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后幕远宁睡了整整一天,此时揉着还有些发晕的头,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是谁送他回来的他也记不清了,应当是忆风吧,可脑海里怎么又有曲箔的样子?而且自己好像还和她说了什么。 “忆风” 屋外的忆风听见幕远宁醒了,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醒酒提神的汤药,他从未见他如此醉过。 “那夜是你送我回来的?” “殿下当日醉的厉害,是属下送你回来的。”面对幕远宁的询问他镇定自如,不禁想起了曲箔对他的交代,切记不要告诉殿下是她送他回来的。 “哦。”幕远宁继续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不愿在回想。 喝了下人送来的醒神汤药他轻松了许多,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箔歌那边你一会亲自送点滋补的参汤过去,天气寒冷,她身子看着弱。” 忆风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真名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静雅阁内,箔歌手里此页的书已经看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未见翻动。 自从公主除夕之夜回来后她仿佛丢了魂一般,芍药看着出神的她有些担忧,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问了很多次她都说没事。 “公主,你都看了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这是芍药来尚京后第一次叫自己公主,她的生魂仿佛被人拉了回来应道:“嗯?怎么了?不是说了要叫我公子吗,你怎么能叫我公··主呢?”主字箔歌说极低,生怕被人听到一般。 “曲二皇子在吗?”忆风在屋外唤着。 “在的在的,忆将军何事?”芍药跑着去开了门。 “我家殿下给曲二皇子送来了滋补参汤,天气寒凉二皇子注意风寒。”忆风不紧不慢的说着。 芍药顺手接过了忆风手里的汤药代他家公子谢了宁王好意。 箔歌看着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参汤眼前仿佛又想起了幕远宁温润嘴唇里呼出的热气,喉咙有些发干,心跳比平时跳的更加有力。 “公子,这是参汤不是毒药。”芍药看着她那发愣的模样打趣着她。 箔歌感觉自己现在一听到幕远宁的名字都会心跳加速,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芍药,我病了,我去看看大夫。”只丢下这么一句话箔歌便起身走了出去。 “公子,你去哪里看大夫?需不需要我禀告宁王让他找宫里的御医给你瞧瞧。”芍药在后面大声的喊着。 听到宁王,他跑的更快了。 “逸晨殿···”听到她的回答后芍药便放心了,济王的医术要是玉衡他排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没想到这风流浪荡的济王还有这一手,玉衡的人真是叫人看不透。 这是箔歌第一次主动来找幕远济,他的宫内此时却四下无人,他敲了敲内阁里的门依旧没有人回应,她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想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幕远济平时看着吊儿郎没个正型,但这寝宫的医书和丹药倒是一大堆,看来也是经常钻研才会如此堆积成山,不禁心里对他高看了一些,倒也不像他们所说的不学无术是个混世大魔王嘛。 “谁?” 箔歌被一声呵斥惊吓住不敢动弹,声音是从屏风后传来,他是不请自来推门而入,此时无比心虚,趁着没被人看到正脸准备开溜,刚一转身肩膀就被人抓住。 “啊~痛。” 幕远济一听是曲箔的声音连忙松了手:“曲小皇子除了偷看本王抚琴以外还喜欢偷看本王洗澡?” 箔歌回头准备解释清楚却看见幕远济只松松的搭着一间衣袍,胸口到腰间的肌肤都暴露在外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啊~”箔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脸颊通红,这一声比刚刚叫的还要大声。 “叫什么叫,没看过男人洗澡啊,还学女儿家似的脸红害羞,放心吧,本王对你···对男人没兴趣。” 说完他到屏风后重新穿好了衣服:“找我何事?” “看病。” 幕远济的眉头立刻皱了皱,他生病了吗? “什么症状?”幕远济倒是正经了起来,收起眼中的笑意。 “心里郁结烦闷,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箔歌怔怔的说道。 幕远济迅速的将手搭在他的脉搏处闭上凤目缓缓说道:“活蹦乱跳,并无大碍啊。” “可是···” 幕远济看着他失神的模样有些无奈,难道非要自己说出点病症才满意? 箔歌重新振作起了精神,这幕远济都说她没事那就应当没事的。 