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乱作一团。 所有主子都被勒令待在自己院子不得离开,下人们被关在同一座大院,每座院子前都有重重禁卫军把守。 谢锦词坐在小绣楼里,因为身边没有侍女,所以无从得知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 禁卫军敢搜府,必定是皇上的旨意。 被抬出去的一箱箱物件瞧着极为沉重,必定是钢铁一类的东西,莫非是兵器? 她舅舅私藏兵器,被皇上发现了? 少女摇了摇头。 她舅舅虽然是个武将,却一腔忠肝义胆,绝不会私藏那么多兵器。 是有人陷害吗? 她烦恼地捂住额头。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已是暮色四合。 风观澜仍旧没有回来。 谢锦词点燃灯盏,坐在角落翻开书卷,却根本看不进一个字。 角落的滴漏一点点流逝,正坐立难安,外面终于响起嘈杂的军靴声。 无数禁卫军涌进来,为首的小头目面无表情地指挥: “风观澜私藏兵器,擅自织造藩王服制,恐有谋反之心!圣上有旨,大司马府所有东西一概查封!发卖奴仆,褫夺官爵,男子除风启焱,一律流放边疆建功立业,女子贬为庶民!” 谢锦词端坐在角落,手脚冰凉。 她望着禁卫军把她闺房里值钱的东西翻得七零八落,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敢问军爷,我舅舅现在在哪儿?!” 那位小头目斜睨向她,“风观澜和风存微已经在押送边疆的路上!瞧这凤冠霞帔的,你莫不是容家退亲的那位?” 搜刮闺房的十几名禁卫军闻言,纷纷望向谢锦词。 烛火阑珊。 少女身穿绣花红嫁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小脸细白精致,乌黑干净的眼睛犹如杏仁。 明明娇憨懵懂,微微扬起的眼尾却为她添上几分明媚。 放眼整座上京城,也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 小头目舔了舔嘴唇,笑呵呵地逼近她,“小小年纪就遭遇家道中落,又在同一天被意中人退婚,真是不幸……不如让哥哥好好疼爱你?” 其他人跟着搓手上前,望向谢锦词的目光充满狼光和欲望。 世家大族看似风光无限,可一旦在权力的倾轧中跌落尘埃,便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谢锦词慢慢往后退。 纤细的脊背撞上花几。 一把匕首从宽袖中滑落,她咽了咽口水,正打算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绣楼里忽然传来军靴声。 格外沉重, 格外沉稳。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少女心跳如雷,正要呼喊,那名小头目已经扑了上来! 谢锦词手中的匕首被打落,眼泪瞬间涌出,“放开我!” 她的挣扎在禁卫军们的眼中格外无力,如同大餐前的调情,令他们越发兴奋。 他们都是下层士兵,还有什么,比征服司马府的掌上明珠更令他们兴奋的呢? 谢锦词衣衫凌乱,透过那些士兵的肩膀,怔怔望向出现在闺房门口的男人。 他穿窄袖官袍,箭袖军靴,松松垮垮地披着件鸢尾蓝大氅,腰间佩刀,一身利落。 他慵懒倚在门边抽烟,烟雾后若隐若现的桃花眼深沉漆黑。 他睨着谢锦词, 想听见她求救; 想听见她呼喊他的名字; 想证明只有他沈长风,才是真的对她好。 泪珠从少女白皙的面颊上滚落,她终于哑着嗓子,喊出了他的名字。 沈长风微微一笑。 长刀出鞘! 十几名禁卫军,尽数倒在他的刀下。 出手毫不拖泥带水。 因为他沈长风的军队,不需要欺辱女子的士兵。 谢锦词趴在花几上。 凤冠歪斜,三千鸦发披散在腰间。 嫁衣拉开,香肩半露,火红色映衬下,白腻腻的肌肤仿佛世间最温润的羊脂白玉。 在沈长风眼中,却格外碍眼。 他大刀金马地撩袍坐下,“有人陷害也好,无人陷害也罢,总之司马府被查封了。皇上有旨,没收司马府一切财产。” 谢锦词沉默地拉拢衣裙。 沈长风瞥了眼她的凤冠,“取下来。” 