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旁边赵怀雁的长发给一撩一撩撩醒的。 醒来眼睛血丝很明显,没睡好。 但看到赵怀雁睡着了,无意识地躺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手臂还搭上了自己的腰,脸颊搁在他的肩头位置,长发从他的手臂上缠过来,随着她无意识的动身子的动作,不停地撩着他的脸,以及鼻子。 燕迟伸手,将她散乱的头发一摞一摞地理好,然后伸手摸摸她的脸,再无睡意。 赵怀雁原本是想等燕迟睡着,她来喊他,却不想,最后,变成她被他喊醒。 说是喊醒,其实不对,是被吻醒的。 醒来就感觉浑身上下很不对劲。 再睁眼,四周一片漆黑,连床尾那盏微弱的灯也熄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燕迟在吻她。 睡着的时候她没感觉,可这会儿,感觉异常猛烈。 她突然大叫一声,燕迟的动作骤然一停,半晌,他问,“舒服吗?” 赵怀雁紧紧地抓着床单,于漆黑的大床内,两边脸颊急速变红,羞的直想钻到缝里去。 可燕迟一点儿羞耻之心都没有,问了她,她不回答,他又锲而不舍地问了一遍。 赵怀雁难堪地别过脸,可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因为他的话而战栗。 刚刚那感觉…… 赵怀雁咬住唇,上次在陈国的客栈,他也这样做了一次。 舒服吗? 当然是舒服的。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能不能不要问出来? 赵怀雁气的转过身,不理他。 可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背对着他,让燕迟更受刺激。 燕迟哎叹一声,用被子将她笼住,然后抱到怀里,闷闷的声音说,“我很难受。” 赵怀雁轻声,“活该。” 燕迟气的伸手就往她腰上揪了一下,不是很用力,赵怀雁没感觉到疼,但还是抬起眼来睃了他一眼。 燕迟轻笑,鼻尖抵下来磨蹭她的。 这一刻,他抱着她,整的是拥有了整个天下。 缓缓,他道,“再躺一会儿我就走了,你写给段东黎的信我看了,你顾虑的问题我有想过,之所以没有当面向你说,是因为我原以为你会明白,在江山和娶你上面,我是以你为重的。” 赵怀雁道,“你觉得我是不信任你?” 燕迟问,“不是吗?” 赵怀雁道,“有点吧,就算我能明白,但还是得听你亲自说,你知道,知道是一回事,表态是一回事,你不表态,就只好我先表态了。” 燕迟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又将手臂收紧了,“我来,就是要当面向你说清楚的。” 赵怀雁淡笑,“你写封信给我就行了,不用亲自跑一趟的。” 燕迟道,“我来,才能证明我的诚意,以及我的态度。” 赵怀雁不说话了。 燕迟道,“我只想让你知道,对你,我是用着最大的诚心和尊重的,我也知道你心里对我纳妃有些埋怨,但楚国在这个时候提联姻,我没办法拒绝,我对朝欢没有爱情,却有亲情,纳了妃,我也会待她如亲人,却不会如爱人,这点你要明白。” 赵怀雁想到楚朝欢给她写的信,微叹,“你不拿她当爱人,她却拿你当爱人的。” 燕迟微怔,慢慢的眯眼笑,“所以,你还是因为朝欢吃醋了?” 赵怀雁瞪他一眼。 燕迟笑,心情特别的好,他把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雁儿,这里只有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遇到多少女人,这里只有你。” 赵怀雁哼道,“甜言蜜语。” 燕迟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喜欢吗?” 赵怀雁翻白眼,“不喜欢。” 燕迟低笑,“那……说的不喜欢,做?” 他伸手要去剥赵怀雁外面的被子,被赵怀雁按住手。 燕迟挑眉,“到底喜欢不喜欢?” 赵怀雁恼恨,“不带你这样威胁人的。” 燕迟要来真的,赵怀雁吓一跳,连忙说,“喜欢喜欢。”又加一句,“你个混蛋!” 燕迟大笑,抱着她,笑的肩膀都在抖着。 赵怀雁气的要起床,被燕迟摁住,嗓音带着笑,说,“好了好了,让你说一句喜欢而已,又没让你做别的。” 他拢住她,问,“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怀雁挑眉,“什么?” 燕迟道,“关于我俩婚事的。” 赵怀雁努嘴,想了想,说,“我现在确实很忙,你燕国如今也是忙碌之季,北燕还没有安稳下来吧?