国省亲,真是大国风范,还说他爹娘有生之年能见着他妹妹,还有他妹夫,以及他的侄子、侄女、侄女婿,高兴坏了,他爹娘老了,眼神不好,他做为长子,理应代长辈写一封信来感谢。” 燕帝撑着额头,看着燕迟将信展开,他哼道,“你说这陈帝庸庸碌碌一辈子,身边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能人呢,这信写的无可挑剔,不管被谁扒出来看,那也说不出一二三来,他借着一封感谢信,既撇清了自己,又保全了妹妹,还诠释了友好邦交,这样的能人,我怎么就没有呢!” 默默站在一边的段东黎轻咳一声,“皇上,你是嫌臣能力不够吗?” 燕帝一噎,瞪着他,“别对号入座,朕又没影射你。” 段东黎小声嘀咕,“这信若让臣来写,臣写的比他还好。” 燕帝人老了,耳力没年轻的时候灵敏,段东黎的声音很小,燕帝没听见,可赵怀雁和朱玄光听见了。 赵怀雁这段时间练武,真的有所收获,她明显感觉听力比以前更好了。 赵怀雁抬头看了段东黎一眼。 朱玄光也抬头看了段东黎一眼。 不过,他二人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等着燕迟将信看完。 燕迟看完信,将信又重新装起来,装好,往桌上一放,淡声道,“裴丞相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这信写的我都感动了。” 说完,看向段东黎,“下次我燕国若也有这样的差使,右相你就多劳了。” 段东黎一听,知道刚刚燕迟是听到了他的嘀咕声,他摸摸头,笑呵道,“太子若需要,我随时伺奉,不过,你身边有赵先生这样的人才了,大概用不上臣。” 燕迟眉梢一挑,睨了一眼旁边的赵怀雁。 眸色微沉,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理,看到他似乎是高兴的,可又止不住心底的怒气。 气什么?不知道。 大抵是因为他自己心中上了一层枷锁,而他却逍遥法外。 轻薄了他,却忘记了有那么一回事儿。 怎么想怎么气。 燕迟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想动赵无名,又实在下不去手,一来他隐隐觉得动了他他会后悔,二来周小婵的病也确实需要他。 所以,看一个人不爽,却又不得不天天看着,心情能好吗? 燕迟冷哼一声,轻蔑道,“他一屈屈文僚,怎么能跟我燕国的右相相提并论?” 段东黎眨眼,这话听上去有几分不对劲啊。 赵怀雁默默地垂了垂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朱玄光诧异地瞅了燕迟一眼,可燕迟面无表情,虽然话说的重了,可面色毫无异样。 燕帝一双老辣深沉的眼八卦地在燕迟身上扫了扫,又在赵怀雁身上扫了扫,燕迟虽然不知道赵无名是女子,是赵国公主,可燕帝知道呀! 燕帝就想让这位公主被他儿子给搞到手呢,这一听燕迟的话就觉得他二人定然发生了什么事,燕帝心想,赵显挺能行,拐了他女人,这位公主也挺能行,都扮成男子了,还能把我儿子给招惹上,不愧是盛名在外的赵国公主! 好,当爹的总是要坑一坑儿子的。 背后再加一把火,烧的儿子跳跳脚。 燕帝眯眯眼,说道,“朕觉得赵先生很有才能,能轻松击退秦国九公主,这不是谁都能做的,也不是谁敢做的,这样好了,你若觉得你的文僚不行,那换给朕,正好朕这里还缺一位左相,朕看赵先生能胜任。” 燕迟冷着脸瞪着燕帝,“挖墙角挖到儿子身边了!” 燕帝咳一声,“不是你觉得他够不上你身边的档次吗?” 燕迟冷声,“我何时这样说了?” 燕帝道,“你蔑视赵先生的话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说。” 燕迟哼道,“就是不够格,我也不给你用!” 说完,他站起身就走。 燕帝扬声喊,“信拿走啊!回头你给回信。” 燕迟脚步不停,漆黑的蟒袍甩身在后,气场强大,负手而走的步伐从容浩瀚,低沉威严的嗓音随着开启的门而呼啸传来,“自己写!” 燕帝,“……”不大敬的儿子! 燕迟离开后,回信之事自然就交给了段东黎。 段东黎身为燕国右相,自然懂得两国邦交之语,他拿了信,下去发挥去了。 燕迟带着赵怀雁、朱玄光去太储宫。 而在去太储宫的路上,燕迟阴晴不定地将赵怀雁暗挖明挖地挖苦了一遍。 朱玄光在一旁听的心惊不已,直叹赵无名怎么就得罪了太子?