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古怪态度
苏煜在翰林院根本待不住,往往刚刚坐下来就想离开,根本静不下心。 年老的太傅也觉得很麻烦,更是直接说:“六皇子,要是你实在静不下心来,你坐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随着你的内心所想,等你真正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的时候,谢谢东西在你眼里就不会枯燥了。” 苏煜垂眸望着面前的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让他头疼,明明对太傅说的话很心动,却还是犹豫了,轻声道:“不行的,如果我真的就这么离开了,皇姐一定会很失望的。” 他并不想让苏柔露出那种失望的眼神。 太傅微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殿下,你得明白,你学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长公主,也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你是不可能领悟的,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为了……我自己吗?”苏煜微微蹙眉,满目的疑惑和不解,很显然,他并不理解太傅口中的意思。 对他来说,以前只要听父皇的话,不惹父皇生气,大家就都会很开心,现在父皇病了,皇姐说,只要好好学着治国理政,父皇就会开心,她也会放心,所以他来学了。 从头到尾,他接触这些东西,的确不是为了自己。 苏煜脸色凝重,眉目中都是浓浓的困惑和迷茫,原本开朗明媚的小脸都耷拉了起来,看起来蔫蔫的。 沉默片刻后,他似乎是想通了,放下书本站了起来,轻声说:“老师,我过几天再来吧,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没心情好好学习。” 他从翰林院出来,走在出宫的路上,一路上感觉特别畅快和舒服。 却在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小太监为难地挡在苏煜面前,轻声道:“六皇子,长公主说了,你这段时间只能在翰林院或者御书房好好学习批阅奏折之事,不能出宫。” 苏煜微微皱眉,却是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情,直接上前两步道:“你让开,我出宫就是为了去公主府找皇姐有事商量,我又不去别的地方。” 小太监神经定坚持拦住他,为难不已:“六皇子,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让长公主知道我没看好你,肯定会降罪下来的,你要找公主明天也是一样的,明日一早公主就会进宫来的,不急于这一时。” 苏煜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脸色不快地呵斥了一句:“我要什么时候见皇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你给我让开。” 好太监硬着头皮深处首先阻拦,语气更是坚决:“六殿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让你出去。” 他们这些做宫人的,很多人其实也是看得很清楚的,皇宫里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苏柔。 所以哪怕苏煜不高兴了,他们也不敢违背苏柔的命令。 苏煜正想继续发脾气,贤妃宫中的人却来了,笑嘻嘻地对苏煜旁边的小太监说:“贤妃娘娘想请六皇子过去说说话,不知现在六皇子可否有空?公公不让六皇子出宫,去贤妃娘娘哪里,总是可以的吧?” 显然,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两人的争执。 小福子见来的人是贤妃娘娘宫中的主管了禄林,不敢怠慢,恭敬道:“禄林公公太客气了,贤妃娘娘是长辈,她要见六皇子,自然是可以的,就是得看六皇子的意愿了。” 苏煜疑惑地看了禄林一眼,皱着眉满目疑惑:“贤妃要见我?” 贤妃可是一向都不怎么喜欢他的,那种不喜欢,甚至严重到了平常里表面的伪装恶毒没有分毫的,每次贤妃看见他,总像是在看身份拦路虎挡路石那般,眼底全是怨恨和不甘。 如今,居然主动遣人过来请他过去,还是身边最看中禄林。 禄林态度十分恭敬,弯着腰不敢正眼看顾知行,语气也温和:“是,贤妃娘娘说有些事想跟六皇子说说,正好九皇子也说想见哥哥,就冒昧前来请了。” 把九皇子都搬出来了,看来是非得过去看看不可了。 正好苏煜现在不能出宫,心情正郁闷,也需要一些时间来缓解一下情绪,所以他很快答应了下来:“行,我跟你去,带路吧。”7问 走了两步,他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小福子一眼,不耐烦道:“你就不要跟着我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不出宫就是了,现在你也看见了,我去了贤妃娘娘宫里,总不能会分身术又出宫了吧?” 