现在结婚,怕不合适。” 燕迟低声,手指玩着她的发丝,说道,“嗯,那我们就定个日期,以半年为期,现在是十月份了,下旬,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等过完年,四月初八,我来向你提亲,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五月初八,我们完婚。” 赵怀雁没吭声。 燕迟看她一眼,道,“你若不反对,我回去就将婚期公布,通告八国皇室以及朝圣王朝。” 赵怀雁眨眼,咦一声,“怎么还给朝圣王朝通告?” 燕迟道,“嗯,除了朝圣王朝,我还会通知云雪山以及圣雪城的人。” 赵怀雁越发不理解了。 燕迟解释说,“因为我们都是九皇的转世,所以,婚礼一事,他们也要来参加。”又问,“你不想让他们来?” 赵怀雁摇摇头。 燕迟想了想,觉得既然来了,有些话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他把自己所想的婚后燕赵共治,以及他们的子女,头一个儿子姓燕,做燕国储君,第二个儿子姓赵,做赵国储君的事情与赵怀雁说了。 赵怀雁听后,大为吃惊,她倏地抬眼,看向他,“你要燕赵共治?” 燕迟点头,“嗯,我说了,娶你,不会让你为难。” 赵怀雁看着燕迟,内心着实翻腾不已,光燕赵共治这一做法就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他还说,他们的儿子,会给赵姓! 赵怀雁伸手摸他额头,“你没发烧吧?” 燕迟打落她的手,“我好的很,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在你那天离开燕国,回国继任王位后就在想了。我之所以没跟你讲,是想等你嫁过来后,再跟你商量,但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只好先跟你说一声。” 赵怀雁道,“你这想法,可跟你父皇说过?” 燕迟道,“没有,我的儿子,关他什么事?” 赵怀雁翻眼,“你的儿子,也是他的孙子。” 燕迟又抓起她的手玩,“我是这样想的,不管他是何种想法,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现在是皇上呢,他想管也管不着,所以你不用担心。” 赵怀雁额头抽了抽,问,“那燕国的大臣呢?” 燕迟道,“重要的几个,来之前,我有宣他们进了御书房,说了这件事。” 赵怀雁问,“他们没反对?” 燕迟挑眉,“他们敢?” 赵怀雁无语了,敢情你是在拿自己皇上的身份压大臣?他们不心甘情愿,往后会出事的。 赵怀雁嘟嘟嘴。 燕迟轻啄着她的脸,哑着声音问,“寝宫内有洗澡的地方吗?” 赵怀雁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哑,“嗯,有的。” 燕迟道,“我们去洗一洗。” 赵怀雁不自在,但还是套上衣服,让燕迟抱着,去了寝宫内的温泉汤里。 起床的时候,燕迟用手凝气,点燃了蜡烛。 所以,四周都很亮堂。 洗完澡出来,燕迟换好衣服,将赵怀雁抱过来,看一眼刚刚睡的龙床,问她,“要换床单吗?” 赵怀雁脸一红。 燕迟笑着将她放在一边的软榻上,他去柜子里找床单。 找到后,要换,被赵怀雁喊住,“不用了。” 燕迟站在那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刚刚,你……” 赵怀雁急声,“不许说!” 燕迟轻笑,床单,应该脏了,不过,她不想换,那就不换吧,他将床单又重新放进柜子里,起身抱她,将她放在床上,他亲亲她的脸,“我走了。” 赵怀雁拉着被子往床上一躺,“把灯熄了。” 燕迟笑着点头,双手往床上一撑,用下巴蹭着她的脸,“真不换床单?” 赵怀雁怒急,“你走!” 燕迟低笑,一把抱住她,把她正面翻过来,低头,深深地吻住她。 眷恋不舍的吻,眷恋不舍的语气,“真不想走。” 可不想走也不行,燕国还有好多事,这次过来,跟赵怀雁定了成亲之日,燕迟回去也要花时间准备,他抱着她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走了。 燕迟离开赵国皇宫的时候是寅时二刻,天还在黑着,他能无声无息的来,亦能无声无息的走。 来的时候没人察觉,走的时候也无人能察觉。 赵怀雁继续补觉,等一觉睡醒,睁开眼,听着门外唤雪和蓝舞的声音,她一时竟然不知道燕迟昨晚到底来没来过,她掀开被子,一下子就看到了床单上的痕迹,然后心想,真来过。 她看着那床单,感觉有些头疼。 