环顾了四下无人的寝宫她疑惑的问道:“你这殿内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 被他一问幕远济有些错愕本不想回答,但看他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遂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箔歌第一次见到幕远济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连第一次遇见她伤情醉酒都不及此时半分,她有些担心的问着;“既是生辰为何又如此伤感?应该开心才对,以往我在江夜,兄长和父君会将江夜最好玩最好看的东西送给我,大家陪我一起度过” 他没有回答,开始沉默着。箔歌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也许不该说出这些场面来刺激他。 “今日也是我母妃的忌日。”淡淡的一句话落寞无比。 箔歌有些震惊,她更加懊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她不是故意想叫他伤心难过的。 瞧着他的模样幕远济的嘴角挤出了一丝苦笑:“你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可是在可怜我?”他没有心情再喊他曲小皇子和自称本王。 箔歌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但幸得自己有父君和兄长疼爱,不像他此时孤寂一人无人作伴。 幕远济突然收起了脸上得哀伤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既然逮住曲小皇子偷看本王洗澡,那罚你陪本王喝杯酒咯。” 放在平时箔歌一定会拒绝他,可是此时她却无法开口,她还点头应下就杯幕远济推着往书房走去,他打开了一处暗格,一个精致的酒壶被取出,“这可是玉衡上好的果酿,平时我可连三哥都舍不得与他分享的,今日曲小皇子你可是有口福了。” 听见幕远济又提起了自己害怕听的名字,原本平静的心又生起涟漪箔,相对而坐后幕远济将酒给他满上,但却见他并没有要喝的举动。 “我不会喝酒。”半天箔歌怔怔说了这句让他惊愕的话。 幕远济被逗乐,对着他一番嘲笑:“曲小皇子可在说笑?身为男人竟然不会喝酒,酒可是个好东西,是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的东西。” “忘却一切,那想忘记的人也可以忘掉?” “哦?曲小皇子想忘记谁?” 看着他有些失落,幕远济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未回神对面的人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箔歌觉得有些辣喉,酒呛的她直咳嗽。 幕远济笑得更开心了,摇了摇头也一饮而尽,只是眼间复杂的情绪无人察觉。 箔歌接连喝了三杯,脑袋有些开始发晕,但是这酒好像并没有叫她忘记幕远宁,怎么反而感觉他的脸和他的唇在脑中越来越清晰。一定是她喝的不够多,再多喝些也许就可以忘了。 “他们说你风流成性,他们说你是个放荡王爷,他们说···”酒过三巡,箔歌开始胡言乱语。 幕远济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平日是不管别人怎么传言自己的,但没想到这曲小皇子竟会全部听信了去,苦笑着摇头。 “如果你不欺负我的话,我倒是喜欢你这个朋友的···”说着箔歌又歪歪倒倒的走到幕远济面前,想像男子称兄道弟时一般的勾肩搭背去够他的肩旁,可是自己没有他高,最终脚下一软一把抱住了幕远济的腰身。 “幕远济,生辰快乐。” 他的一句低喃让幕远济如雷贯耳,他又想起了上次他扑在自己怀里的情形,这一次肯定是酒的缘故,不然自己的心跳怎么会这么快?本想拉着他的脖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可箔歌一动他却由抓脖领变成了抓发髻。 瞬间青丝如瀑般泻下,幕远济因为太过震惊脚下没有站稳便抓着箔歌一齐倒了下去,白皙红艳的脸正躺在自己的胸口,箔歌已经醉的没有了意识。 他的酒瞬间清醒过来,眼睁睁看着曲小皇子在她面前变成了位倾国倾城的佳人,一双凤目已然在她的脸上移不开眼,怀里的人倒是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娇艳欲滴的红唇还在嘀咕着什么,曲小皇子竟是个女子? 平日自已说他像女儿家不过是喜欢看他气急的样子逗他罢了,可现在···他有一时不知所措,躺在地上竟痴痴的笑出声来,彷佛前些日子那些恼人的思绪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幕远济小心的将她扶坐了起来,看着她动人心魂的容颜嘴角扯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本王果然是不喜欢男子的···” 他脸上的笑没有停过,将箔歌扶正后将她柔滑的长发重新簪好,动作无比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箔歌好像还在喃语着什么,幕远济忍不住好奇凑前去听,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你想忘得人竟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