少女伸手摘下黄金凤冠,面无表情地放到他手边花几上。 沈长风拿起把玩,嗤笑出声,“这玩意儿,容家送来的?这么小一只,用料不过七两黄金。谢锦词,你在容折酒心中,大约只值七两黄金。” 谢锦词面颊涨红,“你可以杀我,但不能羞辱我!” “呵,”沈长风把凤冠扔进查封财产所用的大木箱,“嫁衣脱了。” 谢锦词抓紧宽大的垂纱裙摆,声音晦涩:“沈长风……” 沈长风慢悠悠端起茶盏,“妹妹的嫁衣挺值钱的,若不查封,皇上那里我不好交代。” 谢锦词咬牙,只得脱了嫁衣。 沈长风看她终于顺眼了些。 喝了口茶,又道:“绣花鞋,脱了。” 谢锦词的绣花鞋上缀着东珠。 少女咬着牙脱掉绣花鞋,恨不能甩他脸上! 沈长风弯起桃花眼,“妹妹的中衣是流光缎的,市面上价值二十两银子。” “所以?!” “脱了。” “……” 谢锦词很想掐死沈长风。 她垂下眼帘,如同任人宰割的小羊羔,白嫩指尖慢慢落在寝衣的盘扣上。 却在解开盘扣的刹那,猛地扑过去抓住沈长风的衣襟! 匕首抵上他的脖颈,谢锦词格外凶狠,“我舅舅呢?哥哥呢?我外祖父呢?!” 沈长风双手搭在椅背上,笑吟吟看她张牙舞爪,“你乖乖听话,他们自然死不了。” “我外祖父他……” 谢锦词很害怕禁卫军对自己昏迷不醒的外祖父做些什么。 沈长风握住她的手腕,眉目难得冷峻,“我的军队,出十几个败类就够了。负责查封你外祖父那边的,是我的心腹。” 他怎么忍心把她的亲人置于险境? 谢锦词暗暗松了口气。 却在放心的刹那,被沈长风打落匕首! 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腿上,惊恐地望着男人放大的脸! 男人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一手轻抚过她的身体。 谢锦词气怒,“沈长风,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竟然还占我便宜——” 话还没说完,沈长风从她衬裙里面摸出一小袋玉石。 谢锦词愣住。 下午独自待在小绣楼时,她就猜到府里恐怕会遭逢劫难,所以早早收拾了些金银细软装在小绸袋里,特意贴身绑缚。 没想到…… 沈长风微笑,“妹妹好手段。” 他把那一小袋玉石扔进木箱,粗糙的大掌沿着少女细嫩的小腿一路上滑,又摸出一袋金钗。 谢锦词:“……” 她推开沈长风迅速后退,灯火下又急又怒,死死盯着男人,不肯叫他再接近自己。 沈长风优雅地翘起长腿,端了香茶啜饮,“脱。” 少女眼圈红红,“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你嫁给容折酒时,可有想过给我一条生路?” 谢锦词的语气软了几分,“沈长风……” “自己脱,或者我给你脱。” 他的语调那么冷硬,没有半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 谢锦词咬住唇瓣。 所有被抄的世家里,她大约是最惨的千金了。 她闭了闭眼,心一横,干脆利落地掏出藏匿在衬裙里的所有宝贝。 沈长风掀起眼皮望去,少女脚边堆起小山似的金银珠宝,她正掀开寝衣,解开绑缚在腰上的一长串金链子。 她退后一步,眼眸湿润,“再没有了!” 沈长风挑了挑眉,放下茶盏走向她。 谢锦词有些害怕地后退。 虽然在同龄人中,她的身量算得上高挑,但在过于高大修长的沈长风面前,她实在娇小得可怜。 男人需要弯下腰,才能与她平视。 他低首凑到谢锦词耳畔,粗糙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妹妹这对明珠耳铛,值三十两银子呢。” 他毫不客气地摘走了谢锦词的耳坠! 少女恨不能一口吞了他! 她眼睁睁望着他离开小绣楼,穿着罗袜就追了出去,“沈长风,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这个狗男人来抄她的家,她可以勉强理解为公事公办。 但他们好歹兄妹一场,他连半两银子都没给她留下! 今后她外祖父的丹药钱怎么办?! 沈长风站在庭院里,笑吟吟回转身,“妹妹不必送我,今后安生过日子,可别再嫁容折酒那种人。” 谢锦词眼泪瞬间掉落! 