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周芸遭灾
沈馥不说这个事情还好,一说破,沈琛就想起来宋行云刚刚进门那些年,周芸是怎么伺候宋行云,伏低做小,哪怕是大冬天也亲自下冷水,在雪地里头采花露,最后落下个不良生育的结果,当时眼前的女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这才发狠讨好自己的发妻,但是曾经种种,到现在,也就变成个罪证,他盯着周芸的视线越发阴冷愤怒,那个叫做沈溪的小孩子好像也感觉到不对,哇哇大哭起来,越发哭的沈琛心烦意乱。 都未必是我的儿子,怎么敢在这种事捣乱?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周氏,我不管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今天就要摔死他以绝后患!”沈琛危险的眯起眼睛,骨子里藏的最深的暴虐跟凶残全部爆发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是个中山狼,此刻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继续温文尔雅呢?而沈溪虽然的的确确不是沈琛的孩子,但是,他确实是周芸身上掉下来的肉,沈琛可以狠下心肠摔死他,周芸却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摔死,因而在沈琛将手伸向哭闹不止的沈溪的时候,周芸披头散发,扑倒在沈溪身上,眼睛赤红。 “是,这孩子不是你的骨肉,但是他是我周芸的儿子!如果你要弄死他,就等着给我们娘俩陪葬,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三妻四妾不说,还喜新厌旧,沈琛沈大人,你看那齐氏,还算鲜嫩水灵,在府里伺候你才多久?不就被你活活打死?还有那个怀素,哦对,昨天才刚死呢,那个小蹄子长的难道不漂亮不好看?可是你呢,下手可真狠啊,你就是个畜牲!” 周芸也已经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索性豁出去,对着沈琛破口大骂,算是发泄这么久以来的怨气,而沈琛一开始还算平静,到后来则是脸色越发阴沉,索性蹲下身子,伸手掐住周芸的脖颈,以一种颇为嘲讽的语气开口道:“那也总比你这个被用烂的烂货好,原先你就是瘦马,洞房花烛那天打量我不知道?用的是鱼鳔鱼血糊弄人,你说说,勾搭的是哪个管家?大管家?二管家,还是你这样生性孟浪,两个男人都勾搭上?你也不用留下来了,毕竟我沈家,容不得你这种女子,去死的话还干净点!” 沈琛就算是读书人,也是男人,手上的力气本来就不小,这个时候还是暴怒的时候,越发恼火,没用多久就把个周芸掐的双眼泛白,显得像是条濒死的鱼,但是沈馥却没有看这种事情的性质,只是冷漠的转身,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沈郁却已经匆匆赶到沈家正院,两姐妹见面,连句话都没说,已经清瘦不少的沈郁,径直扑进屋子里头,一口就咬在沈琛手腕上! “孽畜!” 沈琛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暴怒,沈郁这个样子无疑是火上浇油,他虽然松开周芸,却毫不客气的把沈郁直接甩开,可怜沈郁,这些日子在宫里头没少吃苦,回来就直接摔得头晕目眩,眼见着脸蛋都划破,周芸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女儿的,连忙抱着沈溪,可怜兮兮的爬行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看的沈琛心烦意乱,他是想直接打死周芸的,但是现在沈郁毕竟是板上钉钉的四皇子妃,就算他再怎么恼火,也知道这时候如果误伤沈郁,实在是他吃罪不起的情况。 “父亲,展贝如今毕竟是尊贵,您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过周氏一命就好,大可不必如此,再说了,等日后……”沈馥当然知道沈琛这时候不会杀掉周芸,说实话,沈郁回来也是她弄出来的事情,如果周芸去世,那么沈琛亲手杀妻的罪名,又要怎么坐实?不把整个沈家颠覆,她要怎么为自己,为自己的娘亲报仇?这件事,她一定要做成功的。 因而在沈琛犹豫不决的时候,沈馥主动开口劝说,不管怎么样,沈家现在有两个会成为皇子妃的姑娘,沈琛不舍得打死沈郁,自然也不得不听沈馥的劝说,既然沈馥都这样劝解,沈琛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的理由,只是仍旧死死的盯着那可怜兮兮的娘仨,冷声开口:“藏珠为你求情,这件事情就这样作罢,但是,如今你红杏出墙,不再是我沈家的正室,今天下午就给我滚回西厢去,你去跟携宁,跟怀素,跟那些你看不起的妾室做伴!还有,这些年贪墨的嫁妆,你要让周家统统吐出来,还给藏珠!” 