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正面刚
鹊歌这才堪堪止住泪水,哭的猛了,忍的一抽一抽的,对这士兵行礼谢过,抬手抹泪说着自己再去找找,借机离开,注意力实则全放在七皇子宫中,使劲抠着双手不安想着灰流可有成功。 佯装找杂茸乖乖四处张望,脸上还挂着泪痕演给侍卫看,目光有意无意往那七皇子宫门后扫,见其间人头涌动,突的传出一声大呼,找着了!鹊歌高悬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身子顿松稍提了速度撤离。 灰流这边也是心惊肉跳,刚翻入七皇子寝殿便听着外头来人搜宫,环视殿内开始寻找适合藏东西但又能被侍卫们翻出来的地方,耳听着纷乱的软甲相撞声,没时间考虑先将袖中竹筒塞去架上匣子中,瞧里头也是各色零碎物件应是不会叫侍卫们怀疑,合上匣子双脚蹬地窜上房梁,抬手使劲移开头顶瓦片,钻出去的刹那,寝殿门被侍卫推开了。 趴在房顶将自己气息降至最弱,盯着殿内一心搜宫的侍卫们,抓上瓦片慢慢放回去,腹诽这宫殿建的好,屋瓦盖的严实,废了他点时间,不然侍卫进殿之时这瓦已安回去了。 身子遮在房顶窟窿上挡住阳光,终于将最后一片瓦盖回去,侍卫已找到了他放至的竹筒,高呼找到了冲去院里报信,灰流也终于松懈下来,见七皇子宫的人一脸懵的呆站院儿里,直至侍卫们确认无误撤兵离开这才跳下房顶,翻出宫墙回去。 大皇子府中侧堂的不自在氛围被太医打破,十数双眼睛齐齐盯去太医身上,满满的压迫感,还未怎样呢,这便紧张起来,算的上凉快的殿内在太医身上一点儿不能体现,弓着身子走进,拿着手中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汗,帕子已能扭出水来,又换了袖子擦。 “微臣见过七皇子、灵厉郡主,诸位大人。” “这大皇子妃的疯症太医诊过了,不知到底为其自然发疯,还是被他人毒害至此。” 七皇子与蔡雯奚避嫌,都不出声,一边位高的大臣开口来问,太医终于不再抹汗,可这汗还是不消,郑重回话道。 “微臣方才为大皇子妃诊治,发觉其疯症确有蹊跷,与寻常发疯者不同,大皇子妃情绪更为狂躁,问询宫人,得此疯症者皆由失魂落魄到丧心病狂,大皇子妃分明无那失魂落魄的阶段,微臣知晓一些可致使他人疯魔的毒药,用与其相冲的药来试,大皇子妃身子反应明显,所以,微臣敢断言,大皇子妃发疯乃是他人毒害所致。” 蔡雯奚慢慢顺着杂茸乖乖的毛,脑袋微斜低着,只抬眼皮来看七皇子脸色。 铁青,甚合她意。 “太医确定么,于这么多大人眼前,太医的话可落地拍板,事后改不得。” 七皇子紧盯太医,得其四字微臣确定,转眸看向了蔡雯奚,看她神色淡然坐于椅上一言不发,心中越发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移了目光看向一边官员,倒还维持着皇子的气度,好像局外人一般说着那此事便要重视起来,还是禀奏父皇请父皇下令来彻查为宜,不能让大皇兄白白送命。 “现下不正查着呢吗,若不是七皇子,接着换人便是,听闻皇上现下一日总也醒不来五个时辰,再将大皇子被杀乃歹人故意谋划一事告知,万一皇上又气着,干脆五个时辰都醒不上,这罪责~七皇子可得想想清楚。” 安静的蔡雯奚这时候出了声,总来顶七皇子,将其顶出了些许怒火,脸上僵的厉害。 “郡主此言可是诅咒我腐氾皇上,父皇不过突染重疾,无性命之忧,好生调养便可大好,如此大事本也该由父皇定夺,涉及皇嗣,岂是我等能随意定令的。” “七皇子误会,灵厉可未有诅咒之意,更知此等大事只有皇上能够做主,只是提议缓缓罢了,一边查着一边上奏,也能帮皇上分担许多不是。” 蔡雯奚随口回,这淡淡的态度让七皇子的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胸口更堵得慌,重重吐气不再理蔡雯奚。 众臣听了此言皆陷入沉思,脸上都写满了棘手两字,他们实在是未想到啊,竟真同蔡雯奚所说一样,大皇子之死是有阴谋的,看着再次开始擦汗的太医,先开口请其坐下歇歇,他们对于这太医是信任的,太医院掌院,资历深厚,医术了得,更是始终如一的保持中立,忠正清廉。 如此结果必是要彻查的,可皇上会抱何态度,腐氾皇室,又真的能再折腾吗? 