昨天不还好好的吗?难道是晚上伺候的时候,没伺候好? 赵怀雁一耳朵听一耳朵出,心里鄙夷不耻地想,小肚鸡肠的男人,就因为昨晚上没…… 赵怀雁想到晚晚的某一幕,立马打住。 这个变态的神经质的太子! 哼,不跟他计较。 去了太储宫,燕迟就不停地劳役赵怀雁,一会儿让她泡茶,一会儿让她研磨,一会儿又让她去跑腿传人,一会儿又让她捶肩捏背,把赵怀雁累成了狗。 赵怀雁恨极,却不敢对燕迟怎么样。 这里是燕国,是太子储宫,周围守卫森严,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像雕塑一般的护卫,一男一女,就是上次来考试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人。 而这两人,除却在太储宫能见着外,在旁的地方都见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守太储宫的,还是他们是燕迟身边的暗卫,只在来了太储宫才现身。 而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两人身上冒出来的气息都是带着寒刃的。 可想而知,这两人,厉害着呢! 赵怀雁跑的腿疼,昨晚上右手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早上起来肿意是散了,可还隐隐地疼,这本来就是燕迟作的孽,可他却不闻不问,一句关心之语都没有。 不关心就不关心吧,他没说让她的手休息一天,还使派她给他揉肩捶背,可劲地使唤着她的手,当她手是铁打的吗? 赵怀雁捏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张口说,“太子……” “太子!” 她的话刚一开,门外也同样的传来一声呼喊,而随着呼喊声而来的,还有一位身穿斜领暗纹,胸前盘着飞禽走兽图样,面目清冷,身材高大,一眼扫去异常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进门,守在赵怀雁身后的两名护卫就往两边撤了。 赵怀雁正诧异,燕迟回应道,“楼危。” 楼危,楼君仪的孙子,楼魂令真正的掌管者! 赵怀雁眸底惊诧,楼危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花雕那边,出了事? 赵怀雁收回手,不给燕迟捶背捏肩了,她轻攥起小手,眯着眼,打量着进门的楼危。 楼危进来,连礼都没有行,直接走到燕迟身边,俯耳与他说了几句话。 说完,燕迟猛地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赵怀雁。 那一眼,深邃莫测之极。 不过转瞬,燕迟就转回了头,撑着扶手站起身。 楼危低声道,“赵国的金谍网忽然间全线出动,必然因为出了大事,可最近燕京一切太平,并无大事发生,这是为何呢?” 楼危想不明白,他身处皇宫,外界一切事务都是楼君仪在打理。 今早,他刚起床,就收到了楼经阁那边的消息。 当他听完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太储宫来找燕迟了。 燕迟站在书桌后面,比楼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挺拔身子静默不动,他眯着眼看向窗外,深邃的尾眸盯着半空中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他轻笑一声,却是低冷着声音说,“不管是为了什么而动,杀就是。这么多年,金谍网一直深藏不露,潜伏在我燕国,窃取我燕国的国情和信息,他们隐藏极深,饶是楼魂令追查多年都没有查出这个燕国的幕后头目是谁,如今,不剿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寻死了。” 他猛地一甩袂袖,气势凛然,“也不知道是在给他们胆子!” 这句话,似乎说的无心,却似乎又说的有意。 赵怀雁默默地垂下眸。 朱玄光听了之后,一马当先道,“太子,我游走其他国家的时候也听过赵国的金谍网,听说这金谍网无孔不入,又很难摧毁,是块极难啃的骨头,以前我就很想会一会他们,这次太子就把杀这些人的任务交给我吧,我定然不会让太子失望。” 