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死鸭子嘴硬
人家确实说的在理,墨影等人也是未想到羽沛白这般伶牙俐齿,巧言善变,本以为此番带浮僧过来定然是准成的,不想如此都不能将羽沛白直接拿下,县丞双手扶桌面上迟疑,轻轻呃了一声,缓缓扭头去盯刚刚吃瓜结束的大理寺少卿。 浮僧的到来刚刚解决前头的僵局,羽沛白一张嘴僵局又制造出来一个,其他人也偷偷对视,十分严肃,开始思考可还有其他方法证明羽沛白就是朱羽璇的。 不知可是心情所致,总觉得格外寒凉的秋风扑面而来,将浮僧喷涌鼻血的淡淡血腥气刮起,吹散,掀起他们衣袍又放下,微弱衣服拍打声音几不可闻,转瞬间迎来一道响亮人生,大人,我可证堂内羽沛白乃是朱羽璇。” 府衙外观众席之间突然站出一妇人开口说话,声音于这片沉静中格外突兀响亮,引来所有人目光,看其稍显岁月的那张脸,这不建峰府的朱侧夫人吗? 堂内众人也一眼将其认出,蔡雯馨看着她安排的牌在最后时刻亮出,摩挲着肚皮保持平常心,她是见识了羽沛白的顽强精神,对朱侧夫人出战有多少胜算还是持一定怀疑态度。 悠然坐着,还是先看看吧,反正羽沛白最后认不认,结果都一样,她总纵是落人口实也要狠一把,将朱羽璇弄来她手上,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哦?朱侧夫人?不知朱侧夫人怎前来,更何出此言?朱侧夫人莫不是同羽侍妾有联系?” 上首县丞和其身旁大理寺少卿表情复制粘贴一般,有些诧异的直起身子来向堂内平静的朱侧夫人发问,朱侧夫人在众人注视下敛目,站在羽沛白的侧后方,余光觉察羽沛白盯向自己,惊、怒,明显失望的表情。 朱侧夫人脸上无甚变化,只心中一声叹,那般苍凉,她此生注定被动、随波逐流,她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在蔡雯奚当初怒扇她巴掌时,在现下蔡雯馨找她促膝长谈时,她都选择了顺从沉默,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她今后的生活。 朱测夫人垂目,冷冰冰一张脸,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回大人,我为已倾覆的朱氏旁支,是朱羽璇的小姑,同其自然有联络,堂下羽沛白便是朱羽璇,其刚刚逃回龄鸢时,最先找到的我,其因着朱氏倾覆,影响了她于晖顒的地位生活,同晖顒帝更起矛盾,禁足、受伤,其自称无法于晖顒继续生活,故而诈死逃回龄鸢,请求我的帮助。 我原意给她安排一普通人家嫁了,亦或是做下人寻些差事,只求安度余生便罢,不过她听说了朱氏倾覆与蔡氏常氏有关,便拒绝了我的安排,入春红楼,自己计划寻机报仇,化名羽沛白,其进入春红楼后同我仍有联系,我们之间相传的字条我都留着,还请大人过目。” 朱侧夫人一字一句加深羽沛白心中满满的背叛感,眼中凶恶掩盖不住,翻着眼珠紧盯朱侧夫人掏出先前同她飞鸽传书时自己传给她的字条,交由衙役送去县丞与大理寺少卿手上,看上首两人接过仔细端详。 羽沛白又将目光挪去侧边椅上,蔡雯馨与常涵潇那般淡然,好像一看客,今日乃是来看热闹的,心中恶毒无限放大,这一环又一环,准备的多充足,多妙啊!分明意在将她拿下。 羽沛白闪着恶毒的双眼再添杀意,她现下只恨自己不会武功,若她会武功,必然要于此直接杀了蔡雯馨与常涵潇,同归于尽都不要紧。 县丞放下了字条,还是那句话,羽沛白你有何说辞?