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煞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骷髅,是因为这个骷髅十分的矮小,像是四五尺长的样子,但是看那骷髅的样子,也粗壮的不像是小孩子。 而且,他们今日见到的那个大娘,身子也是十分的矮小。 岑昭侯顺着云煞所指的地方看去,也发现了那具骷髅。 但是看着看着,岑昭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从前听到宗律说过,平常的骷髅,若是自然腐烂掉的皮肉的话那骷髅会是雪白,但是若是那些皮肉是因为毒物给腐烂掉的话,那么那骷髅便会有些泛黑。” 此时那骷髅在星光的照耀下,通体泛黑,显得格外的诡异渗人。 云煞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大娘是被下毒毒死的?” 岑昭侯点点头,“应当是如此。” 一眼望去,这些村民的死因或是因为刀伤,或是自杀吊死,唯独这个被毒死的大娘显得格外的可疑。 而且,目前他们也只找到了大娘,阳阳和大祭司还有那个赶尸人却是完全的不见踪影。 岑昭侯又看向就在这座房子附近的,那个稍微小一些的,大祭司他们家的房子。 却发现那个房子不像是周围房子那样一片漆黑,而是隐隐从窗户看进去,那房子的深处似乎是有烛光的。 岑昭侯皱着眉看着那烛光,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便去隔壁的房子,看看那大祭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云煞看了看门窗,“这门窗外都有尸体,我们怎么出去呢。” 岑昭侯看了看这房间的四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屋顶上。 不知道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是不是很有雅兴,居然在这房间的顶上开了一处天窗。 岑昭侯将一柄短剑击向了那天窗的枢纽,天窗就那样开了。 岑昭侯又踩着旁边的桌子,使着轻功便上了屋顶。 到了屋顶上,岑昭侯往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那些尸体。 那些尸体果然都没有注意到他,反而还是锲而不舍的下面的窗户挤着。 岑昭侯对屋子里的云煞说道,“上面没有人,你上来吧。” 云煞点点头,也运了轻功上了房顶。 两人刚打算去到旁边的房子,云煞突然顿住,“我们去看看格雅他们吧?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岑昭侯点点头,他们爬到旁边尔木萄他们房间的屋顶上,掀开瓦片望进去,却见二人正坐在桌边,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一点都没有被他们隔壁这么大的动静吵醒。 云煞皱着眉头道,“这些尸体仿佛并不会对付他们,而只是冲着我们来的。” 岑昭侯眼中也是晦暗不明,云煞又道,“走吧,既然他们没事,我们就去隔壁看看吧。” 两人运着轻功,很快到了隔壁的房顶上。 又从房子背对着那些密密麻麻尸体的一面下了地上,悄无声息的进了房子里。 这房子里处处染着烛火,很是亮堂。 一进入房子里,他们瞬间感觉方才在外面时身上那紧张恐惧的心情消失殆尽,反而突然觉得轻松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们似的,两人走上楼梯,一步步来了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前。 那个房间的门前挂着一个很大的灯笼,从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轻柔的歌声。 两人定了定神,岑昭侯抬手轻轻将门一推,门便开了。 两人进了房,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大祭司模样的女人,正一脸慈爱地唱着歌哄着怀中地婴儿。 似乎感到有人回来了,那个女人抬头看向门这边,眼里满是欣喜,“相公,你……” 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便看清了。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相公。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忧愁,也不稀奇为什么大半夜里,他们两个白天在她家里吃饭的两个陌生人,会突然出现到她的房间来。 半晌,云煞轻轻开口道,“大祭司……” 那个女人却并未回头看他们,而是继续心无旁骛地哄着手中的婴儿。 之后无论云煞再怎么叫唤,甚至走到那个女人的眼前,那个女人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云煞回到岑昭侯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岑昭侯摇摇头,又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剑,猛地刺向那个大祭司模样的人。 然而,岑昭侯却并没有任何刀刃穿过皮肉的感觉,那把剑直直从那个女人身上穿过,就像是穿过一团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岑昭侯眼中闪过惊愕,将剑收好,又闭了闭眼道,“我们先出去吧。” 