她追到他跟前,使劲儿去捶他,可狗男人浑身都是健硕的肌肉,她捶不动…… 沈长风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踏进夜色里。 “沈长风!” 谢锦词哭着大喊。 男人心肠冷硬,连头都没回。 谢锦词气得想用绣花鞋砸他,却发现自己没穿鞋。 她蹲在地上,终于呜呜咽咽地哭出声。 闪电划过夜穹,随着闷雷滚过,今夏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 司马府灯火如游龙,禁卫军们在府邸门口清点查封的财宝,清点完之后,突然发现绝大部分财宝居然都是容家送来的聘礼! 真正属于司马府的财富,只有可怜的五只小木箱。 因为大头早就被谢锦词拿去归还禄丰钱庄了。 惊雪为沈长风撑伞,面无表情。 一旁破风皱眉道:“少主搜刮了司马府一切财产,叫谢姑娘怎么活?” “活不下去,我养她啊。” 沈长风跨上骏马,“撤。” 禁卫军们撤离之后,司马府黑漆漆的。 所有侍女小厮都被抓走,只剩几个主子。 谢锦词哭罢,提着灯笼来到前院寝屋,替外祖父梳洗一番,在外间的软榻睡了。 夜雨如晦, 到底难以成眠。 【《锦绣青梅》】之237自己脱,或者我给你脱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237自己脱,或者我给你脱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237自己脱,或者我给你脱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237自己脱,或者我给你脱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后来的沈家姑娘,现在的司马府落魄千金,他萧敝言都很喜欢啊!谢锦词脸色却有些难看。什么叫包养?浑浑噩噩如萧幼恩都察觉到她不高兴,连忙拿胳膊肘捅了下自己堂哥,却被萧敝言拍了下脑袋。兄妹俩暗暗斗殴,谢锦词起身,笑得有些勉强,“不劳萧公子费心,我告辞了。”萧敝言连忙起身追她,“词儿,你不用放不下面子,我说要包养你,也不是白养你,你可以给我做妾的!我寻思着我真缺一房小妾!”谢锦词小脸僵硬,步履更快。“诶,你别走啊!”谢锦词离开萧府,惆怅地走...... 下二章预览:...长风,我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在被你利用……”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哑了下去。大病未愈的男人,力气却大得可怕。死死箍住谢锦词的手腕,如同铁钳,掐得她腕骨都要碎了!少女挣不开他,也不想再跟他演戏。她沉声道:“你我半斤八两,这笔账没什么可算的!但你容家陷害我舅舅却是真,容折酒,到底是你对不起我!”容折酒挑了挑眉。她,这是承认利用了他?她藏在心底的男人,终究还是沈长风吧?容折酒并不认为自己不如沈长风。论容貌,论出身,......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会揉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据说能把吓丢的魂儿唤回来。沈长风捏捏她的耳朵,“我只是觉得,刚刚的谢锦词有些可怕,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儿。我的女孩儿,应该娇小无助,应该单纯得像是白纸,应该对这个人间生不出半点恶意。”谢锦词沉默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男人的衣裳。她哑声:“沈长风。”“嗯?”“我想回家。”“可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你回家做什么?”“沐身。”想回家清洗这副肮脏的身体,哪怕已经无法洗干净。沈长风仿佛听不出她话里含义,笑容格外宠溺纵容,“好,我们回家。”他抱着她,朝御花园外走去。