燕迟扭头看他。 朱玄光双手一拱拳,“太子。” 燕迟看他一眼,又去看旁边的赵怀雁。 当视线落在赵怀雁身上时,他漆黑眸底飞快地滑过一抹暗流,嘴角勾起极为冰冷的笑来。 金谍网在他燕国潜伏多年,一直是能藏则藏,从不会倾巢出动,更不会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惹来楼魂令的注意。 可这次,明显的是反其道而行。 俗话说,太过反常的事就意味有妖。 而他前脚刚派出元兴去赵国查人,后脚金谍网就动了,如此巧合,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燕迟越发觉得,此刻立在他面前的少年,绝对就是赵国公主! 好,她想她,他就陪她玩。 燕迟转脸对朱玄光说,“本宫相信你的能耐,但这些人行踪莫测,与楼魂令交手十几载,彼此就算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套路,也能猜其行迹七七八八,再者,楼魂令的存在就是斩杀这些暗处的谍人的,这事若交给了你,他们做什么?你还要教赵无名练武,这是很重大的责任,别分神想其他的。” 朱玄光道一声,“哦。” 燕迟把楼危喊到跟前,对他说,“外祖母要守着楼经阁,不能亲自动身,这事就交给你了。” 楼危顿时眼眸一亮,“太好了,终于能出宫了!” 燕迟瞪他,“不是让你出宫玩的!” 楼危摸摸头,呵呵笑道,“我当然不是出宫玩了,但在宫里憋坏了,一听到能出宫我就兴奋,你放心吧,事情交给我,我一定能办妥。” 燕迟皱眉看着他,着实有几分不放心。 楼危贪玩的性子从小表现到大,活到二十岁了也没见收敛,平时在宫里头,最喜欢去找燕乐,因为燕乐也十分贪玩。 燕迟不太放心让楼危去,但楼危是楼魂令的真正令主,早晚他要独当一面。 楼君仪把他放在宫里头,就是修练他的心性。 这也很多年过去了,他比原来可靠了很多。 现在不让他去磨炼磨炼,未来真正对上了强敌,燕迟真怕他会一命呜呼。 这次的事听上去很严重,其实就是抓几只苍蝇的事。 能抓到再好不过,若抓不到,也无伤大雅。 所以,这个时候派楼危出去,好处很多。 燕迟思虑半晌,伸手拍了拍楼危的肩膀,轻声道,“小心点,这是你第一次出使任务。” 楼危道,“放心吧!” 燕迟不再多说,手一招,左侧的女护卫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太子。” 燕迟道,“你随楼危一起。” 女护卫应声,听话地跟着楼危走了。 燕迟坐回太师椅里继续看奏折,看着看着,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才发觉,是肩膀上那个按摩的手不在了。 燕迟拿着折本侧头,瞪向一旁的赵怀雁,“本宫没让你休息,继续按。” 赵怀雁真心手疼,不装腔作势,直言道,“太子昨晚把我的手都捏肿了,今早还疼着,刚给你泡茶、研磨,捏肩捶背,已经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不休息一会儿,我这手真会废!” 燕迟把折本往桌上一甩,明显是生气了。 朱玄光立马道,“赵兄跟我学武的时候我也跟他学了几招按拿的手艺,要不,我给太子用用?赵兄虽然会太虚空灵指,可他力气不够,大概还没我给太子按的舒服呢。” 燕迟冷哼,“你会太虚空灵指?” 朱玄光噎道,“不会。” 燕迟道,“不会太虚空灵指你给本宫按什么按?拿本宫当试验品呢?” 朱玄光一怔,慌忙道,“不,不是!” 燕迟道,“出去!” 朱玄光无奈地瞅一眼赵怀雁,表示,我也想帮你,可没办法,你自求多福吧。 朱玄光默默地退了出去。 燕迟挥手,让另一个男护卫也退了出去。 等这个办公所用的寝殿房门关上,燕迟把赵怀雁喊到身边,要看她手。 赵怀雁不给看。 燕迟抬头看她一眼,强势地把她背在身后的手给抓了过来。 抓过来放在眼下一看,浓眉狠狠蹙起。 他看着那泛着淡淡紫色淤青的手,抿紧薄唇,问道,“很疼?” 赵怀雁咧唇,不阴不阳地说,“太子也让我这么捏一捏,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燕迟将手一伸,“你捏。” 赵怀雁,“……” 燕迟瞥她,“给你捏你也捏不动,你的力量小的不堪一击。” 