对于小福子一直跟着自己,像是监视自己一样的因为,苏煜心底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可他年纪太轻,遇到这种不舒服的事,也不过是口头上教训两句,并不会真拿人怎么样。 可禄林却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惹了六殿下不高兴,直接打了丢去乱葬岗就是,不必气愤,不过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一条狗罢了,长公主以后是要嫁人的,怎么好一直插手殿下的事,要说现在有资格教导殿下的,那也是后宫的娘娘们。” 说着这般不近人情的话,嘴边居然还是带着笑意的。 也怪苏煜太过于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刚刚对小福子的不满表现得太过直接,让禄林真的以为他看不得小福子了。 苏煜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板着脸训斥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他不过是听皇姐之命令办事,看着我罢了,就算惹我不高兴,也也做好了自己的任务,一言不合而已,就要取人性命不成?你也是从小奴才爬上来的,难道在禄林公公眼里,小奴才的命不是命吗?” 苏煜脸色少见地完全冷了下来,眸中充满了乖觉的戾气和狠厉,口吻冰冷,呵斥道:“还有,皇姐让人看着我,管着我,那是为我好,我可不能连这点都分不清,倒是你个狗奴才,胆敢议论长公主了,谁给你的狗胆。” “殿下息怒,老奴不敢。”禄林看他是真的生气了,赶紧作势就要跪下来认罪,“是老奴说错话了,殿下切莫降罪。” 苏煜心烦意乱地摆摆手,臭着脸冷言冷语道:“别,禄林公公还是赶紧起来带路吧,你是贤妃娘娘的人,就算真做错什么事,也该贤妃娘娘管教,轮不到我。” “是,殿下说的是。”说完,禄林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一路上都不再敢乱说话了,他真是拿不准苏煜的脾气秉性,再说错什么,可就真是自找死路了,只能安安静静地带着苏煜到了贤妃宫中。 明乐宫中,贤妃端坐在餐桌旁边,似乎等了苏煜许久,身边坐着三岁多一点的小皇子,还坐得不管安稳,两边都有宫女侍奉着。 苏煜踏进客厅,贤妃听见动静立刻站了起来,带着讨好的笑脸殷殷切切的,语气也十分温柔:“煜儿来了,快过来坐,我听说你这两天都在翰林院和御书房两头跑,肯定累了,我也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你快过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苏煜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悄悄贤妃热情得有些过分,伸手拉住苏煜的手,满脸亲切:“煜儿,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苏煜皱着眉,硬着头皮将手臂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满脸惶恐和疑惑,冷着脸僵硬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他真是看不懂贤妃的所作所为了。 贤妃也没因为他的不规矩生气,只是语气略微沉了几分,似是有些失望和不理解,沉声道:“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顿饭,怎么了,这都不行吗?还是说你皇姐跟你说,让你少跟我们往来,你就连吃顿饭都不肯赏脸了吗?” “这跟皇姐有什么关系?”苏煜脸色一下更难看了,满目冷冽,“皇姐可从没在我面前说过这些话,娘娘这般编排诽谤别人之前,都不去打听打听的吗?” “这……”贤妃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苏煜已经对苏煜这么维护了,一下尴尬地接不上话来,只含糊不清道,“煜儿,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夹枪带棍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最后,反而是禄林主动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的巴掌,自责道:“娘娘,都怪老奴,刚才来的路上跟殿下说错话了,惹殿下生气了。” 贤妃一下冷了脸,端出架子训斥道:“你都说什么了,煜儿脾气这般好都让你逼急了,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别在我宫里伺候了,我可养不起嘴碎的下人。” 禄林不敢明说,听了这话满目惶恐,求饶道:“娘娘息怒,是老奴该死管不住这张嘴,娘娘要打要罚都行,可别赶走老奴,老奴还想伺候娘娘跟小殿下一辈子。” 一边说,还一边用力自打巴掌,没多久,脸都红了,瞧着还有些渗人。 两人这般三言两语,竟在苏煜面前演起戏来了。 苏煜冷眼旁观着,从头到尾没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