蔡雯奚前来大皇子府指证七皇子暗害菍公主策划大皇子被杀的事已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在腐氾已有不小名声的人儿现今更是爆红,不在大皇子府这边的官员皇室听说此事派人去打听,不少百姓更是好奇,自发的前来想一睹这龄鸢女子的厉害。 府门上高挂的丧幡下本该凄凉,蔡雯奚这一抹红闯进来了,更带来了许多不合时宜的热闹。 府上侍卫被迫营业,走下台阶驱赶无关人等,搜宫的士兵也在此刻赶来,风风火火入了侧堂,叫稍疲惫的众人皆来了精神。 “如何?” “回大人,属下等在七皇子寝殿搜出了几个疑似毒药的匣子竹筒,已尽数带来。” 几个? 堂内所有人都揪着这两字疑惑,官员们疑惑七皇子真的对菍公主下毒?蔡雯奚疑惑不是只安排灰流放一个毒药竹筒的吗? 七皇子见士兵掏出匣子竹筒的动作立刻开口解释这些是他以备防身所用,都是寻常毒药并无致使他人疯魔的,却好像无人理他,蔡雯奚微蹙眉头插嘴请太医看看,盯着士兵将东西送去太医手中,扭头对上七皇子语调挑着来说,有点阴阳怪气。 “灵厉倒是听说腐氾皇室不得修习巫蛊之术,但普通武功还是可以修得的,七皇子莫不是武功不佳,这才备下这么多毒药以来防身?” 七皇子听言尴尬的笑,微低了头回着在下确是武艺不佳,不得习巫蛊之术,只得另想他法求得更多保障。 蔡雯奚慢慢颔首,短促哦一声,扭头去盯太医,看其抓上了好像是她让灰流放去七皇子宫中的毒药,放在鼻下闻,抠下一点尝,太医眉头皱的越发紧,蔡雯奚靠坐椅上的身子越发松。 “诸位大人,此药,是可致他人疯魔的毒药,大皇子妃所中,八成便是这个。” 太医突然瞪眼起身,将丹药捧在手心弓身面对众人,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七皇子一颗心瞬间沉下,不见激动反驳,而是将目光落到蔡雯奚身上,感受着侧堂内所有人向他投射而来的目光,独独没有蔡雯奚的。 早便担忧宫中人不够警惕,到底还是着了他们的道,苍白的解释必是不行的,说些什么才能扭转局面。 “七皇子,这毒药,殿下如何解释。” 一边大臣起身去到太医身前又问过一遍,得太医肯定回身来跟七皇子要解释,七皇子手指哒哒哒的敲着扶手,平静的好似不关他的事,眸中半分波澜都无。 “此竹筒,此毒药,皆不是本皇子之物,诬陷栽赃之道诸位大人皆了解,单单搜出这些可不足为证,不如查查这毒药出自哪里,皇室中何人同其有过联系,再来排查定论。” “这···” 官员们迟疑,几个对视皆是拿不定注意,蔡雯奚终于将杂茸乖乖放去地上,缓缓起身整理着衣裳,开口打破滞凝的氛围。 “七皇子说的在理,不过这东西到底从七皇子宫中搜出,七皇子无论如何也是摘不干净的,现下并无其他可疑之人,那便将七皇子先压入天牢同二皇子作伴,也无可厚非。” 清冷的声音同边上灵堂倒是契合,物证从自己宫中搜出都能保持镇定的七皇子听了蔡雯奚的话竟紧捏了扶手,脸色黑的厉害。 “郡主莫要欺人太甚,这里到底是腐氾,不是郡主的龄鸢,此事尚未定论,这便将本皇子打入天牢,未免过于狠手。” 蔡雯奚静听七皇子紧咬牙关来说,态度丝毫不变,扬着下巴半睁眼居高临下来看他,不放狠话,却又让人觉的就是狠话。 “动的是我龄鸢人,自按我龄鸢的规矩来,若此事出在龄鸢,七皇子这些话怕是都只能在天牢之中同大理寺卿来说了。” 七皇子瞪向蔡雯奚的双眼明显烧着怒火,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众大臣更难办了,硬着头皮迈来两人之间打圆场,但这话里话外分明还是向着七皇子的,也确实,蔡雯奚一个外人,看在她的背景上敬她至此已十分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郡主,此案还未查明,贸然将七皇子下了天牢,于理不合,再者还未禀明皇上,皇室打入天牢这样大的事我们为臣子的也做不了这决定。” 大臣话落,蔡雯奚仍是同七皇子对视,冰冷目光丝毫不输,身子挺拔立着,代表她的态度,丝毫不让。 “我若非要让你们的七皇子入天牢,你们又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