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译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他特意把任意意带在身边,没有留在办公室,放在哪里都没有他带在身边放心。 任意意的睡意袭来,不管时间地点场合,闭眼就睡,总之,她坐在轮椅上,轮椅在会议室里,在任意意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股东,安译的下属,齐齐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古怪的表情。 之前安译开会玩微信,就已经足够惊悚了,今天居然在了一个女人来会议室,还叫她在会议室里睡觉。 见状,安译低声干咳一声,“如你们所见,安太太妊娠反应嗜睡,我要求大家发言不要超过我的音量。” 劲爆! 安译的下属差点没被他爆出来的消息震晕过去。 安汇大总裁,低调结婚,还已经有了孩子。 看每个人都在或多或少的打量任意意,这会议是开不下去了,安译宠溺的看着一边已经明显睡着了的小野猫,随即干咳一声,“散会,散会,开视频会议,”他上任有史以来,唯一一次开不下去的会议。 回到办公室,安译抱着任意意,把她放在了休息室里,叫她舒舒服服的躺着,随即他打开视频会议,沉声说道:“希望不要因为我个人私事,成为影响你们工作的原因,我年纪不小了,结婚是很正常的,等我办婚礼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糖,想吃什么糖,就看你们工作表现。” 他看不到视频前面的一张张脸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至于我前未婚妻,那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说公事。” 安译恢复成工作状态下,开始凌厉大气的睥睨指挥全局。 医院。 “爸爸,才住了两天就出院啊?”安辉心疼的望着安炳怀,“你的伤还没好呢。” 安炳怀叹气,说道:“好不容易和你大哥有了一点缓和,我不想错失。” 闻言,安辉不再劝他,“医生说的,不要剧烈活动,我不在你跟前,你好好照顾自己,公司最近有点起色,我想趁机做大。” 安炳怀说道:“最忌讳就是贪功冒进,我不同意你做大,每一步,要稳扎稳打,知道吗?” “爸爸,你放心好了,”安辉说道:“其实也不算是我想趁机做大,这其中有大哥帮忙的,所以,我也想自己做点成绩。” “记住爸爸的话,稳扎稳打,嗯?”安炳怀说道。 安辉点点头,“我听你的。”他默默的帮安炳怀收拾好出院的东西,一手扶着安炳怀。 安炳怀挡开他的手,“我就是有点骨裂,又不是摔了,摔了腿的是你大嫂。我得回去把别墅的地面整平整点。” 安辉笑了笑:“看爸爸这么喜欢孙子,我都想结婚了。” 安炳怀说道:“我当然喜欢了,一大家人,多热闹,小辉,你大哥不许你探视……她,你可怪你大哥?” 也是在好几天没看见刘美瑞出现之后,他这才发现安译把刘美瑞直接送进了精神病院。 安辉表情淡淡的,“在那里好,她就不会费尽心思害大嫂了,我不怪大哥。”过去多少年,他和母亲对大哥屡屡下死手,大哥都没和他计较过。 下手最狠的两次是他被大嫂暴揍成猪头,又被几个小姑娘给揍了。 如果不是大哥手下留情,他根本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他不是不怨恨自己的母亲,之前做情妇,破坏了大哥的家,明知道路程结婚了,她还要回去跟路程,他养父对他的母亲是真的好,好到没话说,对他这个非亲生子,也是宠爱到极致,后来知道大哥才是亲生儿子,他不过是情妇跟别人生的,养父也没有不要他。 “爸爸,路程找过我了。”安辉说道,“路程就是……他。” 他的话没说出来,安炳怀已经知道了安辉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要认祖归宗?” 安辉的表情有些古怪,“爸爸,你绝对想不到,路程找到我不是认祖归宗那么简单,他不认我,而是想把我过继到家主名下,将来我继承路家家主,他再认我。” “哼,呵呵……”安炳怀冷笑一声,随即怪笑:“他想的倒是挺美的,我养大的儿子,他想给谁给谁,想收回去就收回去,你又不是晾晒出去的裤衩,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关键就是你的态度。” 安辉认真的说道:“从生下来,我爸爸给我起名叫安辉,到死我都是这名!” 安炳怀欣慰,“没白疼你。”路家害的他妻离子不亲,还想跟他抢儿子,做梦去吧。 “爸爸,我就怕你不要我,”安辉说道,之前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的,怕爸爸知道路程找他,一生气就不要他了。 “胡说,我自己养大的儿子,怎么有不要之理?是你母亲对不起安家对不起安译,是路家贪图安家的财产,和你别关系,”顿了顿,安炳怀问道,“你想过安家有多少财产吗?” 安辉说道:“以前想过,那时候我以为我在找回自己的东西,是大哥的,我不会抢的。” 安炳怀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安家有多少财产,你爷爷知道我不着调,直接绕过我,给了安译,我还有些私房,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 “爸爸,你留着花吧,你总不能身上没有一点的钱,”安辉说道:“我能赚,”现在他听见安家有巨富,他也不会动心了,他要家。 安炳怀和安译回到安译的别墅的时候,任意意正揪着安译的衣服,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要去公司,我喜欢看你开会。” 安译无奈,他又不敢伸手用力掰开任意意的手,“我开会,你睡觉打鼾,你知道吗?全会议室都看你,我的会议都开不下去了。”安译说道。 任意意羞恼,“胡说,我从不打呼,我睡觉很安静,很……”她想说很老实的来着…… 安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说不下去了好么? 不就是把他踹到床下,一两次吗?最多两三回! 安译含笑,“怎么不继续说了?一只脚受伤了,另一只小脚丫很灵活啊。”睡的那么香甜还知道避过自己受伤的脚,用完好的脚把他一脚踹下去。 好在他为了任意意不摔倒,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 现在这地毯倒成了他的福利了。 任意意踹他下床的时候,可是连被子一起踹的。 这个,好像……不是她吧?任意意看看天,看看别墅的院墙,看向大门的时候看见了两个走过来的身影,“安爸,安辉,你们来了啊?” 这两只绝不是救星,哎…… 未来的胎教生活又要开始了。 任意意很忧桑。 安译微不可查的皱眉,“才住了两天。” “医院太没意思了,我都呆不住,爸爸惦记着他那本诗集呢,”安辉说道。 在开始胎教之前,安译从来也不知道安炳怀不仅精通法英日三国语言,油画也画的很好。 算起来,年轻时的安炳怀,其实是算个才子吧? 不然母亲也不会爱上他,还是死心塌地的,连安辉都接受了。 安译习惯性嘲讽一句:“看什么诗集,没事溜溜鸟,打打太极,才是你这种老头干的。” “咳咳!”刚走过来的任爸正好听见这一句,按年龄看,任爸和安炳怀是一个级数的,任爸无语的说道:“那我这种老头该干嘛?” 安译的表情发窘,任意意嘻嘻笑,“老爸,没事打个拳啊,打打篮球,健健身,挺好的,要是老爸拎着鸟笼、听着收音机,我都会受不了的。” 任爸大笑,“ 丫头越来越嘴甜了,不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心思,给你两个字,没门!” 任意意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老爸不好,老爸大坏蛋,哼……”瞬间不爱老爸了,任意意撅起嘴。 安炳怀忙说道:“小意啊,时间减半,你自己答应的啊,说话要算数,对孩子而言,你那是言传身教。” 任意意眨眼,再眨眼,孩子揣在肚子里呢,您扯言传身教…… 有点远了吧? “言出必行,你自己答应时间减半的。”任爸说道:“你老爸可没教你出尔反尔,你说呢?丫头?” 她还能怎么样?苦着脸的任意意,撑着下巴坐在轮椅上,内心都快憋出内伤了,怪事,之前她瞌睡的要死要活的,现在她想睡着,怎么半点没睡意呢? 要不要这么倒霉? 任意意认命道,“你们随便吧,”反正她现在行动不变,又不许她剧烈活动,她坐在轮椅上,随便他们摆布好了。 安译揉揉任意意的脑袋,“乖!” 乖你妹,如果安译再说一句,她敢打死他。 安辉说道:“家里人多就是好热闹,大哥大嫂,伯父伯母,我也每天来蹭饭好不好?” “没问题啊,”任妈说道:“不过,早饭一向都很早,你们要早点。” “好啊,伯母,”安辉忙答应。 安译拿着手机,对任意意说道:“外公,大舅二舅表姐她们听说你受伤了,都要看你。” 闻言,任意意嘴角抽搐了半天,她能说来吧来吧,反正虱子多了,也就多咬几口。 任意意说道:“我能说,不要麻烦了吗?” 安译晃晃手机,“大舅只是通知他们快到了。” 快到……了! 任意意朝着大门看去,一辆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外公洪亮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啊哈,安译这小子把别墅建成了银行吗?” 门外的女保安毕恭毕敬的开口:“老爷子,您稍等!” 老爷子大笑,“叫安译快来开门,我要看我外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