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呀了一声,扶住酒壶,怕这酒壶洒了,姜晚琇见着自己撞上人了,连忙帮忙稳住小宫女不让她摔倒。 不曾想到天气冷结了薄冰,这青石板铺成的路十分的滑,姜晚琇想要扶住小宫女自己脚下没踩稳,眼看着两个人都快要摔在一起,惜灵连忙上前帮忙,那两个小太监也唬的帮忙。 一面着急说着:“可不能将酒给摔了……” 四个人一阵的手忙脚乱,姜晚琇与那小宫女才稳住,万幸的是小宫女手中捧着的白玉酒壶里的酒并没有洒掉一滴。 姜晚琇笑着说道:“是我的错,不知这位姐姐可撞疼了。” 那小宫女吓的脸色都白了才缓过来呢,连忙说道:“没事,酒没洒就好。” 姜晚琇看着她的青色衣襟,便笑着说道:“这酒是可是给东越使者的吗?之前听闻东越人的脾气不大好,酒没洒姐姐赶紧的送过去吧。” 因为这次到南国来的来宾身份尊贵,各地的口味不同,为了在传菜的时候不会弄错,服侍各国使者的宫娥的衣襟都是不大相同,区分御膳房那边发菜。 那小宫女连忙的谢过去了,姜晚琇等着那小宫女走之后,将左手手心黄色的油纸收到了袖子中去,那黄色的油纸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 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小姐,你笑什么呀?”一边的惜灵见着姜晚琇的嘴角略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觉得有些渗人问道。 姜晚琇此时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的愉悦,摇摇头,一边沿着青石子小路走着,一边说道:“既然出来了我们就晚些的再回去吧。” 好戏,过一会儿才开始呢。 惜灵素来是听话的,便跟在姜晚琇的后面走着。 “芳蔼轩一到冬日光秃秃的就没什么花了,我看这宫中的广玉兰开的不错,回去的时候我们也在府上种上几株如何?”姜晚琇见着那开的正好的花,与惜灵打着商量说道。 “若是喜欢,姜大小姐便从宫中挪几株回去也可以。” 一个温雅的声音,听在姜晚琇的耳中无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姜晚琇在心中直说晦气,没想到出来透口气竟然能见到他。 “三皇子”姜晚琇忍住掉头就走的冲动,向南容然行礼道。 南容然脸色沉沉的扫过了姜晚琇,见着姜晚琇并没有戴他送的那根簪子,原本阴沉的神色更是黑了几分,冷笑了一声,拉住了姜晚琇的手腕,带着几分质问之意问道:“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根簪子。” 姜晚琇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南容然的手,说道:“无功不受禄,三皇子送的簪子太过于贵重,臣女受不起,还有三皇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外人看见了,怕是有损三皇子名誉。” 南容然是会武功的,力气大的让姜晚琇觉得手腕生疼。 姜晚琇却又倔强的咬着下唇,不肯说一声求饶的话, 南夜殇的眼中带着戏谑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少女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原本如同江南三月春花一般柔软的人儿,却有着一双倔强的眼。 她越是不求饶,更是激发了南容然征服的兴致,见着姜晚琇神色冰冷的样子,他甚是心动。 南容然以为姜晚琇是在跟自己闹脾气呢,便含笑说道: “姜大小姐,你是在气那次请柬之事吗?实不相瞒,我从一开始就对姜大小姐很是喜欢呢,而且时间越久,情意越甚,这才想要邀你一起去参加宴会,谁知还让你误会了。” 听着南容然的话,姜晚琇简直是快无语了,前世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南容然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姜晚琇简直是被南容然给气笑了,“臣女与三皇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三皇子喜欢谁都跟臣女无关,还请三皇子以后自重一些。” 手腕如同针扎的一般刺痛,南容然的眼神冷的骇人。 惜灵见着南容然纠缠着姜晚琇,在一边看着干着急,又不敢高声的叫惊动太多的人,只能压低声音说道:“三皇子放开我家小姐。” 见着惜灵这般一说,南容然还真的放开了姜晚琇的手腕,姜晚琇的手一得了自由倒抽着凉气揉着手腕,南容然这个疯子! “姜晚琇,本宫要什么还从未有什么得不到的,包括你,本宫一定会得到你!”南容然挑眉看着姜晚琇说道,语气中满是自负。 姜晚琇虽然疼的直抽凉气,见着南容然这般狂妄的语气,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回道:“三皇子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姜晚琇就算是出家修道,也绝不会嫁给三皇子!” 语气中,是斩金截铁的拒绝,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南容然蕴含着怒火,这边惜灵连忙的将姜晚琇拉到了身后,生怕南容然又与之前一般要对姜晚琇动手。 南容然见着姜晚琇冰冰冰的神情,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不得不承认,南容然想要征服姜晚琇的意思远远的高于喜欢姜晚琇。 