等唤雪和蓝舞陆续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的时候,一向聪明的她居然掩耳盗铃地用被子将床单给盖严实了。 身上的痕迹也很明显,好在,昨晚洗澡后,她换了完整的里衣。 唇色在补休了一两个时辰后,也恢复到了正常颜色。 唤雪和蓝舞来伺候她,没发现她的异样。 曲昭一直等在鹰府,在迎黑的时候看到燕迟进门,她瞅他一眼,随即见了礼,就赶紧回宫。 回了宫,见寝宫一片漆黑,赵怀雁还没醒,她就回去补了一觉。 醒来,天已大亮,早朝也已经散场,她去御书房找赵怀雁。 进了御书房,曲昭抿了抿唇,一副有话要跟赵怀雁说的样子,赵怀雁挑挑眉,伸手让唤雪和蓝舞下去了,问她,“有话说?” 曲昭小声问,“昨晚燕帝找皇上了?” 赵怀雁一愣,“你怎么知道?” 曲昭道,“昨天我在鹰府,碰到了元兴,他讲的。” 赵怀雁道,“恩,来说联姻之事。” 曲昭问,“说通了?” 赵怀雁道,“说通了,反正早晚都要嫁的,他知道我的顾虑,专程跑一趟,向我说了这事,我已经没顾虑了,等看完这几道折子,我打算去皇陵,向父皇说说。” 曲昭便不多问了,只要燕迟能真心待皇上就好。 曲昭转身,要走。 赵怀雁喊住她,“你……” 曲昭问,“皇上有事吩咐?” 赵怀雁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但床单得拿走啊,就算不拿到洗衣局,也得拿出去毁掉,不然,让洗衣局的女官们看见了,她这个皇上的脸往哪里搁? 赵怀雁轻咳一声,说道,“你去把朕寝宫里的床单收了,然后扔掉。” 曲昭不解,“每天不是有宫女负责清洗吗?” 赵怀雁道,“是有,但朕不想让她们看见。” 曲昭挑眉。 赵怀雁催促,“你快去。” 曲昭虽然不解,但赵怀雁吩咐了,她还是去执行。 去了寝宫,待掀开被子,看到被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她眉头挑了挑,心想,皇上身体有恙? 不敢让宫女们看,大概是不想让她们知道。 曲昭担心赵怀雁身体真有问题,扔了床单后赶紧又来御书房,问赵怀雁哪里不舒服。 赵怀雁看着她,半天没话语。 曲昭急道,“皇上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得说。” 赵怀雁慢吞吞,“朕没有不舒服,你想多了。” 曲昭道,“可你床单……” 赵怀雁扬手就把狼毫往她脸上甩去,曲昭一惊,下意识偏头一躲,狼毫跌在了地上,墨汁四溅。 曲昭蹙眉。 赵怀雁道,“不该说的不要说,朕好的很!” 曲昭抿抿嘴,哦一声,低头去将狼毫捡起来,又去取了一只新的过来,递给她。 赵怀雁伸手接的时候瞪她一眼,“不该问的也不要问。” 曲昭又哦一声,然后看她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不敢跟旁人提及这事,就烂在了肚子里,多年后,当她也嫁了人,她才知道,那一天,她帮皇上扔掉的是什么。 处理掉眼前几个紧急的奏折,赵怀雁带着唤雪和蓝舞,去了皇陵,找赵显,向赵显说她已经答应燕迟,于明年五月初八,成亲。 赵显惊啊一声,“啊?你答应了他五月初八嫁?” 赵怀雁坐在赵显的对面,手里剥着秋橘,唤雪和蓝舞要帮忙,被她制止了,她亲自剥,再递给赵显。 赵显瞪她一眼,“别以为给爹亲手剥橘子,爹就不骂你了。” 赵怀雁低头认真地剥着橘皮,笑道,“爹要骂尽管骂好了,我给你剥橘子,跟我嫁不嫁燕迟又没关系,女儿是想为爹做些事。” 赵显冷哼,却吃的津津有味,幸福无比。 燕行州今天没出来,昨晚燕迟在进赵怀雁的寝宫前,来过他这里,他知道燕迟昨晚来了赵国皇宫,还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当然,他也从燕迟嘴里听说了他想让燕国跟赵国共治,以及他对他未来儿子的打算。 燕行州没多说什么,只在燕迟说完那些话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比爹强,爹当年没勇气做的事,你来做了,爹很高兴。” 可他并不赞成燕赵共治,以及他燕国皇室的子孙,要姓赵。 不过,他不同意,燕迟却不管。 燕行州不高兴,直接赶走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不知是气燕迟,还是气他自己。 若是当年,他能勇敢一点儿,是不是就不会痛失所爱? 一晚上,燕行州就没怎么睡,心情很复杂。 待天亮了,他才极困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赵怀雁走了,赵显坐在他的床边。 燕行州吓了一大跳,撑着手臂起身,瞪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燕行州扬声喊荀安。 