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意坐在专用的化妆椅上,抱着她的包包,浑身僵硬。 不是化妆太可怕,而是化妆师和箱子太可怕。 化妆师带人搬来三个一人高的化妆箱子,要不是知道这是化妆师,任意意看见她拿出来的那些工具,就要以为她是变态杀手了。 杀完人往箱子里一塞。 化妆师抓着一大把毛刷,征询的看向安译:“安总,要化成什么样子?” “画的是我的脸,你问错人了吧?”任意意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不过有妖孽的安译在前,任意意就成了化妆椅上活生生的布告板,会说会动,就是没人看见她。 安译的目光望着墙上黑白的奥黛丽赫本,轻吐两个字:“艳后!” 艳后,那是一个传奇的美丽女人,任意意迅速脑补出艳后的模样,暗吐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心思恶毒的要把她打扮成山野精怪。 事实上,化妆真心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化妆师先用一把小镊子,将她秀气的眉揪下了一半。在之后一个多小时里,化妆师在她脸上又抹又刷。 在任意意那点可怜的耐心用尽之前,化妆师放开了她,将她的脸转向安译,“安总,画好了。” 画好了?任意意第一个就是找镜子。 镜子被化妆师挡住了,没事,她换别的地方照。 任意意左看右看的找能代替镜子的玩意,没有发现,安译清亮的眸子在盯着她的脸之后,变得幽深。 安译貌似随意的在任意意脸上随意的扫了一下,冷漠的说道:“出去!” 喵的,她到底被画成什么样子了?她还没看见呢,化妆师已经飞快的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拖着她巨大的箱子消失了。 真怀疑她一个女人,是怎么将三个大箱子挪来挪去的。 对了,她有手机,任意意立刻忽视了某人,喜滋滋得摸出了手机,拍了一张比着V手势的自拍。 “画这么丑,你打算去扮演贞子还是演伽椰子?”安译语气揶揄。 任意意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你凭什么嫌弃我难看?难看你不会向北看?我叫你看了吗?我叫你看了……” 安译猛的站起身,长腿一迈,几步迈到任意意的面前。 任意意吐槽的话瞬间淹没在涂着艳红色唇彩的嘴唇上。 一只模样清丽的小野猫,画成艳后之后,居然瞬间魅惑动人,她水波闪闪的眸子,一下就将安译刻意压制的渴望彻底的点燃了起来。 他将任意意抱在怀里,直接吻上她诱人的唇瓣,对上的是任意意清澈却呆愣的眸子。 不解风情的蠢笨丫头,心头的火焰在看见她呆呆的样子,竟然慢慢的被压制了下去。 安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又亲了亲,爱不释手的摸上了她滑嫩的脸。 任意意眨了眨粘着假睫毛的眼,忽闪忽闪的露出了狡黠,用同样揶揄的语气反问:“看见伽椰子,你是怎么下得了口的?饥不择食嘞?” 他要是饥不择食就好了,也不至于活了二十多年被一个蠢笨丫头吸引了他心底的渴望,当即冷哼一声,“你确定,还要继续?孤男寡女,你确认可以?如果你那个喜欢的人也不介意你被人碰,我是不介意的。” 任意意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译的意思,顿时气冲头顶:“又想逼良为娼?有本事再说你有短暂性失忆不懂我的意思。” 安译扯着她的手腕:“要陪睡倒贴的是我,你恼什么?” 任意意一甩手,“放手,我要去洗手间。” 舍不得放开她,看她炸毛的样子就更想留下她在身边好好逗弄一番。 心里有了这份不舍,安译翘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是什么理由?又是换姨妈纸?” 任意意只觉得一股热血,脸蛋顿时一片灼热,口不择言的丢下一句:“你才天天大姨妈,”说完,用力推开安译,拿起包包跑了出去。 任意意进了洗手间,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很好看的,怎么就像是伽椰子了? 她愤愤的用力洗脸。 “挺漂亮的,怎么洗掉了,好可惜,”阿婷递给了她纸巾,一脸惋惜的说道。 任意意接过纸巾用力在脸上擦擦擦,愤愤吐槽:“那个心黑手辣无情无心恬不知耻唯利是图的混蛋说我丑得像是伽椰子,我了个去了。” 阿婷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安总,忍不住笑道:“安总是不爱笑,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吧?起码他长得挺帅,真服气你,一口气说那么贬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安总有多么的罪大恶极啊?” 安译要不是罪大恶极能干出逼良为娼的事情?任意意撇嘴说道:“你不要被皮相引诱了,人心不好,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工?牛粪外面还是光的。” 阿婷被她再次逗笑,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会转移转移注意力就好了,起码自欺欺人也不错。” 任意意表示:“我这可不是自欺欺人,这叫萌币一枚,苦中作乐,也是人生乐趣。” 瞅着洗手间里没有人,任意意抓住机会立刻问道:“你多大?为什么会来金碧城工作?”她还记得自己要做卧底的事情,一边提问,一边伸手进包包,借着找东西的掩饰,打开了录音笔。 阿婷不设防的老实回答:“22,你呢?” 任意意伸手比划了一个“二” “耶,比你大一点点,我24。” “小意,那你为什么来这里?”阿婷问道。 任意意故意叹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这里钱多啊,我也需要养家吃饭,”阿婷,抱歉,她不是有心想骗她。 阿婷停下洗手的动作,后背靠在镜子上,一脸苦笑:“我也是因为这里钱多才来的,我妈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我听人说这里挣钱容易,所以就来了。” 失足妇女都是有一个悲惨的人生经历,阿婷的经历,令任意意敏感的新闻神经,立刻就察觉出自己似乎是找到了重大新闻的切入点,悲惨少女为母治病,因为严重缺钱,就被胁迫做违法的事情,这不就是逼良为娼的典型? 她觉得金碧城像是阿婷这样急需用钱的,应该是被胁迫的主要对象,对,一定就是这样,钱啊,万恶之源。 她同情的说道:“除了做这个,别的再没有出路了吗?” 任意意觉得阿婷不像是从事那种事情得女孩。 阿婷纳闷得看着任意意,有些不解的说道:“这里钱多,轻松,要是不做这个,去做工的话,工资还不如这里一半,而且,我还没有时间照顾妈妈,再说,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 任意意停下洗脸得动作,有些意外的望着阿婷,阿婷这是向命运低头了吗? 因为生活得磨难,就向恶势力低头,从被迫到自愿深陷其中不愿意解脱?这是为什么? 阿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所谓:“不做不行啊,妈妈的病很重,我不能失去唯一的亲人。” 任意意对阿婷充满了同情,有些犹豫,她要是从阿婷身上为突破口,揭露了金碧城,阿婷妈妈就会断了医药费,那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声音艰涩的问道:“一天有多少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