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相大白
苏姑姑自然是听沈馥的话,毕竟说白了,沈琛在她跟前真的不算什么,倘若没有沈馥,沈琛这个侍郎入宫,见着她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姑姑,沈家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随意使唤她?当真是白日做梦也做得太过分,因而苏姑姑的动作很快,城里头最是老资格的那对验身夫妻就给她请到沈家,郑梅谭看见他们两位的时候,登时吓得就要往后跑。 “郑掌柜,你跑什么?难不成还真怕我们沈家会吃人?倘若问心无愧,就别跑,亦或者是现在好生赔礼认错,也就没什么大事。”沈馥冷眼看着郑梅谭要跑,却也不多阻拦,只是讥讽出声,却将郑梅谭吓得越发瑟瑟发抖,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倘若现在就认罪,那是板上钉钉的有错,然而若是让人验身,不管怎么讲,也有可能查不出来,还有拿到钱的可能,甚至还能完好无损的从沈家出去,铺子,名声,他一个都丢不了。 因而郑梅谭虽然害怕,却仍旧决定兵行险招:“大姑娘莫言胡说,我个平头百姓,怎么敢诬告您,我只不过是稍稍后退些,并没有想跑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下,倘若你诬告我,就拿你这条命来赔罪,如何,你敢不敢?”郑梅谭本来还想着虚张声势,打打马虎眼,沈馥却不吃他这套,颇为冷静迅速的将他退路堵死,周芸见此,不由得眉头紧皱,这郑梅谭是她安排下来要折腾这位沈家大姑娘的人,倘若他扛不住,岂不是要祸害到自己?这才刚刚出正院呢,她半点都不愿意就这样回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想办法保住自己才是。 然而这个时候的郑梅谭已经被沈馥吓破胆子,不仅仅是他,连沈琛都给自己这个女儿此刻身上根本遮掩不住的铁血杀伐气息震慑,这种阴冷狠绝的感觉,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根本不知道出在谁身上,只是无端的胆战心惊,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很清楚的认知到,自己这个女儿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够轻易管教的姑娘家,倘若自己这个时候再试图说些什么不利她的话,怕是也要当场吃亏:“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做吧,毕竟我们沈家也不能白白让人侮辱家里头姑娘的名声。” 周芸本来还想想办法救下郑梅谭,但是沈琛这句话一出口,相当于一槌定音,登时满堂鸦雀无声,只剩下浑身疲软的郑梅谭以及他那个同伙,被沈家的小厮直接拖下去验身,而携宁此刻也不由自主躲闪着,她却没有想要跟沈馥和解的想法,与之相反的,是对沈馥越发强烈的杀意,她在心里不住念叨着:“这个大姑娘不能留,不能留……” 在堂内的人心思各异,胆大包天的沈郁半点没给吓着,在跟蔺殊的婚事定下后,她对于沈馥的妒忌也与日俱增,看见如今的沈馥,她也只是渴求着成为沈馥这样的人,携宁杀意浓重,沈琛想着如何驯服,而周芸则是在惦记着弃卒保帅,明哲保身,当这些个沈家的主子们各怀鬼胎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验身结果也很快就出来,郑梅谭死死抓着自己的裤头,渴望的目光径直落在那鸡皮脸的男人身上,哀求道:“求求您帮小人这回,小人所有的家产都给您!” 这老头子本来都已经收拾收拾打算直接走人,但是郑梅谭的话却令他停顿住手,旋即死死地盯着眼前抓着裤头的男人,颇为尖锐的怪笑出声,听着像是年老乌鸦的动静,令人毛骨悚然:“嘎嘎……你倒是有趣,想让我帮你?那你愿不愿意进宫做个太监?对主家撒谎,我是做不到,办下来你这条命,哼,轻而易举。” 这郑梅谭本来就是好色之徒,把自己的那玩意儿看的无比重要,要让他去当太监,这自然是极大的痛苦,但是跟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但是要下定决心跟那些个美娇娘说再见,一时间,让郑梅谭难以抉择,而这位老人仍旧尖锐的笑着,眼睛像是盯上猎物的毒蛇,死死看着郑梅谭:“做太监有什么不敢的?等你有权有势,宫里头那些鲜嫩如白羊的宫女,你想玩就玩,失宠的嫔妃……那滋味,可比宫外的庸脂俗粉强,老头子我也问你最后一次,这笔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本来郑梅谭就是因为酒色才犹犹豫豫,不肯答应,但是现在既然知道做太监后,一亲芳泽的机会更多,又不是不能喝酒,这位郑掌柜就狠下心来,死死地咬着嘴唇,点头发狠道:“我听您的意思!” 