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似翘借口说要更衣,实则是往身上熏了许多的帐中香。 司玢玺却叫住他,迟疑的张口问道:“这珍妃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子?” 鲍相率虽有些诧异他怎的会问这个,却也只道他被珍妃绝美容颜给迷住,“噢,她是我那日在戏凤楼赎下的女子,父母早亡便被卖入戏凤楼中,听的我说了这要攀上枝头做凤凰的事喜不自胜,满口便答应了。” 司玢玺又追问道,“那她今日的舞是谁教她的?” 鲍相率闻言愣住,他今日也没料到这似翘会突然献舞,“我也不知,想必是这女子想更好的讨好皇上罢。” 司玢玺点点头,转身又隐于夜色之中。 四宜园中珍妃所居的居珍宫中,似翘站在忽明忽暗的烛火前,看着先前信鸽传来的纸上赫然是不染舞的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脸色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诡谲异常,“宰相当真料事如神,这司玢玺果然现身了。” 似翘朱唇轻启,又将纸放到烛火上看它燃烧殆尽,边收拾了表情,转身往后园中去了。 鲍相率回到殿内,举着杯酒便走至岑昭侯面前,“我还未曾恭喜弟弟大破西风寨呢。”说着便往酒杯向其微微举起。 岑昭侯知他狼子野心,并不搭理他,只对着云煞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鲍相率这才注意到原来岑昭侯身边坐着一个绝色女子。 这女子的美不同于珍妃那样娇媚,那周身冷艳的感觉更是让鲍相率心里痒痒。 云煞看着鲍相率一脸淫邪的看着自己,当下便要发作。 鲍相率却是收回目光,想起正事,咳嗽一声,“这四宜园中如此景色,弟弟怎么舍得回去,不如与我和你长姐一起去赏赏这后园中的美景?” 岑昭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也对自己那个可能害了自己的长姐没什么兴趣,便想直接向皇帝请辞了回去。 这时岑昭阳却缓缓走了过来,见他们这情形,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先一步向皇帝说道:“皇上,岑将军与我多年未见,今日看着四宜园景色甚美,可否让我们姐弟二人先行一步,去赏赏这美景,也好叙叙旧。” 皇上此时也已有七八分醉,摆了摆手便同意了。 岑昭阳摆出一副温柔慈爱的模样来,“侯儿这是不愿意再与长姐一起聊聊天了吗?” 岑昭侯心下虽十分厌恶,也只好跟着她去了。 云煞三人见这情形,本想跟去,却被鲍相率拦住,“皇上只说让岑将军去与他长姐叙旧,弟妹还是就在这品一品这难得的美酒罢。” 说完便回到自己座位上,仿佛真的有滋有味的品起酒来。 云煞只好作罢,却是心急如焚,只想着皇上快些回宫好让她去寻岑昭侯。 这边岑昭侯随着岑昭阳走至四宜园中,岑昭阳一直温和的笑着与他搭话,还要与他回忆幼时的事情,岑昭侯心下十分不耐烦,若不是岑昭阳是他同胞长姐,早在他发现自己可能被她下毒时便要彻查她了。 这么多年,她瞧着倒是被鲍相率同化了许多。 四宜园后园中景色极美,花团锦簇,此时在园中的几人却没有一个有心欣赏的。 走着走着,前方的花旁突然出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 岑昭侯定睛一瞧,正是方才说着要回殿更衣的珍妃。 岑昭阳满脸堆起笑,亲热的上前行了个礼,珍妃却是一脸娇羞的看着他,“想不到将军也有闲情逸致来赏花啊。” 岑昭侯心中的耐心渐渐耗尽,只想赶紧摆脱他们回去同云煞一道回府,“微臣实在是有些乏了,便不叨扰娘娘赏花了。” 珍妃却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双狐媚眼睛摄人心魄,“怎的见着本宫将军便要告退了呢?莫非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岑昭侯听得此话,再拒道:“微臣身为臣子,同娘娘一道在这夜里也实在不妥,微臣只恐污了娘娘的名声。” 岑昭阳听了此话,又见他药力还未发作,赶忙说道,“珍妃娘娘是鲍府远亲,你又是我亲弟弟,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妥不妥的,别推辞了,配我们两个女人家赏赏花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还会吃了你不成?” 岑昭侯闻言,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自己燥热起来,脑子渐渐也不清明。 