赵显道,“别喊了,我让他去给如华打扫坟墓了,不然,他会离开你?” 燕行州冷哼,“支走我的人,是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想无声无息弄死我,我巴不得呢,那样我才好早一点去见如华。” 赵显翻白眼,“谁要弄死你,想的真多。” 燕行州哼一声,掀开被子,穿了鞋子就下了脚蹬,拿起屏风上的衣服,自己穿着。 穿好,他也不洗脸,就坐在桌边,问赵显,“闯我的房间,坐床头看我,是有重要的话与我说?” 赵显道,“关于雁儿跟你儿子的婚事。” 燕行州冷哼,“你女儿本事大,要我燕国与赵国共治,还让我燕国皇室的子嗣姓赵,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赵显道,“这是你儿子提出来的,不是我女儿。” 燕行州冷道,“不是你女儿,我儿子会提了这样的骚主意?” 赵显掀眼,“所以,你不同意?” 燕行州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赵显道,“正好,我也觉得雁儿嫁你儿子太屈了,我只想我的女儿嫁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妻子,能疼她爱她,不让她操劳,更不伤她的心。” 燕行州挖苦他,“一生一世只娶一个妻子的男人,绝对不出现在皇室,你不要说你,当年你是娶了仙如华,可你赵国因此而跌落到了最弱最末,若非我念着如华,你赵国早就成了我燕国的囊中之物,焉有你今天坐在这里跟我争论?这世间的女子,所有荣耀都与丈夫挂勾,你女儿是出色,所以,她只适合的丈夫就是我儿子,你若觉得你女儿嫁我儿子亏了,那好啊,让她自己选,这八国皇室中,谁还能比我儿子更出色。” 赵显撇嘴,“不一定非要嫁皇室,我女儿也不是用来联姻的工具,我赵国就有很多好男儿。” 燕行州冷笑,直觉得赵显就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子。 他懒得说了,起身往门外走。 赵显喊住他,“你若不插手,我就同意。” 燕行州背手转身,看向他。 赵显道,“燕赵共治,他们的儿子中,得有一个姓赵,继任我赵国皇位。” 燕行州眯了眯眼,“历年来,皇室子孙中,都没有这样一国两姓的。” 赵显道,“你儿子是开辟者。” 燕行州又眯了一下眼,扭头看着几步之外的晴朗天空,淡淡的想,开辟者,或许吧,但做为开辟者的人,往往所承受的,远比一般人要重的多。 燕迟是他儿子,他当然心疼。 可儿子愿意为赵怀雁承挡一切,他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要他喜欢。 燕行州道,“我不插手,只希望你也别插手。” 赵显道,“我不像你。” 燕行州抿嘴,总是很不喜欢赵显把他放在负心者的位置来批判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轨迹,也有每个人生存的无奈,他赵显有选择的路,可他燕行州没有,如同燕迟要纳楚朝欢为妃一般,他别无选择。 赵显一生之中从没遇过这样的艰难抉择,他无法明白,身为燕国帝君,享受着强国之王的光环,亦要承受其他君王无法承受的负重。 燕行州跟赵显说不通,也不想多说,过去的事,早已经更改不了,他能期盼的是他的儿子真的能得偿所愿,不要像他一样,在爱情的路上,留了一生的遗憾。 燕迟回国之后立马发召书公布天下,明年的五月初八,他与赵怀雁大婚。 召书发往七国,亦发往朝圣王朝和云雪山以及圣雪城。 召书中写了婚期,写了燕赵共治,写了未来燕国皇室子嗣一国两姓的决议,这引起了其他七国皇室的全部动荡。 就是朝圣王朝、云雪山、圣雪城,也在看到这封召书后,动荡了。 发往朝圣王朝的召书,直接入了一禅叶的手,一禅叶看完召书,将它转给了座下的十大金刚。 为首是佛广,其次是九游僧人,然后是璇玑、天魁、灭世、一来佛灯、万里游云、舍弃子、普尘、度缘者。 召书从佛广之手往下传,一直到度缘者手中。 十大金刚全都看了。 看完,一禅叶问,“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十大金刚挨着顺序回话。 佛广道,“住持所说的问题,指的是什么?” 一禅叶道,“婚事。” 佛广道,“单就婚事来说,没有问题啊,不管是燕赵共治,还是一国两姓,这都跟朝圣王朝无关。” 九游僧人瞥了佛广一眼,又想了想召书里的内容,说道,“住持是不是在担心,两个九皇的转世之人,能否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