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远荀,你大逆不道没资格座玉衡的王位,先前是老夫看走了眼错信你这小儿,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你能谋成大事但也是你不耻得来。” “本王说了,高相你没资格和本王装什么清高,你做的龌龊之事本王稍后再同你清算。” 在次对着高相说这一句话的幕远荀此时已经紧紧紧咬牙说道,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握住只离高相只有半寸不到的执剑之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会要了他的性命,可不能让他死的这么便宜。 怒视高相幕远荀冷哼一声便走到长阶之上将剑仍给了黑衣侍卫,“看好他们,稍有轻举妄动就乱箭射死。”说完便进到内殿。 玉衡帝已经被人扶起抵在案前,绢帛诏书之上已经写好让位太子之类的话但却笔劲颤微,李公公被两名黑衣侍卫驾在一旁声泪俱下,“陛下,老奴死不足惜啊,不值得陛下怜惜,这玉衡绝不可落入太子之手啊。” “别说了,你服侍朕一生朕不能让他们在朕面前杀了你。” 哟,看来这手底下的人还挺有办法嘛,幕远荀不理会他们主仆二人情深接过了诏书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父皇,玉玺何在?顺便也一起给儿臣吧。” 玉衡帝面如死灰的看着疯魔一般的幕远荀心寒至极道:“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可怕的逆子。” 幕远荀嗤笑了一声正准备回答只听外面侍卫急速来报。 “报,启禀太子,包围凤仪宫的侍卫来报,皇后娘娘她自缢了。” “什么?可有救下?” 那着急忙慌的侍卫咽了口气十分害怕的模样低声应道:“被人及时发下,现在无恙,只是发疯似的嚷着要见你。” 闻言幕远荀长舒了一口长气,殿内的玉衡帝也歪着胡子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的命本王可要亲自去取呢。” 原本以为幕远荀对皇后还有最后尚存的良知,毕竟生下不及养大,可谁知竟然也是如此的歹毒狠心,他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出个这么大义灭亲的畜生。 “继续逼问玉玺在其上面盖印,本太子这就去见见那疯女人,十年前的帐是该一并清算了。” 说完幕远荀将绢帛递给了黑衣侍卫首领后另带着人前往凤仪宫而去,凤仪宫内因为被玉衡帝当时下命封闭,看守荼玉之人自然是陛下的禁卫军,可如今已是一句句横倒在自己脚下的冷尸。 “娘娘啊,你为何这么想不开,你死了奴才便也不活了。” 幕远荀刚到凤仪宫佛堂前便听到悲伤的哭泣,佛堂内李嬷嬷半跪在地上抱着还在喘着大气的荼玉,头顶上还正正悬挂着那被人割断的绳索。 看着面色惨如白纸的荼玉幕远荀不禁神色一凝,“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原本还虚脱无力的荼玉在听到幕远荀的声音后立刻回过神来转头向门口望去,终于,她日盼夜盼的皇儿终于还是来看他了,也是,听到自己自缢的消息他总归会来的。 荼玉相信他的皇儿不会这般无情的。 站在门口半天的幕远荀脚下似乎并未有任何要进入到佛堂内的动作,只是剑眉蹙起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佛堂内的观音像半天似笑非笑道:“母后,在佛堂自缢可是会吵到菩萨的眼睛和耳朵的。” 荼玉闻言瞳孔一震不懂他此话何意,可幕远荀却看都不看荼玉的表情一眼便对着身后侍卫冷声道:“把李嬷嬷拉出来。” 语落侍卫们便连忙冲进佛堂将李嬷嬷和皇后扯开。 “你们要对李嬷嬷做什么,放开她。” “娘娘,娘娘。” 两人紧紧的护住对方抱成一团一时间让侍卫们有些难处理。 看着半天没有动作的手下幕远荀有些了丝不耐烦,“没听到本太子刚刚的命令吗?” “是。” 很快李嬷嬷便被侍卫们强行与荼玉分开拖拽了出来。 “荀儿,荀儿,李嬷嬷做错了什么事情。”看着幕远荀漠然的神情荼玉一脸茫然的站起身来顾不得喉咙间的嘶痛震声问道,余光在那割断的绳索上晃眼一扫。 今日晚时李嬷嬷按照平常一样偷偷送来了吃食,门口的侍卫们早已默许她和李嬷嬷的来往,毕竟她还是名义上的皇后。 可就在李嬷嬷要走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李嬷嬷将荼玉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可手刚搭上门框一道暗红的血影忽然朝着他们的面门而来‘哗’的一声泼在了眼前的门窗之上。 只见那值守的两名侍卫身影瞬间倒地,光影交织间荼玉似乎还看见那门窗上的暗红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 李嬷嬷惊讶的捂住了嘴荼玉也不敢出声以为是有刺客,可渐渐的窗外的火光慢慢聚集变多,脚步声密集像密集的雨点落在芭蕉叶上让人心头慌张。 “杀” 忽然一道命令划破了夜空,荼玉闻言立刻站到了李嬷嬷前面,‘吱呀’一声门被荼玉缓缓推开,只见身穿黑衣袍的数十人将穿着禁军衣服的人捆在了一团,他们的嘴里都被塞住了布条只能呜咽着看着自己。 显然为首的黑衣领头的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荼玉一眼微微点头便狠厉的抬手起,刀落间那名看着自己的玉衡侍卫已经身首异处。 “啊。”荼玉一声惊呼瞬间闭上了眼眸不敢看去,只听那黑衣侍卫突然开口道:“快去禀报太子凤仪宫这边也已经掌控完毕。” 太子?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荼玉心中漫延开来,她养大的儿子她自认是了解的,江夜一战回来后他便不来看自己,听说后来被陛下禁足,难道他····真的反了? 荼玉光是想到就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可却依旧镇定的对着那黑衣侍卫喊道:“太子何在,本宫要见他,让太子来见本宫。” “娘娘且在佛堂好生待着,太子办完正事自然会来见娘娘的。” 正事,什么正事?越来越多的不安正在荼玉心中发酵,如今玉衡帝卧病在床人人得知,此时便是谋逆的大好时机,可是幕远宁会让他得逞? 看着侍卫们对着自己的命令无动于衷荼玉怒火烧的正旺可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那一众黑衣侍卫似乎看不见她似的。 眼前的这根绳索便是荼玉的一搏,她用自己的性命笃定幕远荀会来,可自己千呼万盼的人一来便漠然至极,荼玉实在不明白究竟为何。 “荀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谋逆,赶快放了李嬷嬷,你觉得你父皇和幕远宁会放过你吗?” “娘娘,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咱们都被太子骗了啊。”这时被扣在一旁的李嬷嬷望着荼玉痛心说道。 “母后多虑了不过难得李嬷嬷是个聪明人,父皇那边就不劳您费心了一个再也不能动弹的废人有何可俱。”幕远荀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怎么能对你父皇狠下手。”荼玉整个人抖的厉害不可置信的说着。 “母后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本王时间不多就不与母后多费口舌了。” 说完幕远荀便示意身后之人荼玉在错乱中被人一把推回了佛堂整个人向地面砸去,吃痛的摔在地上,已经干涸满是血迹的门框被紧紧关上。 忽然荼玉听见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哒’的一声她被关在了这佛堂之中,“荀儿,你要做什么。” 荼玉忍痛爬起来用力的敲打着门框,一双玉手已经红肿不堪可屋外丝毫没有任何的声音,连着李嬷嬷的哭声都渐渐没了,只听见阵阵急促的脚步。 “快快快。” 外面的侍卫们相互催促着荼玉只能借着个门缝朝外看去,只见一捆捆柴火开始在佛堂前慢慢堆积。 “幕远荀,你要干什么,幕远荀。”这一次荼玉是彻底的六神无主了他嘶哑的大喊着幕远荀的名字声色尽是恐惧。 “这才对嘛,皇后一声声的荀儿叫的本王实在心中难受让本王如何应你。”幕远荀的声音冷的像是来勾魂索命的鬼差一般让荼玉心惊胆战。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皇后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忘记了本王是谁的孩子。” 闻言荼玉仿佛噩梦般初醒,看着门外越来越多的柴火她顿时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无法呼吸,这一切竟是如此的眼熟。 “荀儿,你都知道了吗?你听母后解释啊。” 隔着房门幕远荀自然是看不见荼玉那张比鬼还难看的脸色简直狼狈不堪,若能看见幕远荀只会更加开心。 “若要人不知除己莫为,皇后当年杀我母妃之际可有听她说过半句遗言?” “是,本宫不该杀她,可是本宫将你抚养成人为你谋位太子,难道这一切的恩情都不足以让你放过本宫吗。”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两人一内一外震声说着无人看见幕远荀眼中的湿润,隐忍多年她终于可以替母妃报仇,可为何他却会湿了眼眶。 李嬷嬷的尸体在幕远荀脚边静静的趟着一双泪眼望着佛堂的方向,幕远荀缓缓的蹲下身来替她合上了双眼,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柴火已经堆放整齐幕远荀怔怔的接过了侍卫递过来的火把,火光映在他如寒潭般深邃不见底的眸中也未照出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