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远宁也立刻开口问道:“曲弟在我这济宁宫内可还住的习惯?” 他的关怀如冬日的暖阳一般叫箔歌心中温暖,“静雅阁甚好,多谢宁王关心。” 幕远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曲弟现住济宁宫内,自然是要照顾有加,有什么事情可尽管让忆风帮忙。今日无事,不如我也和曲弟一同前往国子学。” 芍药不禁发问:“宁王殿下平日也需要去国子学听学?” 忆风开口解释道:“玉衡皇家世子和公主郡主从小皆在国子学听学。殿下只是与国子学的先生们交好,无事便喜欢前往交流学习一番。” 箔歌听后对幕远宁又多几分好感和敬意,拥有赫赫战功,手握兵权却仍戒骄戒躁,当真是玉衡之福。幕远宁都做到如此,太子应当更是德才兼备,明德惟馨,不禁想起了疼爱自己的兄长。 到了国子学,杨子靖却先到一步,一如既往的对人热情,和其他世子相谈甚欢。看到箔歌来后便拉着她吐诉着自己在思哲殿的无趣,让自己闲来无事多去找他解闷。 “曲箔,听闻济宁宫内的轩宁殿和逸晨殿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寝殿,你可还住的习惯?他们可有为难你?我看宁王殿下待你不错。”杨子靖突然瞪着一双好奇的亮眸询问箔歌。 看着幕远宁正在与先生寒暄,她嘴角浅笑开口回道:“宁王待人真挚,能与之结交是我乃幸事。” 杨子靖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点了点头,认可她所说,但又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可听说那逸晨殿的四皇子可是玉衡的混世大魔头,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 箔歌心中不免觉好笑,昨夜自己所见的可不是什么混世大魔王,倒是悲情大魔王。 先生走到了前方,准备开始今天的授课。 “曲弟与我同坐这里可好。” 幕远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邀请曲箔与自己同坐一起,对这位江夜二皇子幕远宁也感觉到自己有些格外关注他。总觉得曲箔与其他男子不同,有时倒是有些像个女儿家,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不禁摇了摇头,也许是游湖之事他仍觉得歉意。 既然宁王开口相邀,箔歌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颜面,点了点头与幕远宁相近坐下。不一会箔歌心中略微紧张,和男子如此亲密的并肩而坐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温润如玉的幕远宁,余光忍不住偷瞟着他俊逸的侧颜。 幕远宁彷佛察觉到了曲箔投来的目光,心中不解,但仍然目视前方认真听着。 “高相之女柳姚秋到~”一声洪亮的通报声打破了国子学的课堂,滔滔不绝的先生也暂时停了下来。 众人皆朝身后看去,来人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身披淡蓝色的狐裘,肤若凝脂,箔歌心中都不免感叹道真是一位倾国佳人。却见幕远宁竟然连头都未回,仍然低头端坐着,如此绝妙佳人宁王竟都不为所动? 先生对着来人微微行了礼,柳姚秋走进来奔向幕远宁旁边空位顺势坐下。“宁王殿下今日竟有空闲来国子学听教?”声音不大却听出心情尚佳。 她平时也是极少来国子学的,只是今日看望皇后娘娘时顺便打听了他的行踪,得知在国子学这才便特意赶来相见。 幕远宁听到柳姚秋的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淡淡回道:“今日得空而已。”言简意赅不冷不热。 箔歌倒还没见过如此清冷的幕远宁,还是对一位绝色貌美的女子,不禁心中连连摇头,许是不解风情。 柳姚秋也注意到了坐在幕远宁旁边的男子箔歌,心中疑惑,自己并未在宫中见过此人,但能与宁王同坐,身份必定尊贵不禁对着箔歌微微一笑。 这一笑倒是让箔歌觉得柳姚秋是知书达理的,不像凭借自家权利就飞扬跋扈的大小姐一般。 堂课结束先生已先行离去,箔歌今日倒是学习到不少的玉衡的国史,伸了伸懒腰准备回去找芍药,怕她无聊。正欲起身却听柳姚秋叫住了幕远宁,“殿下留步,既然今日得空,许久未见,姚秋可否向殿下去济宁宫讨一杯茶喝?” 话里行间表露出了这柳姚秋对幕远宁的心意,想着美人配玉郎也不失为佳话一段,以为幕远宁该开心应下才对,可他的脸色看上去却冷若冰霜,并没有要答应柳姚秋的意思。 幕远宁知道柳姚秋对自己的心意,可自己早已表明对她并无半分情义,只视作普通好友,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一时想不到婉拒的理由。 突然看到在一旁和杨子靖说笑的曲箔,他脱口而出,“今日不得空,本王还要回去教习曲弟今日堂课内容。”听到说到自己,箔歌张大了眼眸看向幕远宁,“我?