沈琛说完话倒是直接拂袖而去,而红杏出墙四个字像是重锤,死死的砸在沈郁心头,她都不敢去问自己的娘亲,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小孩子,某些事情早就有所怀疑,现在这种被戳穿遮羞布的情况下,她不用去问,都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因而在沈琛跟沈馥离开后,沈郁像个木头人一样起身,目光呆滞,看向周芸的表情里却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娘亲,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出身已经被很多人看不起了,你又要做这种事情,皇子妃有个红杏出墙的娘亲,你说这件事放到哪里,能说的清楚,我能抬得起头?” 周芸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被戳破以后,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头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会是这种反应,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而沈郁却是连一点歇斯底里的机会都不给周芸,她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生母般,缓慢的离开正院,往外面走,她想要回到宫里,哪怕会被刁难搓磨,但是至少,她能够住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也不会面对一个红杏出墙的母亲。 “展贝……!” 直到这个时候,周芸才颇为痛苦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女儿,悲哀的呼叫从她的嘴里传出来,但是沈郁却没有回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冷冷淡淡的往外面走,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周芸,好像不是这个沈家的人一样,她逐渐走的远了,周芸也看不见沈郁的背影了,这个曾经在沈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人,无助的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不过正院里头再怎么母女决裂,沈馥也半点不关心,她比较关心的,反而是怎么让周芸成为她的证人,不过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拿到证据就可以,但是问题在于,今天可是她亲手让周芸成为现在这种境地的,如果周芸不配合的话,也是个大问题,这的的确确成为沈馥的难题,但是在一边伺候的松亭,却冷言冷语解决这个问题,这丫头从宫里头回来以后,实在是变得越发冷心冷情:“这件事很简单,拿咱们未来的四皇子妃威胁威胁就行,实在不行的话,那个小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毕竟是婴儿,不太合适罢了。” 原本的松亭根本没有这么理智,倘若沈馥之前问她要怎么处理这种事,这丫头多半只会讲直接用刀搭在人家脖子上威胁,但是现在这个小丫头已经知道要怎样掐人弱点,不得不说,这种成长,实在是沈馥不愿意看见,但是又觉得颇为欣慰的事情,然而对于沈馥来讲,在这种时候,松亭的这种成长,很大可能的伴随着芳主的出事,须知所有稚气跟肆无忌惮,都是在有人疼爱的前提下建立的,原本那样幼稚的松亭如今却这样成熟,怎么能让沈馥不担心呢。 “娘子,就按松亭说的做,芳主不会有事的,我问过河清,两个丫头都没什么事,您不用担心。”正当沈馥为了芳主惴惴不安的时候,苏姑姑及时的开口安抚,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她特地为沈馥炖下燕窝端来,毕竟是长辈,苏姑姑这样劝慰,虽然没有彻底打消沈馥的担心,却仍旧消磨不少,温热燕窝入口,沈馥轻叹出声:“那今天晚上就去办吧,我不太想拖延很久,毕竟我那个父亲,这么多年都太过分了点。” 既然沈馥吩咐下来,藏珠院里头的这些人就没有谁会反对,这种逼问的事情,根本轮不到沈馥亲自过去,至于软玉跟苏姑姑,也并没有插手,反而是北疆王,主动请缨,跟着松亭这个小丫头前往西厢,不仅仅是沈馥憎恨沈家,他北疆王也对沈家,恨之入骨,既然有绊倒沈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呢。 针对周芸的审讯,在沈家的夜色里头沉浮着开始,而在宫墙里头,沈郁也因为周芸而开始改变,毕竟自己的母亲已经是这种出身,她仍旧怨恨着沈馥,却知道现在,除了抱紧蔺殊的大腿,不会再有别的事情能够让她向沈馥报仇,在她心里,自己的母亲固然有错,可是如果不是自己那个姐姐咄咄逼人,自己又怎么会背负上这种罪名,她相信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那个沈馥多管闲事,自己的母亲就算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会让父亲知道,这是出于女儿对母亲,最大的依赖与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