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皇上与皇后那边还没来,前面偷溜出去的段海云倒是回来了。 一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意,双眼冒光的对姜晚琇等人说道:“新消息,皇后在初云沅遇挫,如今正灰头灰脸的回来呢。” 方才段海云溜走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却是为了打听八卦去了,二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好奇的听着段海云说着。 “你们当皇后为何会这般兴师动众的搜宫,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挫一挫初云沅中那位的锐气,却没想到初云沅的那位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倒是皇后自己自讨没趣。”段海云含笑的跟着姜晚琇她们说道。 “可是那安伯公虽然是安定国的前国君,与青羽夫人的关系应该也不太大吧……”这边李婷有些不解的问道。 “倒不是因为安伯公,而是因为安伯公的死牵扯到了另一个人。” 段海云故作神秘的一笑,“你们猜,当今世上,有何人会那般的恨安伯公。” 李婷没说话,倒是姜晚琇说道:“若是问世上谁最恨他,自然是当年被灭满门的云公子无疑。” 紧接着,姜晚琇略带些惊讶的问道:“该不会……” 段海云点头,说道:“今日安伯公遇刺,偏巧三皇子在附近,三皇子的暗卫与那刺客交手负伤,而忠静伯爷也在边上,认出那刀法,正是云公子无疑。” 这样一来,是安定国遗民作案无疑。 姜晚琇与李婷听了段海云的话之后一半惊讶,一半心中也有几分唏嘘不已,没想到,已经消逝多年的云公子,竟然还活着! 姜晚琇眼中的神色加了几分复杂....... 不过,青羽夫人原本是安定国国人,安定国国君遇刺,确定是安定国遗民所为,多少与青羽夫人撇不清楚关系的。 也难怪一向温和大方的皇后会这般火急火燎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打压青羽夫人。 “只不过显然皇后选错了时机。” 话落,段海云笑着说道:“事情才出来,皇后便跑去向青羽夫人宫中搜刺客去,若是搜出来倒是能将青羽夫人置于死地。” “可惜啊,青羽夫人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皇后搜宫也是什么都搜不出来,皇上那边倒是原本还有几分怀疑青羽夫人,如今见着皇后这般欺压,倒是怜惜起青羽夫人,斥责了皇后一顿了。” 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许是因为青羽在宫中得宠太久,皇后在青羽夫人的盛势之下难免失了分寸。 落井下石是好,可是还要选择时机才对。 二人这边正议论纷纷,却听见有太监尖细的声音道:“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连忙的起身恭迎,人群一阵骚动。 姜晚琇看去,却见南夜殇与南离夜随驾于后,二人风采卓然,一出现,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今日南夜殇穿着锦衣华服,温润如玉的同时隐隐的带着皇家的威严。 而南离夜依旧是白衣如雪,虽未如南夜殇一般锦衣华服,但是天生骨子里带着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倒是没有见到南容然,这让姜晚琇有些疑惑。 果然如同段海云所说,老皇帝、皇后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等着皇上皇后落座,觥筹交错,丝竹声声,倒是十分的热闹,只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歌曲声中难免带着几分压抑。 “不知在座的哪位是西元候?”姜晚琇打量了一下周围,低声的问李婷说道。 李婷听了姜晚琇的问话,嗤笑了一声说道:“今日安伯公是当着西元候的面被砍下脑袋的,若不是四皇子及时的感到,他的脑袋估计都保不住了,现在估计巴不得缩到龟壳里去吧,哪里还敢出现。” 却见老皇帝见着四周没有西元候的身影,便问道:“西元候怎么没来?” 片刻后,有宫人回答道:“西元候身子不适,晚宴跟皇上告罪来不了了。” “既然身子不适,就让御医去看看吧。”老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吩咐道。 这边酒席进行到一半,却听见有人用着生硬的汉话说道:“早就听闻南国大皇子气度非凡,如今有幸一见,大皇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天人之姿、英武非凡。” 这人显然是对于汉文不太了解,什么词都堆上了,惹得满堂的哄笑声。 却见那说话的人,穿着胡服,看这装扮,正是东越国的装扮,段海云取笑说道:“没想到东越人居然也会这么拍马屁。” 姜晚琇听着他们戏谑的笑声还有毫不掩饰对于蛮夷人的鄙夷,她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笑容。 