赵怀雁不服道,“你的力量是靠武力值堆加的,等我武学达到跟你一样的程度,力量自然就上来了!” 燕迟莞尔,深邃的眸定定地扫了她一眼,说道,“那本宫等你,等你力量达到与本宫一样的境界,本宫给你报仇的机会。” 赵怀雁哼道,“我才不像太子这般小气,报什么仇啊,我只是说说。” 燕迟反问,“是吗?你不找本宫报仇?” 赵怀雁道,“不找。” 说完,在内心里肺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晓得吧?我说不找,那就是找的意思。 哼,你等着! 燕迟大概是信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只是看着她的手,目光一层一层地覆上了心疼。 他昨晚鬼迷心窍了,那一刻很想证明他是女的,几乎魔怔了一般只想剖开她的伪装,下手真没留情,他自己的能力他是知晓的,放眼九国,武力值能排在他之上的,屈指可数。 而他能连续坐拥天下风云榜第一,功夫自然不是虚的。 他昨晚虽只用了五成功力,可对赵无名这么一个瘦不伶仃,又弱不伶仃的人来说,那几乎是灭顶的摧毁。 他这么小…… 燕迟忽然就后悔了,昨晚不该对他那样的。 燕迟紧抓着赵怀雁的手,大概出于忏悔,手劲又大了一些,赵怀雁吓的连忙抽手,生怕他又犯神经拿她手出气。 她一抽,燕迟眸底就一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是在害怕,他抿抿唇,手劲松了一些,却没有放开。 赵怀雁抽不动,瞪着他,“太子是真想废了我的手吗?” 燕迟道,“你这手是小婵的良药,本宫就是想废也得在你治好小婵的病后,所以,你不用担心本宫再拿你手怎么样。” 赵怀雁低哼,“那你松开。” 燕迟蹙眉,看着这手的肿度,问道,“你昨晚回去没敷药?” 赵怀雁翻白眼,“肯定敷了呀,我特么傻么不敷药。” 燕迟抬头看她一眼。 赵怀雁不鸟他。 燕迟无视她嘴里的脏话,伸手从蟒袍内衬的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那小瓶子极小,贼圆,像个胖肚的葫芦娃,口很窄,形状很美,整个瓶苔光滑流畅,做工极为精湛,通体雪白的颜色高雅圣洁,让赵怀雁想到了云雪山的雪梅花。 燕迟将瓶子掏出来后松开了她的手。 赵怀雁往后退开一步,手背到身后搓了搓。 燕迟将瓶子递给她,“这是周姑姑给本宫的圣御膏,能治一切跌打损伤,对红肿和消炎也有极强的作用,你拿去用吧。” 周别枝被称为药神,她研究出来的药物,基本上都是绝品中的绝品。 这么好的药,赵怀雁当然不会拒绝。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接了。 燕迟见她接下,嘴角微扬,看上去心情不错,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折本,看之前,说,“把你的脸变回去,以后没外人在的时候,你就用真面目伺候。” 燕迟不愿意看这一张假脸。 不愿意看,不是不喜欢,而是膈应的慌。 这张脸代表的是男人,而原本的脸代表的是女人。 当然,不管是现在的脸,还是原来的脸,都很美丽。 美丽的事物,任何人都欣赏。 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都爱看。 燕迟虽是太子,却也是男子,对长的漂亮的姑娘自然也会多看两眼。 倒不是说他是一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只不过,皮相这个东西,能有总比没有的好。 赵怀雁被世人称赞为天上人间难得一寻的美女,这话或许有点夸大其词,可不得不说,她这张原本的脸,着实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燕迟爱看,无可厚非。 可若赵怀雁没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她碰了他,夺了他的初吻,燕迟也会认定了她。 燕迟说完,赵怀雁就暗自咕哝了一声,不知道咕哝了啥,燕迟没听见,只当她没说,只又强调一遍,往后在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记得换掉这张假脸。 赵怀雁不甘愿用原本的脸侍奉他,却又不得不妥协。 