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面前人满脸冷静完全不似刚才恼羞成怒的模样,千九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她从知道程玉茹找到雪儿之后,先入为主的认为两人会直接将她的行径呈在堂上。 因此,早就想好了一系列法子,任对方舌灿莲花,她也能将她们堵到死路,可谁知程玉茹不按照常理出牌,她怎么也没想到二人居然会吵起来。 不仅如此,她居然也忘了自己最初的安排,想着趁此机会把程玉茹彻底打压下去。 等一切结果被揭露出来,千九才发现自己彻头彻尾的就被程玉茹直接牵着鼻子走。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就算你发现这一切又能如何?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的聪明害死。” 程玉茹并没有理会她,曾经她一点儿也不聪明,盲目轻信他人,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如今就算是她真的遭到报应又能如何?她程玉茹早就不惧怕这些虚名。 连晟几番安排,就将人收押在了衙门。 程玉茹看着旁边的雪儿,“叫人好生安息了,若是愿意再回来做事吧。” 雪儿感激的点了点头。 连晟和程玉茹一同走出衙门,他半开玩笑的问旁边的人。 “你是如何得知她脸上有异样?” “若是一个常年面黄肌瘦的人,自然是吃不饱穿不暖,眼神中对于物质的渴求应当超乎常人。可惜的是,她恰恰目光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明亮,没有一丝一毫畏于生活的困苦,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她,只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程玉茹嗓音温和似乎带了几许不易察觉的落寞,她说完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连晟一时无话。 程玉茹此番无疑是聪明的。 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若是其中雪儿出了问题,他们就会被暴露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单单雪儿这一个人证,程玉茹说话的分量仍旧没有那么重。 打不过就只好让对方露出破绽,自然是再好不过,他想到这里也不想程玉茹继续沉浸在这种心情里,刚准备提起程安,又住了嘴。 他刚不久得到消息,程安似乎是昏迷不醒。 “表哥,程安之前便会因为武功时常晕倒吗?”程玉茹却意外的主动将此事提了起来。 连晟摇摇头,“之前可比当下的情况严重多了,不仅时常晕倒,就是整个人的意识也不甚清醒。” 他目光看向远处。 “过去你二人不熟知的时候,他因为此事受过很多罪,他应当感激有你,如今虽说这后患仍然没有完全除掉,不过到底是好了许多。” 程玉茹听到此话心中百般滋味,她曾经的那些日子对程安就算是称作恶劣也不为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似毫无异样的人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今日的千九,可是京城的人?” 连晟没想到她忽然换了话题,稍微错愕了一下就接了下去,“的确,若是没有猜错,应当是天剑卫的走狗。” 程玉茹听见此话却摇了摇头。 “此事恐怕表哥还得好好查一查,李佐此人在其中翻搅,想必背后盯着的还有其他的人。” “关于此人你是如何得知的?”连晟没想到她居然知道李佐。 程玉茹闻言,想到那里的情景眉眼冰冷,“他亲自跑来程家,告知于我爹爹是他打伤的。” 连晟几乎是瞬间,脑海中有一系列的思绪翻卷而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居然大摇大摆的上了门将此事公之于众。 “他可是说别的了?” “未曾,若是之后有事,恐怕要劳烦表哥了。”程玉茹忽然就觉得满心疲惫,她最终露出一抹笑意。 连晟看着她想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默默的点头,别人家的女儿家在她这个年纪,大概是想着怎样打扮自己,闺中待嫁。 她却一直在外往来,一个人又撑起了多少? 思来想去,连晟也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目送着程玉茹渐渐地远去。 程玉茹回到府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过后满眼复杂的看着她,“你受苦了。” “祖母,玉茹无事。”她不过是稍微费了些心神解决了一桩事情罢了,怎么说也算不上受什么苦。 老夫人本想着再和她多说说话,可是看见程玉茹有些憔悴的脸色也就让她早早回去休息了。 程玉茹几乎是刚回院子,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量?” 他回过身,“程安我就先带走了。” 闻言,程玉茹心中一阵刺痛,“人还未醒?” 对方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嘱咐道:“天剑卫的事,你莫要心急。虽说现在他还未醒来,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大碍。” 程玉茹没有再搭话,缓缓错身而过,就在宋量因为她不愿再说一些什么,就听见她开口了。 “他若是再不能尽快醒来,怕是我这边也撑不住了。” 天剑卫小动作越来越多,程盛现在仍旧没有醒过来,她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所有的事情照顾的面面俱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清湖大概很快就要离开了。 到时,她几乎身边没有一个能够倚仗的人。 宋量听见此话,再三斟酌只说了句,“一切会好。” 程玉茹知道身后人早已离开,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 一时之间,居然是泪如雨下。 另一边。 王太守看着王夫人把东西张罗好,欣慰的点点头。 “我们前去程家怎么说也得拜会一声,然后直接回京。” 王夫人想着他们在外面搓磨了这么久,能够回到京城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老爷,前段时间我瞅着有个姑娘不错,觉着连德也甚是喜欢,我们不如就将人给接进来吧。” “哪家姑娘?”太守显然对此事十分诧异。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家世还算干净,是个茶庄老板的女儿,看着是个懂礼数的。” 她说完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 “比那个可是好太多了。” 王太守显然知道王夫人口中说的人是谁,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光是两人的婚事,恐怕就是个麻烦。 若说带到京城里去,左右也是丢人,不若就这些天在这里趁机办了,直接把人带回去算了。 他正这样想着,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