这桩交易发生的并不明显,等到这个老头子把郑梅谭带出去以后,在正堂里头的沈家众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投向郑梅谭跟那个老头子,至于那个帮凶,就已经吓的双股战战,几乎站不住,沈馥懒得在这个时候开口,沈琛却要先开口做个主:“邱老爷子,这两个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他同我家藏珠……?” “你家大娘子自然是清清白白得很,这两个小家伙嘴皮子不老实,不过沈大人,你也知道我如今就是这么点身份,也还想求你给个面子,虽然那个粗莽汉子我是看不上,但是这个郑梅谭,我是要带走的,宫里头正好有些老人缺个养老送终的东西,倘若你同意,这也是结善缘,你要是不同意……嘿嘿……”这邱老爷子实在是跟沈馥没什么交情,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沈馥都没见过这位过分阴森的老人家,因而也就万万没想到,居然郑梅谭会被这种人留下一命。 她本身是想要开口截下这郑梅谭的性命,但是沈琛却答应的比谁都快:“既然邱老爷子这样说,这个面子我沈家还是要给的,只不过这个粗莽汉子,这条命,是要留下来的,来人啊,给我把他送去京兆府!” 周芸登时就松了口气,变得眉开眼笑起来,沈馥却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眉头一拧,开口阻挠道:“父亲,只不过是个送货的粗莽汉子,哪里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做这种事?郑掌柜也不是蠢货,背后没人推波助澜,女儿是不信的,如今他们一个走一个死,难不成要来个死无对证?” “老头子我和河清海晏也算有点交情,听说他们俩都挺疼重你的,姓郑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说清楚,免得让娘子不快!”沈馥这样说,周芸沈琛,乃至沈郁都不太乐意,反倒是这个看起来阴森森的邱老爷子,主动开口,他那滚烫的铜烟锅也不晓得用多大的力气,啪的一下就敲在郑梅谭腿弯,那郑梅谭吃疼,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沈馥跟前。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周芸许下来的好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周芸死命给郑梅谭使眼色,唯恐天下不乱的携宁又娇笑出声,帕子掩着嘴唇,显得颇为刻薄:“姐姐,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怎么一直冲着郑掌柜抽抽呢?如果不舒服的话,咱们可得快点去找个府医来呀,郑掌柜,你别担心,只管好、好、的说,大娘子会护着你的。” “谢姨娘,谢夫人,昨天那件事,实在是小人自己色迷心窍,没谁指使的,如今我受邱老爷子救命之恩,万万不敢胡说八道,只一心洗心革面,净身入宫伺候诸位主子,还请沈大娘子明鉴呀……”本来沈馥都以为郑梅谭会借机说出点什么东西,但是结果却令她无比失望,尤其是如今那个不知底细的邱老爷子护着这郑梅谭,就算是她,也不好直接逼问,而原本以为自己又要吃到苦头的周芸,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连沈琛,都有些不可说的放松。 毕竟如今在沈家里头,自己这位小字藏珠的女儿,是越来越春风得意,倘若事事都让她称心,岂不是要翻天? “既然郑掌柜都这样说,藏珠,你也没什么好讲的,日后行事自己检点些,我沈家可丢不起那个人,为保险起见,剩下的那些个庄子里头的管事,铺子里头的掌柜,都叫到府中来吧,免得出什么乱子,让我沈家没脸!”这事儿就这样画上句号,沈琛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沈馥,倒说的像是沈馥做错事在先,就连周芸,也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 “大姑娘,您可得想清楚,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呀,倘若您就这样糊糊涂涂冤枉人,可让我怎么办?并不是只有黄花闺女的名声重要,至于那些个嫁妆,这些日子您就留在家里头,好好清点,如何?我这就让叠翠把那些账本都送到藏珠院里头,您得空就好好看看账本绣绣花,再过些日子,泉哥儿也要回来,您呢,安分点。” 话说到最后,有些春风得意的周芸还不忘用沈泉来点醒沈馥,她抬手扶了扶头上那支八宝嵌金簪子,带着股过分浓郁的甜香,忙不迭去追沈琛去了,而她用沈泉来威胁沈馥,无疑让沈馥想要弄死她的心思越发浓重,软玉看沈馥脸色不太好,忍不住想要开口劝说一二,却被沈馥抬手拦下,冷声道:“咱们回去,正院那个腌臜事,找个时间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