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玢玺闻言倒是疑惑,他身上早就被各种阴邪的蛊毒给侵袭,按理来说这样低级的幻蛊应当是上不了他的身的。 似乎是感觉的司玢玺的惊奇,冷月国女王又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幻蛊,这是幻蛊加上用尸体献祭所形成的无边幻境。” 司玢玺心下大骇,他是听说过无边幻境的。 这无边幻境所用的蛊虫,是最厉害的幻蛊,而献祭的尸体,也一定要是惨死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心中的怨念更为深刻,脑中的情境才更加的丰富,才能制作出更好更逼真的幻境来。 只是这无边幻境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制出来的,而是要有顶级的蛊术以及极强的幻境操控能力,不然一不小心,设置幻境的人便会分不清楚哪里是幻境,哪里是现实,最终被幻境吞噬掉。 “无边幻境?”与此同时,军中的营帐中,江浸月和江月白正对着旁边闪烁的烛火看着书。 江浸月捧着本老旧的冷月国古籍,将书中关于无边幻境的部分一句句念了出来。“ 江月白又继续说道,“这无边幻境的名字倒是同无边蛊有些像。” 江浸月点点头,“只是这无边幻境已经几乎失传了,如今怕是冷月国最厉害的施蛊人,也做不出那样奇妙的无边幻境了。” 江月白又奇道,“我们上次在无边谷看到的那个女子所处的幻境,是不是无边幻境呢?” 江浸月道,“应当不是,我们上次不是因为中了幻蛊吗?” 江月白哦了一声,不再继续发问。 江浸月又往后翻了翻那本古籍,想找出若是得到了厉害的幻蛊和惨死的尸体之后,术士该如何炼造出蛊术,却发现那后一面本应当记载方法的地方被撕去了。 江浸月只得将书往边上一放,又去吹灭了烛火,“睡吧。” 帐中瞬间昏暗下来,江月白看着窗外闪闪烁烁的巡夜将士们举着的火光,沉沉睡去。 在他们睡着之后,原本在旁边蜷缩着趴在大灰身上的小白突然爬起来,脸上那双异瞳发出精光,离开主帐便往帐外跑去,一溜烟离开了。 大灰感觉身上的重量似乎少了些,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小白不见了。 它不明所以,只以为小白是到外边方便去了,又继续睡去。 “那女王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整个无边谷,都处在无边幻境之中吗?”司玢玺又问道。 女王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而易举的将火折子点燃,周围荒败的景象瞬间明亮起来。 司玢玺疑惑道,“可若是都是幻境,我们又怎么才能找到岑昭侯他们,又怎么找到女王想要找的人呢?” 女王已经有些不耐烦,“即使都是幻境,也必然是在无边谷中,我们在幻境中寻找便是。“ 司玢玺见她已经不耐,便不再发问。 这冷月国女王自从进了这无边谷后,司玢玺便感觉她的个性变得与以前有所不同。 从前的冷月国女王狠毒贪婪,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油腻的气息,但是现在,这冷月国女王却是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的感觉,让人背后发凉。 明明脸还是那张肥胖丑陋的脸,却感觉里面的灵魂换了一样。 只是如今的司玢玺因为生毒蛊的原因全身的经脉都废了,寻常的人便可轻松的将他杀掉,更何况是这身上还有着剧毒的万毒蛊的冷月国女王,所以司玢玺也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两人借着火折子的光向前走着,却感觉眼前的路不管怎么走,那火折子照出的周围幻环境都是一样的。 冷月国女王沉声说道,“今晚是走不了了,我们先在附近找个山洞歇息吧。” 司玢玺自然不能有什么异议。 两人又走向白日里他们进来时印象中的那连绵的山谷。 没想到没过一会,他们便找到一处可以用来容身的山洞 冷月国女王进了谷中,又让司玢玺去找来一堆柴生了火。 她也没有休息,而是借着火光在沉思着什么。 司玢玺魔怔着看着她,突然似乎从她那张丑陋肥胖的脸中看出来了一些美丽的意味。 司玢玺以为自己疯了,连忙晃晃头,却觉得眼前有些晕,当时睡了过去。 冷月国女王也没有注意他,自顾自心里想着事情,山洞中倒是一夜都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无边谷西边的西无村中,却不像这山洞这么安静。 岑昭侯听到窗外传来动静,便到拿着一根蜡烛到窗外。 天上没有任何的星星和月光,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岑昭侯刚举着燃烧的蜡烛推开窗看了看,便发现有一个长相极其丑陋可怖的死人正伸出舌头翻出眼白瞪着自己。 饶是岑昭侯这样平时沉着冷静的人,乍一看到这样可怖的情景也忍不住手一抖,蜡烛便掉了下去。 