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冷笑,一脚将二人踹倒,“周欢你倒是说话啊?嗯?怎么,发不出声音了?哎呦,成了哑巴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省的丢人,不知廉耻的东西。” 她又要踹却被容妈妈拦住了,“二小姐这是作甚?” 容妈妈将周欢扶起来,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周晴时脸冷了几分,“二小姐,大小姐随我去老夫人那儿一趟,想必她老人家对二小姐的话很感兴趣。” “不必了,我全听见了。” 不知何时老夫人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口,她身边还跟着一众家眷。 柳氏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朝周晴使了使眼色。 周晴忙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抽噎。 “欢儿被你踹了好几脚都没带掉泪的,你居然哭了!”老夫人拐杖重重落地,让周围几个人吓得心脏颤了一下。 周晴忙匍匐到她跟前,呜咽道:“是姐姐身边儿的奴婢,骂我是阿妈阿狗。” “孽障!”老夫人气的咳嗽。 周晴以为是说周欢,面色一喜,加把劲儿道,“不止如此,她还骂我登不上台面,说我只配给她提鞋,孙女哪儿受过这委屈,就一时气不过跟她拳脚相向。” 啪! 老夫人的手还在颤抖,她不解气的指着周晴的鼻子吼道:“你们刚才得话我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开口!被你打骂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骂她是哑巴!你……咳咳!” “祖母!”柳氏赶紧将她扶住,暗地里给周晴摇头。 谁知老夫人一把推开她,毫不留情的怒斥道:“滚开你个贱妾!晴儿被教成这样,还不是你惯的!废物!” 抬脚将柳氏踹了下去,她顺着楼梯直直滚到了周欢身侧。 林氏强忍住笑意,给老夫人顺背,“祖母别气,若因为她们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周晴看到了柳氏的下场,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吓得不敢开口。 “祖母莫气,欢儿不疼的。” 周欢上前跪到她身旁,一脸担忧的看着老夫人。 “你怎么还能说话?”周晴一开口就意识到说错了,赶紧闭住。 可惜晚了。 周欢抬眼看她,一面的冷淡,“我为何不会说话?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刚才说我是哑巴来着?” “你没记错。”林氏插了一句,眼中难掩喜色。 周晴慌乱的摇头,“不,我是开玩笑,瞎说的。” “你又说不,又承认的,言行不一呀?”周欢好笑的看她一眼,旋即掩面而泣,“祖母一定要为欢儿做主啊!”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老夫人早就心疼的紧,见人儿哭了,更是揪心。 “你这丫头怎么了?快起来说,别跪着。” 容妈妈把她扶起来,又递给她一个帕子。 周欢泪眼盈盈的抽噎:“祖母不知,孙女去寺庙礼佛,是想给祖母敬孝,谁知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老夫人抓着拐杖的手晃了晃。 周欢指着周晴,掩面哭泣,“我去寺庙不仅被和尚欺辱去偏房住,还不给饭吃,要不是相识的罗婉妍看我可怜给我吃食,我就要饿死了,可不仅如此,还有人下毒害我。” 她哭的不能自己,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滚落,“祖母你是知道的,我是刚从乡下接回,连京城的人佛经认不全,又何谈得罪别人,竟让旁人这般待我!求祖母为欢儿做主,否则这日子欢儿是如何也过不下去了!” 容芝抽了几声,抹掉眼角的泪,“小姐的苦奴婢看在眼里,但奴婢没用根本防不胜防,又是下毒又是谩骂挨打,奴婢死了不怕,但奴婢死后小姐该怎么办?” 老夫人双腿虚软,若不是有拐杖撑着,怕要跌坐在地。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周晴是不是你做的!” 她咚咚地敲着拐杖,用力的好似在敲击人的心口。 周晴身子瘫软,一个劲儿的摇头,却再没了开口的勇气。 林氏啧笑一声,用帕子捂唇,“晴儿你倒是给句话啊?是还是不是?” 老夫人阖眼强忍怒气,“给我去秋宁院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周晴彻底瘫在地上,下意识的去寻求柳氏庇护。 柳氏用嘴唇微动好似在说安心,早在决定对周欢下手时,她便将毒药几乎全部销毁,剩下的一点也藏到暗格里,没有她过去是找不到的。 然而容妈妈带来的东西却击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线,周晴刚放下的心再度升起,神情慌乱的在那儿瑟瑟发抖。 “你这般激动作甚?”林氏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容妈妈看也不想看周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东西是在二小姐找到的。” 老夫人叫来大夫,让他察看粉末。 大夫拿出一点放鼻尖嗅闻,随即脸色一变,跪在地上,“回老夫人的话这是一种毒药,名叫失语,字如其名喝下这药后若三个时辰得不到救治,便会成为哑巴。” “混账!” 老夫人将药包摔到地上,在场的人纷纷跪下。 “母亲息怒。” 就连大房的大老爷听说了这事儿,也急急赶了过来。 “不是我做的。” 周晴头摇成了拨浪鼓,指着周欢说道:“是她!是她偷偷将药放在我屋里的!” “若我能找出证人证明人你做的,你当如何?”周欢猛的起身,冷冷的看她。 周晴先是一愣,旋即想起母亲请的高人还被大伯囚禁着,与此相关的也不敢说,便理直气壮的开口:“随你处置。” “希望二妹妹待会儿能像在这般大义凛然。”周欢朝容芝点了点头。 容芝带着碧柔走过来时,击溃了周晴。 柳氏待看到来人后,瞬间想明白了。 她就说为什么剩的毒药不在暗格而是周晴房中,看来这个贱人一直在偷偷监视她! “碧柔?”老夫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碧柔作了一辑,沉声说道:“奴婢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对她最为了解,平日她对大小姐出言不敬已是常事,暗地里更甚,不仅行诅咒之事,还偷偷买毒要制小姐于死地。” “你个贱婢!竟敢污蔑我!”周晴欲要扇她,却被容芝抓住。 “周晴瞧瞧你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柳氏瞪了她一眼,旋即痛心的捂住胸口道,“碧柔你良心不痛吗?你打小就在晴儿身边服侍,她待你如何你最清楚,居然说污蔑就污蔑,着实叫人心寒。” 碧柔心一横,拉开袖子,原本盈白的藕臂,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没有一处是好肉,还有些化脓了,看着人瘆得慌。 林氏捂住唇,诧异地说道:“这……这是谁弄得?” 周晴心下一凉,抬眼就见碧柔满怀恨意的看着自己。 “是二小姐干的,就因为靖王夸了奴婢一句,便每日打骂,还威胁奴婢若说出去了,让奴婢生不如死!如今能将二小姐做的坏事告诉众人,奴婢即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一股怒火直窜脑袋,老夫人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晕过去,“造孽啊!造孽!” 柳氏扭头扇了周晴一巴掌,怒斥道:“混账!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 老夫人跺着拐杖,低喝道:“如今道歉有什么用?周家竟出了你这般歹毒的女子!给周家蒙羞!即日起,你废除……” “母亲!”大老爷朝她摇头,“她再不济也是您孙女,就算你不顾这点儿,也要为二弟着想,她就这么两个孩子!” 柳氏拉着周晴跪在地上磕头求情,“晴儿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忍心吗?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好她,我自愿领罚!” 她脑袋都磕出了血,却恍若不知,暗地里掐了周晴一把。 周晴难得聪明一回,眼一番倒在地上。 大夫忙上前诊脉,叹口气道:“小姐是忧从心起,晕倒了!” 老夫人重重呼了口气,疲惫的说道:“从此周晴没我命令不准出秋宁院,日后周欢搬与我同住,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其欺辱欢儿。” “谢祖母。”周欢终于露出笑容,不经意看到碧柔,心疼的说道,“只是祖母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周欢低声说道:“我看碧柔可怜,她现在跟着二妹妹也不太好,不如祖母将她给我。” “也好。”老夫人叹了口气,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我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所有人神色不一的离开了,容芝走到半路,不甘心的说道:“就差一点二小姐就要被逐出府了。” “每日每夜当我遭受二小姐的残害时,我都巴不得她千刀万剐,谁知道老夫人心慈手软!唉!” 碧柔也不解气,但是已成定局又能如何。 倒是周欢看的开,笑着道:“若这般容易除掉岂不无趣?你们且看着,除了柳氏此后这府上还有谁把她放眼里?” 主仆三人会心一笑,步履轻盈的回了颐景院。 容妈妈办事奇快,她们前脚刚入院子,就后脚过来带着下人收拾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