···”话在喉间还未说出口,便被幕远宁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衣袖离开了。 “子··子靖,我就先回去了。” 杨子靖看着曲箔和宁王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想着今日这是什么情况,这宁王怎么驳了柳姑娘颜面拉着曲箔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柳姚秋衣袖内握得发白的指节,最终只能怏怏不乐说道:“香儿,我们走吧。” 一直到济宁宫幕远宁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曲箔的衣袖尚未松开,心中顿觉不妥,将他松开面色尴尬的说道:“还请曲弟勿怪。” 箔歌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美人再怎么入不得宁王的眼,但也不可用她来作为搪塞的理由啊,以后要是遇上柳姚秋她如何自处? 但事已发生也只得无可奈何说道无事,箔歌单手扶了扶额头便告别了幕远宁,朝着静雅阁走去。 幕远宁站在原地又愣了一会,觉得此事确实唐突了些,下次绝不再如此冒进。 箔歌回到了静雅阁将今日国子学发生之事说给芍药听,自己怎么也想不通宁王的这一行为。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我可是听宫人姐姐们说了好多关于玉衡后宫之事。” 箔歌脸上一阵发黑,自己不在这芍药可真不让她省心。“那柳姚秋可是心系宁王?”倒是直接向芍药问出了自己的猜想。 “正是,柳姚秋是当今玉衡高丞相最宠爱的女儿,玉衡帝欲指婚太子封其为太子妃,可她偏偏心系宁王,高相最终也无可奈何的向玉衡帝请了婚。”说着芍药将手里的核桃糕点喂给箔歌。 料定幕远宁不会答应,不然今日对柳姚秋怎会如此冷淡。 芍药又继续说道:“可宁王心里并没有柳姚秋,拒绝了玉衡帝的指婚,知晓自己儿子的性子,也不想逼迫宁王。最终玉衡帝以宁王心系国家社稷为重拒绝了高相的为女请婚。从此整个玉衡上下都知道柳姚秋是非宁王不嫁了,这宁王妃之位恐怕也迟早是她的。” “所以还真是妾有情郎无义咯。” 芍药用力的点了点头又说着:“但是玉衡上下视宁王和柳姚秋为一对璧人,可这宁王对她却是清冷至极,今日拿你作为拒绝柳姚秋的理由,希望日后柳姚秋不会为难你才是。” 箔歌无奈笑着说道:“难道我一男儿的醋意,她竟也要吃?” 晚间,箔歌与芍药到了百味斋,未见幕远宁,许还在为白天的事烦恼? 不知不觉箔歌和芍药又走到了花园之中,朱腾依旧静静的开着,突然一琴音入耳。在江夜箔歌便是喜爱抚琴的,到了这玉衡却不再碰过,听出此人琴技甚好的箔歌如遇知音,忍不住寻声而去。 不久便看清了幽亭中的抚琴之人,真是冤家路窄欲转身退回,但已被对方察觉。 “曲小皇子,见了本王为何要跑,难道本王会吃了你不成?”说话之人正是‘轻薄’自己之人。 幕远济觉得有些碰巧,自己刚到此抚琴饮酒便看见了这个可爱的小皇子,想着不予他计再较上次的事情,却见他无视自己转身欲走,堂堂济王怎可被他人无视,忍不住叫住了他。 芍药见状在身后小声的询问道:“这人是谁。” “玉衡四皇子,楚远济。” 芍药听到这个名字为之一震,自己唯恐公主在济宁宫遇上这个大魔王被为难,但听语气两人倒像是已经见过? 见他没有过来楚远济心中更是不悦,“曲小皇子见到本王,怎么竟像个女儿家一样要害羞逃走?” 芍药警惕的扯了扯箔歌的衣袖示意赶紧离开,她回头也示意芍药安心回去,毕竟还是需要为幕远济保留一些颜面。 箔歌知道眼前的楚远济未识得她的身份,不过是在取笑自己罢了淡然回道:“济王殿下今日看来可是伤情俱好?” 幕远济胸中气结,好一个伶牙利齿不饶人的曲二皇子,怕他再提及昨夜自己的失态只得一时哑言。 “曲小皇子怎么老是喜欢晚上在本王宫中闲逛?”幕远济半晌眯着眼睛扬起下颚质问着她。 “闲来无事随意走走,听见琴音寻声而来,没想到竟是济王殿下在此抚琴,多有打扰。”箔歌倒是实话回答到他,一边向他走去。 幕远济眼间尽是傲慢,“可是本王琴技超凡,引得曲小皇子驻足叹望?”箔歌心中嗤笑,这琴技的确不凡,只是这人怎如此骄傲自满,言语轻浮。 她只得说道:“济王琴技不凡,曲箔有幸聆听。” 听到他的夸赞幕远济的嘴咧笑的更深了,看着他的笑箔歌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还是只傲娇自负的狐狸。 想到这里箔歌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幕远济瞧见了倒有些不快:“你可是在朝笑本王?” “曲箔不敢,我只是不解济王与宁王二人性格为何如此迥异。” “看着翩翩如玉,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是个不开花的铁树榆木,无趣的很。”幕远济戏谑打趣着。听他这么一说幕箔歌突然笑出声来。 看着面前此时笑的比女子还艳丽的曲小皇子,他竟然有些晃神。 幕远济对自己感到了好笑,见过无数漂亮女子怎会因一个男子的笑容子晃神,一定是被莲儿弄得伤了情,一时心神失智。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