那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南容然看了姜晚琇一眼之后,拂袖而去。 见着南容然走了,惜灵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姜晚琇甩了甩手腕,方才南容然的力气很大,也不知伤到骨头没,皱眉说道:“没事,那个疯子。” 也怕离席久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便跟着惜灵一同回到了宴席上。 这边等着二人走了之后,在重重花影中有两个人,赫然是程悦儿与姜晚雯,也不知二人站在这里多久。 程悦儿的脸色难看到极至,姜晚雯嘴角微挑道:“程小姐,我就说么,三皇子喜欢的就是姜晚琇。” 程悦儿此时的脸色气的雪白雪白的,原以为,这些时日南容然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都是真的,原以为凭借着她的手段,一定能收了南容然的心的,可是没想到,他真正喜欢的是姜晚琇。 种种的不甘、愤怒、屈辱在心中交织着,可是就算是心里面再难过也不可能在姜晚雯面前表现出来,却见白清清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看了她一眼怒声说道:“三皇子看不上我,但也看不上你,我看你要当嫡女的念想也不会实现了,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话落,程悦儿见姜晚雯一脸的不痛快,嘴角带着笑意离开,眼神却是一点点的变冷…… 此时宴席间,索朗图正一杯杯的与各国的权贵敬酒,从程浩然行之,都敬了一杯,因为他看起来面向憨厚,所以朝中的大臣们倒是也给他这个面子都喝了。 而显然索朗图在那些小国之中的地位比较高,那些小国国家的使者纷纷借着这个机会讨好的跟索朗图敬酒,索朗图也是来者不拒,宴席到了一半,已是半熏。 东越使团那边见着索朗图的神色不对,也不知这南国宫廷中的酒究竟是什么做的,索朗图竟然这么快就醉了,怕索朗图喝多了酒后失态,便小声的提醒索朗图不要再喝了。 索朗图是东越国师,哪里听的下去手下人的劝告,瞪了手下人一眼,拎着酒壶就朝张彪走去,众人拦也拦不住。 南国的边界是东越,这些年来,虽然两国并没有正式的交战,但是两国之间摩擦不断。 东越是游牧民族,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部落,可是这一代的东越王年轻有为,在即为不过短短的五年的时间中,将周边的部落小国一一的吞并,在边界可谓是横行霸道。 东越为游牧民族,土地贫瘠,多是以游牧为生,自然对富饶的南国垂涎已久,期间发动过几次偷袭,想要从此捞点好处。 可是却不曾想到,南国的军队却是个铁打一般,将边关守卫的严严实实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每次袭击,都是以兵败而归。 索朗图端着酒杯,略带些醉意的向张彪说道,“我们王上原以为张将军暮年之后,就无用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硬朗啊。” 闻言,张彪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见着索朗图这般说道,他显然是不怎么喜欢东越人的,所以态度冰冷,好看的薄唇吐出几个字:“东越王过奖了。” 索朗图却没在意张彪冷冰冰的态度,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可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如今王上让我与南国义和,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打战了。” 见着索朗图这般的言辞,众人嗤笑了一声,紧接着想着这东越的国师是不是有些缺心眼还是喝醉了,说话前言不着后语的。 张彪也没少跟索朗图交锋,见着索朗图今日的表现这般的异常,倒是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 却见索朗图紧接着说道:“我们知道你们军队的厉害,所以才跟南国俯首称臣,不过张彪,你也不要得意!” 索朗图也不管张彪有没有喝酒,直接的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等着我们东越休养生息储存兵力,到时候挥兵南下,这南国的江山可都是我们东越的了。” 原本众人只是当笑话看着索朗图的,可是没想到索朗图竟然这般的大放阙词,众位大臣面面相觑,那东越的使团的人一面跪下请罪,一面想要上前拉住已然醉了的索朗图。 索朗图看似瘦弱,但是力气不小,一把将那使臣给推开。 这边,老皇帝的脸色早就变了,一拍桌子,说道:“都愣着干嘛,给朕拉下去……” 这边早就有侍卫上前将索朗图给拉了下去,东越的使团跪在地上,老皇帝却将因为索朗图的话气的不清,命人将与东越义和的文书一把撕掉,愤怒的说道: “东越居心叵测,意图染指我们南国河山,这件事情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义和之事做梦吧!” 东越的大臣面对着老皇帝滔天的怒火吓的腿都软了,因为着东越使团的事情,这一场宴席自然是不欢而散。 没想到,原本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宴,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