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目送太子远去后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哈哈!西河郡公的警惕性可不高啊!”扎西王子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扎西王子,你也准备回去了?”李守笑着问道。 今晚上他虽然打赢了对方,但扎西王子在秀丽公主的事情上确实帮了自己,这个人情得记着。 “不回去难道还住在大明宫吗?我愿意你们的皇帝也不愿意啊。”扎西王子开起了玩笑,“你小子武功不错,是唯一胜过我的,我对你可是佩服得很,要知道我们从吐蕃出来后一路连胜大唐几十名军方高手,也就只有李嗣业那家伙能跟本王子斗几十回合不分上下!” “李嗣业?”李守又听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对呀,就是他!今年刚被你们的皇帝封为骠骑大将军,受了赏后从长安回疏勒路上跟我们遇上了,当时就交了手!”扎西王子解释道。 “那估计他是喝多了吧,要不然应该能打过你!”李守笑道。 “可能吧!”扎西王子摇了摇头,“你这么喜欢我们吐蕃的青稞酒,难不成以前喝过?可你们大唐人都说不如你们的美酒!” “那必须喝过呀,你们的酥油茶也不错,不知道王子有没有带,牦牛肉我也喜欢吃!”李守说道。 “哈哈!”扎西王子高兴地再次锤了锤李守的肩膀,“难得西河郡公这么喜欢我们吐蕃的食物,好,明天我就派人把酒、酥油茶还有牦牛肉给你送些过去。其实我们吐蕃不仅食物好,女子更是不错,西河郡公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吐蕃的驸马?” 李守后世有几个同学就是藏族同胞,他还喜欢一家“玛吉阿米”的餐厅,对那些藏族女子也很是爱慕过,听扎西王子这么一问便忍不住说道:“那这些女子里有没有叫卓玛的?” “什么卓玛?”就在这时,阿伊公主的声音忽然响起。 “扎西王子,不要打我夫君的主意!他有我就足够了!” “啊哈哈,这还没过门呢就把自家夫君给锁死了,可我在大殿的时候听说李公子都已经有妻室了,那时候你怎么不替西河郡公拒绝呢?”扎西王子嗤笑道,他身后的多吉和贡布也跟着笑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也!”阿伊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一句文言,此刻说出来倒也贴切。 “夫君,现在时间太晚了,兴化坊门应该关了,要不今晚你去我那里睡?”秀丽公主热情邀请道。 “别!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狗窝里藏不住食,就怕西河郡公去了你那里半夜会被秀丽公主吃掉!”扎西王子连连摆手替李守拒绝,“不如去我那里,咱们继续喝酒,顺便看看我们吐蕃的歌舞!” “扎西王子、秀丽公主,时间不早了,请随我们鸿胪寺的官员回去吧?”就在这时鸿胪寺卿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守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位鸿胪寺卿出现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 “唉!真是难缠的鸿胪寺卿!”秀丽公主撇了撇嘴,她在鸿胪寺学习大唐礼仪的时候,这位寺卿可没给过什么好脸色,而且把她烦的都发不出脾气来。 “好,这就回去!”扎西王子居然也有些怵,乖乖带着人走了。 李守看了看阿伊秀丽的背影,那腰肢、那翘臀,似乎去她那里过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这做食物的好像也盼着被吃掉呢。 “都瞎想些什么?”他猛地摇了摇头,“看来酒喝多了果然容易出事,不过自己今晚到底住哪里呢?” “西河郡公!”就在这时,一名将军走了过来。 李守借着宫灯一瞧,居然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陈将军好!”李守赶紧行礼,面前这位可是禁军主帅,自己将来如果统领飞龙禁军,正是要在这位手下做事。 “西河郡公,你还在襁褓的时候我就认识你,没想到长大后居然学了一身的好本事!今天要不是你,朝廷脸面和我这大将军的位置就都不保了,老夫在这里得好好谢谢你!”陈玄礼说到这里便对李守拱了拱手,看得出他是发自真心的感激。 “这可使不得。”李守急忙还礼,“为朝廷做事本就是应该的,将军千万别这么客气!” “以后西河郡公便是我们禁军的人了,改天你到任的时候我领你好好认识一下其他同僚。话说回来,有你这样的高手加入禁军,老夫非常高兴,记得到时候带上你赢来的吐蕃好酒,咱们好好喝一顿!”陈玄礼为了放松气氛又开起了玩笑。 “没问题,当时候定然叫将军和诸位同僚喝个痛快。” “对了,现在夜已经深了,坊市也都关了,不如我叫手下带上通行旗牌送你回去?”陈玄礼提议道。 “兴化坊虽然不是很远,但要这么回去得天亮了才能到!”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响起。 李守和陈玄礼扭头一看,竟然是高力士带着两名小太监出现在面前。 “高公公!”李守急忙行礼。 “宫里夜间不准留人,不过宫外还有不少房间,西河郡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回也不迟,而且本监还有话要对你说。”高力士开口道。 陈玄礼见状急忙告退。 “有劳公公了!” 李守便跟着高力士出了宫门,拐过几个弯后到了一座院子里。 “这里平时收拾的很干净,小林子,你今晚负责伺候西河郡公。”高力士先解释一句,然后跟身边一名太监说道。 李守急忙推辞,高力士却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道:“今天你在大殿上很给陛下长脸,圣人也很高兴,只要不骄不躁地再干几年,你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不过本监想跟你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高力士顿了一下,随即继续道:“青嫣那孩子身世真的可怜,现在她又变成这幅模样,本监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可得好好待她,圣人不是说了嘛,两位平妻!不能因为青嫣出身百骑司就轻视于她,如果那样的话,本监和百骑司的人都不会绕过你!” 李守被这番话震得酒都醒了。 “知道圣人为啥喜欢叫本监将军吗?因为本监就是将军!好了,等你娶青嫣的时候本监会送份厚礼给你!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高力士便转身离开。 李守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最后才忽然明白过来。 高力士、高将军,百骑司!这位难道就是百骑司的首领? 草草洗漱完后李守躺在了床上,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之前他才隐隐约约地明白过来。 …… 第二天李守是被小林子给叫醒的,他起床洗漱了一番,然后骑上小林子牵过来的马,往兴化坊慢慢行去,小林子则回宫找高力士汇报去了。 路上李守有些饿,便寻了一家小吃店,垫吧了一碗羊肉泡馍,还别说,这时候的羊肉泡馍美味极了,就天然程度来讲绝对胜过后世那些味精添加剂兑出来的东西一大截。 到家后李守径直回了小院。 “哎呦!这不是李大侍卫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是得罪太子了吗?”悠悠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为什么我每次回家你都在院子里散步呢?我怀疑你就是在等我!是不是想嫁人了?”李守瞅着悠悠怀疑道。 楚青嫣依旧是笑嘻嘻地过来找李守。 “我等你?你想的也太美了,要不是小姐天天念叨你,我才不会在这呢?”悠悠叹了口气,“而且过了今天你可能就无家可归了,可惜了这么大的宅子!” “你说什么?”李守闻言一怔,“无家可归?难不成有人要卖掉这座宅子?” “夫君!你可回来了!是不是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这时候王静依带着小娟和金彩英急匆匆地出现了。 “鬼混什么呀!昨晚皇宫夜宴,我陪太子在宫里呢!”李守解释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要卖宅子?” “我怎么会卖祖业!”王静依听到李守没有去鬼混,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快速说道:“昨天有个叫鲜于的公子闯到咱家,说他是什么京兆尹的儿子,看上咱们家宅子了,要霸占了去。后来被我吩咐忽格他们给打了出去,他们说今天还要来,恐怕这次不能善了。因为昨天大哥去打听了一下,京兆尹果然换了人,咱们堂叔要被贬到外地去了!而新上任的京兆尹就姓鲜于,叫什么鲜于仲通!” 李守闻言一愣,他记得昨晚宴会上确实有个叫鲜于仲通的人自称是京兆尹,当时他还纳闷,自己的堂叔李岘在京兆尹位置上干的好好的,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换了人呢? “昨天我们就派人去寻你了,想让你找找太子的关系或者找沅国公,怎么也得先把这事给挡下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今天要是真躲不过去,就只能惊动娘亲出面了!”王静依眉头紧皱地解释道。 