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这篇小说有意思吧。可惜我把它弄丢了,不然的话我倒是可以以插叙的方式写进这部《亲爱的,别走》里。这一下,你理解了我为何为它想去江西,怕那家信息部冒充我的名偷偷出版了吧。 我的这篇小说在我们村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其实,小说刚寄出去不久,那个信息部来了一封信。那信的内容是:张建明书友:你的稿件“知心姐姐”正在审阅中,请静候佳音。那个信息部不知道是为了骗人还是为了吸引人,给别人写信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知心姐姐”来署名。 人家写的是“正在审阅中,请静候佳音”,只是说小说有可能会成功,也有可能会失败,只让我在家等待。但是,我对那篇小说非常自信,自信到了如痴似狂的地步。就以为它已经成功了。 我们一家人也一样。一向反对我辍学的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父亲更是在村上传播开来:“我们家老三当上作家了。” 我姐夫有一天专门从家里过来巴结我:“我听你姐说你写了一部小说要出版了。”我的两个堂哥也不时来我家探望我,对那篇小说表示关切。其他人,包括良秀和其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更是处处把我视为上宾。 而我的心情也兴奋到了极点。人一高兴,酒量就特别大。有一天,我一位堂哥结婚。我一时高兴,就和良秀一人拿了十块钱到他家约份子。 我们一去,那位堂哥就拾掇了几个菜,又拿了几瓶酒,大家便觥筹交错起来。你知道我那天有多能喝!我一人连打了两个通关还没醉。 良秀为了让我喝醉,拿出一瓶酒要和我一人喝一半。我当时正在兴头上,就拿气瓶来要和他分。当时良秀的酒量根本比不上我。他在开始和的时候耍赖,到最后想来个“后发制人”。 可是,我不怕他。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我觉得我那天肚里装个一斤半白酒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我敢和他分一瓶。 那时,我二哥也在酒桌上。他看到良秀老师劝我喝酒,自己又不喝,就来了气。二哥从桌子下面又掂出一瓶酒往桌子上一放:“良秀,来,咱俩一人一瓶。那瓶是你的,这瓶是我的。” 二哥这一下把良秀吓住了。因为我二哥也是海量,收拾一个良秀根本不在话下。良秀见我二哥这样,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起身上厕所去了。 上完厕所回来,他再也不劝我喝酒了。 但是,我的那些伙伴们也有特别妒忌我的。我在这里不想说他的名字,只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就可以了,其中有一个伙伴比我小两岁,他在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好,后来在班上与人打架,用刀子把别的同学捅伤了才辍学。 当他听说我可能会当上作家时,心里那个恨呀,恨不得把我嚼碎了咽进肚里。别的伙伴们都随声附和我,他却总是跟我作对。有时,在众人面前红着脸和我吵。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咋能当上作家,你咋会比我强? 我刚开始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是我每说一句话他都跟我对着干。我气急了,就打了他一巴掌。他要还手时,被良秀拦住了。 良秀回过头来跟我说,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不该动手打他。我说,良秀你也看见了,我说一句话,他给我嘴里填一个蚂蚱,说一句话他给我嘴里填一个蚂蚱,你还让我怎么活下去。 那伙伴虽说敢用刀子捅人,但那时竟忍过去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么有勇气,敢去打一个用刀子捅过人的人。 我想当时如果他还手的话,我们可能要大打一场。因为那是我豁出去了。其实,有时候,特别是在义愤填膺的时候,我也是很勇敢的。 后来,我的小说不是失败了吗?而那伙伴去了广东东莞,当上了领导,回来后在我跟前趾高气扬起来。他专门来到我家找我玩,让我跟着他看他买这东西买那东西。意思是,看看,我比你强。 我知道他在讽刺我,跟着他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为那篇小说,甚至还有人要给我提亲呢。有一天,一位堂嫂到我家跟我说,她有个侄女和我年龄差不多大,想向我提一提。她还告诉我,我的小说在没有寄到江西时她都看了,写得好是好,只是会把学生娃们教坏了。 “你怎么看了我的小说?”我问。那位堂嫂笑了笑,抿着嘴不说话。 是啊,他们怎么看了我的小说呢?我的那篇小说可是放在二哥的三间房内。每次出来时,我都上了锁。难道他们是孙悟空,能变成一只蝇子飞进去? 后来,听我母亲说,我的那些堂哥堂嫂,叔叔婶婶们都缠着她要看我写的小说,她才网开一面,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二哥房子的门打开了。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因为我当时把小说看得就像宝贝一样,况且对这件事又很敏感。所以,一般情况下有人找我要我都会找借口推辞。 后来,我的小说没有出版,那位堂嫂又把我和她侄女的事晾在了一边。 那篇小说消失后,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我打算彻底放弃文学。但是,放弃了一段时间,我就又忍不住了。那些文学书籍和想出名的心理就像魔鬼一样又缠住了我,令我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