整场下来,县丞的语言表达真的可说匮乏,不知旁人可听倦,反正羽沛白是听倦了,恶毒眸光收起,低着头,还是那般态度,她不认。 “这字条可仿造,临摹笔迹便成,朱侧夫人乃太子妃家人,此事涉太子嫔妃之间恩怨,太子妃母家人之言不能全信。” 如此倔强,常涵潇都要给羽沛白鼓掌了,这人证物证样样罗列出来,羽沛白还不认,其实完全可说是在死鸭子嘴硬,县丞断案多年,他能看不出来吗。 握上惊堂木再次拍响,这回拍的最重,他手都木了,沉脸面对堂下跪地羽沛白,耐心态度一扫而空,开口来喝。 “羽沛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抵死不认,不过是在死鸭子嘴硬,如此对你可全无好处,本官劝你还是快快认罪伏法,不然将你下狱,过一番刑罚再来审,平添皮肉之苦。” 县丞怒喝声音和惊堂木拍出的重重响声将府外百姓们吓了一跳,其严肃狠厉模样和这滔天的官威,让人肃然起敬,可旁人害怕没用啊!需得羽沛白害怕,认罪伏法才成啊! 人家跪在地上方才什么模样现下还什么模样,丝毫不为所动也是挺让人发愁。 耐心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消失,县丞重重出气,对羽沛白起了严刑拷打的意图,不忘身旁大理寺少卿,扭头来向其征求意见,虽是小声来说,但堂内众人其实都能听见。 纷杂脚步声从外头传回,羽沛白在太子府中的身边人衙役们都给带回来了,羽沛白的账目等等衙役们也都已和太子府交涉完拿回来清查,足见他们耗了多长时间。 上首县丞与大理寺少卿小声商议,边儿上静站的模墨影等人也不是只当背景板,蔡雯馨更是盯着跪地浮僧,想着毒蝶一事又来开口,都说了毒蝶一事已是她心中一根刺,现下许是给了羽沛白毒蝶的浮僧就在眼前,蔡雯馨又怎么可能不问。 盯着安静跪着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浮僧来开口,淡然寻常,好像偶然想起此事一般。 “对了,浮僧,你说羽沛白同你结识,你给了羽沛白改头换面的丹药,本宫还有一点好奇,不知你可知晓一种毒蝶,腐氾毒蝶,碰者中毒,轻者截肢,重则丧命。” 整理局面的期间蔡雯奚重提此事,其意图很容易猜到了。 浮僧被五花大绑于此跪来审,纵是他做错了事,但他是腐氾人,被龄鸢官员审讯,心中自不平,偷偷找着时机准备逃走,不想这话题又扣到他身上,刚觉得时机可以,机会就这样溜掉,有点点生气,生冷回着知道,未往自己曾送了羽沛白一罐子毒蝶的事儿上想。 紧接着便听蔡雯馨又对着他的声音,试探问着,那你可有送过羽沛白毒蝶,浮僧更为不耐烦,心思不在这边,听了问话不加思索便说有,也未想可是他赠于羽沛白的毒蝶被其用来干坏事儿了,平静一个字,瞬间掀起万丈浪潮。 浮僧便听着周围呼吸声好像重了一些,再来抬头看,气氛怎么顷刻变了样,方才向他问话的蔡雯馨黑着一张脸,明显咬牙,目光直直射向他身边的羽沛白,再来看其他人也多是如此表情,上首正讨论的县丞与大理寺少卿更是骤然停下,也来盯羽沛白,这回他们的表情有些复杂。 浮僧对于此刻状况越来越懵,眉毛弯成波浪,他就回了一个字,这都怎么了?扭身去看感觉同样不对劲的后头,府衙外百姓们竟也面色复杂,尤其是混在百姓之中,太子与景王的人,晖顒七公主,龄鸢皇子妃,躲在边角,脸色同样不好看。 蔡雯馨目光不离羽沛白,看美艳却淡妆的那张脸,纵是这张脸与其之前全然不同,她依然能看到,先前于她眼前装小白兔模样,却揣着毒蛇心肠的朱羽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