他心里暗道不好,猛地摇了摇头,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岑昭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珍妃却如一条水蛇一样贴上了他的身子,凉凉的触感让他身体一僵,理智几乎马上就要将他吞没。 珍妃巧笑着凑近她的脖颈,呵气道:“将军……不想宠幸一下奴家吗?” 岑昭侯耗费全身的力气猛地将珍妃一推,又用一直配在身上的小刀狠狠朝自己手臂割去,剧痛和鲜红的血瞬间刺激得他脑子清明了些。 瞧见珍妃又要扑上来,他一个手刀将其打晕,眼里满是怒火,“鲍相率,我定不饶你!” 跌跌撞撞的向僻静处走去。 再看清凉殿的大殿中,皇上也已经乏了便要起驾回宫。 云煞几人见岑昭侯久久不回早已心急如焚,见皇上离去马上冲出殿外寻找。 鲍相率见此在心里冷哼一声,只怕你现在去刚好瞧见岑昭侯与似翘翻云覆雨呢! 然后便跟给早已贿赂过的皇上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务必带着皇上往后园经过。 鲍相率心下十分激动,过了今晚,岑昭侯便是玷污了皇上妃子的罪人,皇上如今这么宠爱珍妃,岑昭侯定是要下那死罪! 云煞一行人走出殿外直奔那后园中,却见那珍妃正在地上昏迷不醒,却不见岑昭侯的身影,又见远处皇上似乎要过来,便只好离开,到别处寻觅。 而皇上与他的侍卫一行人到后花园见珍妃躺在地上,赶忙将她扶起来,珍妃睁开眼睛,看到皇上焦急的脸,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应当是失败了,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皇上见她醒了,问道:“爱妃怎的躺在这里,也不见身边的人侍奉?” 珍妃方才要勾引岑昭侯时将自己身边宫人都支开了,这时皇上问起,她只好说:“臣妾一人在宫中觉着无聊,晚上同将军夫人又多喝了几杯,便想着来着后园中赏赏花,也好醒醒酒,谁知实在不胜酒力,竟然在这便睡过去了。” 皇帝闻言,心疼的扶着她回了宫。 再看岑昭侯,他方才跌跌撞撞地跑到僻静之处,只想着等晚宴结束人都散了再回到府里。 谁知方才路过一个小宫女,他一时没压制住药性,差点对人家行了无礼之事。 以防有人经过时他再做出出轨之事,岑昭侯便一遍一遍的用小刀割着自己的手臂,不一会儿,手臂上便血肉模糊。 此时他正在花园假山出的山洞里,洞口被他用旁边的花草刻意遮拦住,只要他不发出动静,无人会注意到这里。 他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身上所中药令他的气息已经十分不稳,手臂上流得越来越多的血也让他分外虚弱。 鲍相率……此事过后,我绝不放过你! 而此时的鲍相率还在大殿上,心急的等待着侍卫向他通传皇上将岑昭侯打入死牢的信息。 谁知久久不见人来通传。 “不会出什么错漏吧?”鲍相率有些担心的朝岑昭阳问道。 岑昭阳虽也诧异,却还是说,“应当不会,我走时见岑昭侯眼神都迷离了,珍妃又是那样一个大美人,我不信岑昭侯能忍住。” 鲍相率闻言点点头,继续等待着。 谁知又过了一会儿没等到皇上的消息,倒等来侍卫过来通传说皇帝抱着珍妃回了宫,两人已经歇下了。 鲍相率十分疑惑,便想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鲍相率朝后园走去,这一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下更为不解。 突然,一根泛着黑光的针猛地刺到他眼前。 “谁?”鲍相率猛地抬头,却见岑昭侯带来的那三人正盯着他,左侧那个绝美冷艳的女子正用毒针指着她。 鲍相率惊吓过后,竟是瞧着云煞呆住了。 云煞本就清绝孤冷的气质在这薄凉如水的月色下更凸显的出尘,刺客拿着毒针指着他的表情更是让他着迷不已。 他不求饶,反而色迷迷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云煞洁白的手腕,“弟妹这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不妨好好说清楚,别错伤了好人。” 云煞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岑昭侯呢?” 鲍相率又笑出来,“岑将军在哪我怎么清楚,这夜色正好,岑将军或许在哪位佳人的闺房里寻欢作乐也不一定啊。” 云煞闻言,猛地便要向他攻去。 那鲍相率再如何,也是再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 一时之间,两人不分胜负。 忽然远处巡逻的侍卫似乎瞧见这边的动静便要过来了,鲍相率收手朝后大退几步,“美人,我们来日再会!” 说完便去回去清凉殿了。 楼阴阳赶忙走上前来,见云煞面色不愉,“云煞姐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