两人转身离开了房间,然而,房门外的情况却与他们方才上楼时见到的大为不同。 只见这第二层楼,突然便多出了几十个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摆着一个灯笼。 但是这些灯笼中,有两个是与其他灯笼不一样的。 一个是大红灯笼,上面画着喜字; 一个是大白灯笼,上面画着奠字。 岑昭侯后云煞面面相觑,云煞问道,“我们要进那些房间吗?进哪个?” 岑昭侯环视了附近一圈,最后指向那个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的房间,就那个吧。“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那个房间面前。 这一次,房间里面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岑昭侯推开了房门,入目所见的只有一片红色,却怎么都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岑昭侯拉紧云煞的手,问她,“你可能看到什么?” 云煞回答道,“不能,只能看到是一片红色。” 在这红色中,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却是能莫名的感觉到周围的热闹喜庆的感觉。 岑昭侯定了定神,将云煞拉出了房间。 又一转身,快速进了那个挂着白色灯笼的门里。 边塞营帐中,江月白睡在床上,不停的翻着身,表情难受,额头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 江浸月本就一直睡得不沉,一下子醒来便看到旁边的江月白似乎是做了噩梦一般的模样。 江浸月连忙轻轻推了推江月白,想让他从噩梦中醒来,但是江月白却还是深深地陷在噩梦中。 江浸月皱着眉头,又加重力气推了江月白好几下,大灰也感觉到江月白的异样,跳上床来在江月白的身上重重踩着,还在他耳边不停叫唤。 又过了一会儿,江月白才醒来,眼里满是惊恐。 江浸月将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着气。 江月白眼眶红红的,抓住江浸月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江浸月轻声安慰道,“既然是梦,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江月白摇摇头,嘴里喃喃道,“那梦太真实了,无边,无边幻境……” 江浸月似乎听到了他口中说的话,“无边幻境?月白可是梦到无边幻境了?” 江月白脸上闪过瞬间的失神,又说道,“是的,我梦见那幻境,好恐怖,都,都是死人,而且尸体都是扭曲着的,还有一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在哭,然后我感觉我好像突然从幻境中出来了,站到我们上次去的那无边谷的门口,那原本写着无边谷的石头上面的字变了,变成了无边幻境。” 江月白说着,眼中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江浸月下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江月白一口气喝完,这才感觉心里那恐惧的感觉少了一些。 江浸月又说道,“兴许是我白天给你讲了无边幻境,最近岑将军他们又去了无边谷你才会做这样的梦的,别害怕。” 大灰也钻进江月白的怀里,江月白抱着怀中暖暖地贴着他的大灰,这才安心的再次睡下。 帐中的光亮又灰暗下来,只是谁也没有看见,方才不知道怎么跑出帐外的小白,这个时候竟然又跑了回来。 而这边,岑昭侯和云煞两人,也进入了那个挂着大白灯笼的房间了。 从外面看,这个房间与方才他们看到大祭司在哄小孩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进来房间,两人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这里面分明就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处密林。 这林子倒是与他们来时看到的那密林有些相同。 这是,两人听到前面半遮半掩的树林深处,传来阵阵唢呐声和哭丧的声音。 岑昭侯拉紧云煞,快步往那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等到走近了,两人发现者这就是一支出丧的队伍,队伍里边的人哭天抢地,为首的那位妇人叫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岑昭侯这次大胆的走近,果不其然,旁边的人都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 那妇人又一边哭一边喊道,“我的儿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了你,我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那妇人哭着,眼中除了悲痛,还有着深深的怨毒。 岑昭侯没有再看那妇人,而是一把掀开那棺材的盖子。 云煞也凑近了看,只见那棺材里的人入殓的时候明显没有被好好的休整过,而是直接丢到了棺材里。 这人口鼻处冒着大量的黑血,从口中伸出的舌头也是全部都溃烂了,脖颈上还有好几处似乎是小虫子咬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