李守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目光扫了扫周围,发现府里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过来,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哈哈,多大点事!”李守忽然放声大笑,“不就是鲜于公子嘛,别说是京兆尹的儿子,就是京兆尹亲自来,他也别想打我们家宅子的主意。” 说到这里,他扭头吩咐道:“小七,去门口盯着点,鲜于公子要是来了就告诉我,看我不打他一个满面桃花开!” “是!”小七干脆地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好了!都散了吧,李家在京城根深叶茂,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惹得起的,大家都把心放肚子里,该干啥干啥去吧!”李守摆了摆手,让众人散去。 “无伤!”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李骞也赶了过来。 “大哥,你也在担心鲜于公子的事?”李守看对方双眼通红,知道自己这位大哥肯定是一宿没睡好。 “可不是嘛?咱们现在可是平民一个,斗不过京兆尹啊!”李骞摇了摇头。 “平民?放心,从今天咱们就不是了!”李守说了一句李骞听不懂的话。 “公子,来了,京兆府的人来了!”这时候小七去而复返,大声禀告道。 “来得好!今天就让大家开开眼!敢欺负到我李家头上!就是京兆尹恐怕仕途也做到头了!”李守说完一甩袖子大步向外走去。 “哎呀!无伤,你不要冲动,民不与官斗!”李骞在后面急追。 王静依则带着其他人呼啦啦跟在了后面。 李守跟楚青嫣身体最好,速度也最快,两人一马当先来到了大门外。 此刻的李府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大部分是看热闹的,最前面则是鲜于志达、魏寒以及他们的家将,除此之外周围还多了十几名穿着衙役公服的男子,应该是京兆府的差人。 “哎呀呀,这不是京城抖男李无伤吗?昨天不敢出来见人,今天怎么舍得露面了?身边还带着位美女壮胆!”魏寒见到李守后嘲笑道。 李守毫不废话,气势汹汹地直接走到了两位公子面前。 他身后的李家大门口台阶上,李骞、王静依和一众下人呼啦啦站满了制高点。 鲜于仲通倒是没什么,但魏寒吃过李守的苦头,见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随即他忽然醒悟过来:“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猖狂?” 说完他又强行往前走了两步:“告诉你!今天就是你们李府家破人亡的日子!这位!” 说完他一指旁边的鲜于仲通,刚要介绍。 却不料李守忽然跨前一步,右手猛地抡起。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随即响起。 魏寒身子忽地转了半圈,歪在了地上。 这一番变故毫无征兆,李守的速度也快的离谱,以至于魏寒的侍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你他娘的竟……” 魏寒冷不防挨了这么一下,心中恶念大生,开始破口大骂。 但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守猛地一抬脚,魏寒便被踢飞了起来,落到地上后还咕噜噜滚了几下。 “公子!公子!”几名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全都颠颠地跑过去搀扶。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看到家主受欺负,居然没一个还手的!都给我上!”魏寒气得发抖,大声斥责道。 “上!都上!”那帮侍卫闻言扭头盯着李守,嘴里吆喝着,却没一个人敢往前冲。 “真是一帮废物!”鲜于志达看到魏寒的样子,忍不住耻笑一声。 “你就是李守?”随即他斜着眼瞅向李守。 “你是老咸鱼的龟儿子?”李守毫不客气地回怼。 “嘴倒是挺硬。”没想到鲜于公子没有生气,许是昨天被王静怡他们给打怕了,或者有了依仗不想跟李守多说,就见鲜于公子对着身后一挥手,一名男子站了出来。 “赵捕头,给李公子说一说他都犯了哪些罪行!”鲜于志达吩咐道。 赵捕头是鲜于仲通从蜀中带出来的亲信,听到自家公子吩咐,自然立刻执行。 “李家次子李守,字无伤,不学无术,目无王法,当街殴打朝廷官员家属,此其罪一;李家身为平民,却在宅邸上存在诸多逾制之处,此其罪二;李家在西市拥有数家店铺,平时经营存在欺诈偷税行为,此其罪三。按大唐律,数罪并罚后应该将其本人及家属缉拿归案,李府应充公,其名下店铺则须全部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