把脸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后,燕迟伸手指了一个对面的椅子,让她坐那里擦药。 赵怀雁不矫情,手确实疼,就听话地坐了过去。 她低着头,很认真地拿瓶子,揭瓶塞,涂抹。 从燕迟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她勾下去的白皙优雅的脖颈,顺着脖颈而下的绑着发丝的飘带,还有她漂亮的侧脸。 燕迟看了一会儿,出声问,“赵国的金谍网,你听过没有?” 赵怀雁擦着药膏的手一顿,心想,那么出名的一个机构,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她微微敛声,尽量表现的自然,说道,“听过。” 燕迟道,“在你们赵国,金谍网是不是无处不在?” 赵怀雁无声笑道,“太子,我现在虽然是你的文僚,可我不出卖自己的国家。” 燕迟挑眉,“没让你出卖赵国,问你这个问题,是看在你姓赵的份上。你既来于赵国,又使用了国姓赵,说明你很爱你的国家。而据本宫所知,金谍网是赵国公主所创,原来叫金鹰网,一开始金鹰网并不是暗谍机构,而是她养鹰的园子。 赵国公主很爱飞鹰,也极喜欢大雁,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雁字,故而,她打小与雁鹰群居,因此,她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舞技,可站于鹰上起舞而不坠落,可与雁同舞而艳压群芳。但八岁那年,她的一只爱鹰离奇消失,她遍寻赵国不见,就出动了皇宫禁卫三千人去其他国家搜寻,这也就是金谍网最初的起源。 后来那三千人有没有找到那只鹰,有没有再回赵国,还是因此就留在其他八国,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一只爱鹰,她创建了无孔不入的金谍网,这于你们赵国而言,是难能可贵的,于那位公主而言,也是极具有意义的。所以,若这么难能可贵又极具意义的机构被楼魂令毁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赵怀雁听着燕迟一字一句的揭露,又听着他最后一句看似关心,实在暗含威胁的话语,手指慢慢的攥紧了药瓶。 她八岁那年确实失去了一个爱鹰。 那件事,轰动很大,燕迟能知道,不足为奇。 可他竟然知道她有一个园子,叫金鹰网,这就很诡了。 她在皇宫里的住处,宅子,院子,宫殿,数不计数,除了朝中大臣知道她有一个鹰园外,平民百姓很少知道。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清楚她那个园子叫什么名字。 可燕迟,远在燕国,却知晓! 赵怀雁眯眼,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怀雁不明白燕迟忽然对她说这些话是想做什么,但后面那一句,她不得不重视。 楼危出动,是想毁她赵国的金谍网吗? 那么,燕迟是猜准了燕国的金谍网出动,是冲着元兴去的? 而元兴,行动的目标,正是赵国。 所以,燕迟很可能是将计就计,利用燕国的这些金谍网,渗透到赵国的金谍网去,进而一网打尽? 呵,赵国的金谍网若能那么轻松地被一网打尽,那还是金谍网吗? 赵怀雁相信自己国家的机构,却又不得不防备。 毕竟,这次出动的不仅仅是楼魂令,还有楼危。 而燕迟,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到底是何意? 让她露出马脚? 赵怀雁沉目深思,却又不敢在双眼如炬的燕迟面前失神太久,怕他发现出端倪,她重新掬着药膏,给自己的手擦拭,一边擦一边说,“我是赵国人,自然不想让太子摧毁了金谍网,可若太子真做了,我也没办法阻止,而太子也说了,金谍网是我国公主一手创建的,她是不可能眼睁睁看它被摧毁的,所以,可惜还是不可惜,不在于我的想法,而在于我国公主。” 燕迟淡笑,问她,“那你觉得,一旦楼魂令进驻了赵国,赵国公主会现身吗?” 赵怀雁道,“不知道。” 燕迟道,“本宫猜,她不会。” 喜欢江山笑请大家收藏:()江山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