这些人大概不会想到,如今东越国虽然不过是附属南国的小国,但是却在一年多以后,发展迅速,成为南国的心腹大患。 “索朗图敬大皇子一杯。”这边正说着呢,那人倒着酒,离席准备向南夜殇敬酒。 索朗图,这个名字姜晚琇可不陌生,此人此次出使南国,凭借着花言巧语,成为南国附属之国。 离京的时候,老皇帝还赏赐了他黄金万两,丝绸、金银珠宝若干,却不曾想这些银子在一年之后却成为了东越国攻打南国的物资。 姜晚琇正在胡思乱想呢,却见原本十分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就寂静下来了,姜晚琇抬眼看去,这一看,惊的非同小可。 却见那索朗图端着酒杯,东倒西歪的离席敬酒,敬的却不是南夜殇,而是身边的南离夜。 这索朗图虽然是第一次进宫,之前并不认识南夜殇,但是却将南离夜当做南夜殇敬酒,在各国使臣、朝中大臣的面,让南夜殇的脸色往哪里搁! “远看大皇子天人之姿,这近看的话大皇子更是贵不可言,也只有南国这样泱泱大国的皇子,才能有这般的风采啊……” 他还不自知,自顾自的说道,将酒杯举着给南离夜,非南离夜喝下不可,南夜殇的脸色已经黑到了底。 朝中的大臣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老皇帝神色沉沉,眼中带着莫名的神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离夜的身上,这样的尴尬,南离夜该要如何的应对,毕竟可是关系到皇上的颜面。 这边,却见南离夜神色淡淡,接也没接伸到面前的那杯酒,而是对冷山说道:“冷山,去请御医来。” 清冷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愣,不懂南离夜为何好端端额要请御医,随即,南离夜的声音一贯的平和: “之前听闻东越国师有眼疾,不能骑马射箭,原本本宫以为不过是传言,如今听国师所言,果然传言非虚,南国乃是泱泱大国,其神医自然不少,国师看看能不能将眼疾治愈,不然这眼疾一直不愈,影响的可不是骑马射箭,认错人、说错话,可能会要了命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离夜的声音骤然变冷,众人只觉得气压都低上了几分。 这时听了南离夜的话之后,索朗图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神情有几分的尴尬收回了酒杯。 而这边,大臣们也都松了口气,南离夜故意说索朗图有眼疾,算是为他认错人找了个借口,给双方找了个台阶下,也不会让南夜殇太丢面子。 索朗图讪讪的下去,歌舞又继续,这一场尴尬算是被南离夜巧妙的化解了。 可是…… 姜晚琇的目光落在了南夜殇愤愤不平的脸上,他的眼神落在南离夜的身上,眼中带着阴冷的怨毒。 前世的时候,姜晚琇隐隐的听过关于索朗图的传言,此人是东越国的国师,也是东越王最为信任的人。 在东越攻打南国的时候,此人为其出谋划策,让南国的军队大败,心思缜密,手段阴狠,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的愚钝不堪。 今日的事情看似是个意外,可是细想若是这般聪明的一个人,进宫之前,不说将所有人的底细都清楚,可是起码是大皇子,他肯定是会事先了解调查一番的,怎么会这般的糊涂发生认错人这般荒唐的事情。 莫非,他是故意的…… 看着那一张看似老师忠厚的脸,姜晚琇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乘着别人没注意到她,便悄无声息的带着惜灵走了出去,众人都在欣赏着歌舞,倒是没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出了宴席之后,姜晚琇察觉到经过了白天的刺杀事件之后,这里的侍卫增添了许多,这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姜晚琇带着惜灵大大方方的走着,倒是也没有人阻拦。 未央殿两边青石子铺成的小路边上种着几株广玉兰,虽已快到冬季,但这些花却还开的甚好,空气中有隐隐的花香浮动,红色的花落下铺在青石子的路上。 此处离着未央殿有一定的距离,灯火阑珊,隐隐的听见席间传来的丝竹歌声,不过是一墙之隔,却差距这般大。 此处的人不多,来往穿梭的都是传菜的宫娥,因为都席上都是贵客,每个传菜的宫娥身边都跟着两个小太监。 “你可得小心点,这酒可是宫中珍藏的佳酿,专门招待贵宾用的,若是洒了一滴要了你的脑袋你都赔不起的。” 姜晚琇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就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穿着粉衣捧着酒壶的小宫女,前面跟着一个小太监,。 宫女位分应该不是太高,那小太监一副势力的嘴脸,训话道,小宫女见着小太监这般说,唯唯诺诺的说是。 青石子铺成的路比较狭窄,姜晚琇与惜灵二人走着的时候,不小心与一个捧着酒壶的小宫女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