那丑陋的尸体还想要往窗子里面爬,岑昭侯一拳过去,将那尸体锤了下去。 尸体的衣物恰好碰到了方才掉下去的蜡烛,借着尸油,瞬间燃起一处火光来。 云煞听到岑昭侯这边的动静,也连忙过来查看,但是窗外的环境却是让她忍不住大惊失色。 只见窗外火光照到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死相极惨的村民。 同上次在西无村那些围着他们的村民不同,这些村民这次的“死相”更为的恐怖,有从头到脚被一刀劈开的,有倒着走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布的,还有全身骨骼错位而扭曲着的。 这些人穿着的衣服还是白天里那些村民们穿着的衣服,但那些衣服上却全是暗红发黑的血迹。 更渗人的是,那些村民明明死相是这么的恐怖骇人,但是嘴角却还是一直挂着微笑。 微笑的表情同他们白天的那种一模一样。 云煞吓得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看到那些尸体正一个个沿着墙壁往上爬。 而且楼梯上,也传来了晃晃荡荡的脚步声。 突然听见旁边房间里的格雅发出一声尖叫,再然后就是重物摔打的声音。 片刻后,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岑将军,岑将军”,是尔木萄的声音。 云煞马上想要去给尔木萄他们开门,却被岑昭侯制止。 岑昭侯定了定,扬声问道,“国王陛下,是你们吗?” 外面的敲门声顿了顿,尔木萄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不停的叫着“岑将军,岑将军。” 不管岑昭侯再怎么发问,门外的人还是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的那个语调,喊着里面的岑昭侯。 云煞额头上大滴的冷汗掉落,门外敲门的人,根本就不是尔木萄他们! 云煞又往窗外一看,却发现窗外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那些村民的尸体。 但是很奇怪,那个窗户再怎么坚硬,那么多人挤着它,也应当要破了,再不济,那些村民也大可以拿着斧头一把拆了那些窗户。 云煞奇道,“那些尸体,好像并不能破开窗户。” 岑昭侯看了一眼那依然被锲而不舍的敲着的门,沉声道,“他们也不能打开门。” 突然,门外的声音停止了,从窗户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两人往那里一看,却见一个江月白模样正趴在窗外,窗边桌上放着的烛火映照出他哭得通红的眼睛,他身后则是那些对着他张牙舞爪的尸体。 那“江月白“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的还带着哭腔似的说道,”云煞表妹,我好害怕,快打开窗救救我。“ 云煞心一凛,看着那跟江月白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就要管不住自己身体的往窗边过去,却被岑昭侯一把拉住。 云煞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岑昭侯给她倒了杯茶,窗外的江月白已经开始啜泣,门外的敲门声始终未曾断绝,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云煞喝了杯茶,也不管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了,对岑昭侯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东西进不来,我们应当是安全的。要不我们就在这房中等着天亮好了。” 岑昭侯闻言,皱着眉摇摇头,“不行,若是我们一直这样躲下去,这座村子的问题永远解不开。” 云煞想想也是,她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岑昭侯看着窗外,天边不知何时多了几颗星星,瞬间让这村中的能见度大大降低。 岑昭侯走到窗边,不管“江月白“还委屈巴巴地趴在窗户上,从另一半窗户开始扫视这村中的居民。 岑昭侯一个一个细细看着,最后发现除了几个已经看不出来原来面容以外的尸体,在其他尸体中都没有发现大娘一家的身影。 岑昭侯皱起眉,云煞也走过来看着岑昭侯视线所看的地方,问道,“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岑昭侯道,“我在想,白天我们看到的大娘那一家人到哪里去了。” 云煞也看了一圈,突然发现一具骷髅,也跟在这些尸体中。 她连忙提醒岑昭侯,“你看那个骷髅,她的身高像不像是我们今日看到的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