谢锦词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她低垂眼帘,甚至不敢抬头看一下男人的表情。她已经不干净了,沈长风一定很在意……即使不说,他也一定非常在意。他对她这么客气,是因为想要放手吗?这样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苦涩的眼泪不停滚落,女孩儿拼命咬住唇瓣,不肯叫他听见自己细弱的哭腔。殊不知所有的小心思和动作,全都被沈长风收入眼底。桃花眼闪烁着浓烈杀意...... 下七章预览:...可以清楚感觉到什么东西抵着她的臀,炙热而又坚硬。她呜咽一声,快要哭了,“沈长风,你想干嘛?”“想干。”“干什么?”“干你啊。”谢锦词脑子炸了!她剧烈挣扎起来,却被男人狠狠摁在怀里。沈长风强忍着,声音低哑:“别乱动,明天要早起去沈府探望祖母。”“哦……”谢锦词艰难地保持不动。她难捱地闭上眼。长夜过半,月亮从窗外隐去,启明星悄然升起。谢锦词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安稳。沈长风抱着她,却是彻夜不眠。......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司马府乱作一团。 所有主子都被勒令待在自己院子不得离开,下人们被关在同一座大院,每座院子前都有重重禁卫军把守。 谢锦词坐在小绣楼里,因为身边没有侍女,所以无从得知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 禁卫军敢搜府,必定是皇上的旨意。 被抬出去的一箱箱物件瞧着极为沉重,必定是钢铁一类的东西,莫非是兵器? 她舅舅私藏兵器,被皇上发现了? 少女摇了摇头。 她舅舅虽然是个武将,却一腔忠肝义胆,绝不会私藏那么多兵器。 是有人陷害吗? 她烦恼地捂住额头。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已是暮色四合。 风观澜仍旧没有回来。 谢锦词点燃灯盏,坐在角落翻开书卷,却根本看不进一个字。 角落的滴漏一点点流逝,正坐立难安,外面终于响起嘈杂的军靴声。 无数禁卫军涌进来,为首的小头目面无表情地指挥: “风观澜私藏兵器,擅自织造藩王服制,恐有谋反之心!圣上有旨,大司马府所有东西一概查封!发卖奴仆,褫夺官爵,男子除风启焱,一律流放边疆建功立业,女子贬为庶民!” 谢锦词端坐在角落,手脚冰凉。 她望着禁卫军把她闺房里值钱的东西翻得七零八落,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敢问军爷,我舅舅现在在哪儿?!” 那位小头目斜睨向她,“风观澜和风存微已经在押送边疆的路上!瞧这凤冠霞帔的,你莫不是容家退亲的那位?” 搜刮闺房的十几名禁卫军闻言,纷纷望向谢锦词。 烛火阑珊。 少女身穿绣花红嫁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小脸细白精致,乌黑干净的眼睛犹如杏仁。 明明娇憨懵懂,微微扬起的眼尾却为她添上几分明媚。 放眼整座上京城,也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 小头目舔了舔嘴唇,笑呵呵地逼近她,“小小年纪就遭遇家道中落,又在同一天被意中人退婚,真是不幸……不如让哥哥好好疼爱你?” 其他人跟着搓手上前,望向谢锦词的目光充满狼光和欲望。 世家大族看似风光无限,可一旦在权力的倾轧中跌落尘埃,便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谢锦词慢慢往后退。 纤细的脊背撞上花几。 一把匕首从宽袖中滑落,她咽了咽口水,正打算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绣楼里忽然传来军靴声。 格外沉重, 格外沉稳。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