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启明冥思苦想,也没想清楚,跟踪、窥视他的行为,究竟是母亲所为,还是旁人所为。将周围的人际关系仔仔细细梳理一遍,他也没找出这些年与谁结下了梁子,会有谁无聊到以窥探他的秘密为己任? 心中拥堵,钟启明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秦芳和钟继忠轮番敲门,喊他吃晚饭,他充耳不闻,根本就不搭理。 直到接近零点,钟启明才从杂乱的思维中,找出了蛛丝马迹,一拍脑袋:“是章泠泠干的,一定是她!” 虽说,并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但是,将各个片段串联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不离十。 钟启明愤然的想:我还以为章泠泠变好了,哼哼,哪儿晓得,狗改不了****,原来是裹上了一层外衣,装神弄鬼!我去阳城之前,只有她跟我通过电话,我也只告诉过她,我的行程;那天,她真是到机场接领导?我看,分明就是刚从阳城返回滨江,刻意制造了一次偶遇! “章泠泠,你有病,病得还不轻!”钟启明苦闷的摇摇头,感觉饿肚子到这会儿,太不值得;道理很浅显,跟神经不正常的人置气,只能证明自己比其还不正常。 钟启明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神清气爽的穿过客厅,走进厨房找吃的,秦芳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目光跟着他的身影游动,待他的身影跳出视线之外时,转头疑惑的望着钟继忠:“他、他没病吧?刚才还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儿,这会儿咋阴转晴了?” 钟继忠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并未对秦芳的问话作出反应,秦芳气愤的在他的胳臂上重重的拧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他暴怒:“秦芳,你发啥神经呢?我胳臂上长的是肉,不是供实习生练习用的模型!” 秦芳毫不畏惧的与钟继忠对视,眼里杀气腾腾,压低声音骂道:“钟继忠,你还是当爹的吗?你儿子那副反常的模样,你竟然不闻不问,整个心思都在那电视上,我倒要问问你,你是迷上了林黛玉,还是迷上了王熙凤?” “老秦,你吃错药了吧?我看反常的是你!”钟继忠睖了秦芳两眼,数落道:“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疑神疑鬼,肚子饿了,自然会出来找食儿,你当你儿子是傻子呢?你赶紧的,有病就吃药;没病就消停一点儿!” “钟继忠,你咋跟我说话呢?你才有病,你浑身上下都是病!”秦芳说话间,手像一把大钳子,又朝钟继忠伸过去,钟继忠闪身躲开,恼怒的瞪着秦芳,低喝道:“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老实说,那些照片哪儿来的?” “我哪晓得哪儿来的?在咱家邮箱里躺着呢!你还真以为我能干这无聊事儿?”秦芳满腹委屈的瞪着钟继忠,钟继忠想了想:“也对,你天天都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外地作案的时间!” “好你个钟继忠,还真把我当嫌疑人了?”秦芳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朝钟继忠丢过去,钟继忠一把接住,往后背一塞,嘀咕道:“正好,给我靠靠,忙乎了一天,腰酸背痛!” 秦芳欲骂钟继忠,忽见钟启明端着碗走过来,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立即把话憋了回去,板起了脸。 钟启明若无其事的盯着电视屏幕,往嘴里扒拉饭菜,时不时轻笑两声。秦芳偷偷的斜睨了他几眼,五味杂陈的滋味涌上心头,心想:都说孩子的脸如六月天,阴晴难料,看来,启明人长心未长,还是个孩子! …… 自从逮空子回滨江探望了沈妍冰,把她彻底托付给钟启明之后,返回江平市的葛云立,并没有如嘴上说的那样,彻底放下她,牵挂和思念,反而越演越烈,搅得他不得片刻安宁。 葛云立第一次感觉到,想要忘记一个人,比喜欢上一个人更难。百般煎熬之下,他跟钟启明通了电话,旁敲侧击的询问了沈妍冰的近况。 钟启明够哥们儿,完全对葛云立不设防,老老实实的将沈妍冰的情况告诉他,就连她的地址也主动告知与他。 挂了电话之后,葛云立陷入了沉思,心中隐隐的滋生了冲动,觉得,自己创业的计划,应该实施了;这些年,他省吃俭用,积攒下了一笔钱,就为了有一天,能够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火锅店。 思前想后,葛云立向哥、嫂请了假,直奔阳城,这一次前去,他抱着两个目的,一是探望沈妍冰;二是做市场调研。 葛云立心中有自己的梦想,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哥、嫂身边,为他们的成功添砖加瓦;他应该张开双臂,飞去寻找属于他的一番天地;在千锤百炼中,逐渐让臂膀硬实起来,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 葛云立很清楚,或许,那个最终与他相携走过一生的女人,不一定会是沈妍冰;可,无论是命中注定哪个女人与他命运相系,他都必须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给她幸福美满的生活。 想要距离沈妍冰近一点儿,默默地关心她、帮助她,成为葛云立的原动力,让他斗志昂扬,怀揣着十二万分的热忱,在阳城寻找完成梦想的机会。 对于葛云立来说,既能守望、帮助沈妍冰,又能逐步向自己创业的目标靠近,实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葛云立出现在沈妍冰面前的时候,她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没蹦出来,惊诧的问道:“葛经理,你怎么来了?” “路过,纯属路过!”葛云立浅浅一笑,掩藏着内心的激动:“我听钟启明那小子说,你举家搬迁到阳城来了,顺道儿来看看你!钟启明也真是的,咋就同意把你发配到这山旮旯里,见了他,我可得抽他!” 沈妍冰笑容灿烂:“葛经理,你就甭跟我开玩笑了……是我工作需要,必须来这里,跟启明有啥关系,说来我都惭愧,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单凭一个称呼,葛云立就感觉自己被钟启明落下了十万八千里,掰扯起来,他还认识沈妍冰在前,却从未曾享受过她直呼其名的待遇,更别说去掉姓氏,直接唤名儿。 心中隐隐难过,脸上却并未表露,葛云立嘿嘿一笑:“有啥好麻烦的,我巴不得你多麻烦我呢,可你不给我这机会啊!” 葛云立话里有话,搞得沈妍冰红了脸,她微微一笑:“你难得来一趟阳城,我得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今晚,我请你吃饭,你可不要驳我面子!” “美女请客吃饭,岂有不从之理?放心吧,我脸皮厚,就算是你不主动请我,我也会赖上你!”葛云立的话轻挑中透露着诚恳,这让沈妍冰感觉很熟悉,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葛云立!” 葛云立笑得很开心,总觉着,自个儿那么难听的名字,从沈妍冰嘴里说出来,异常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