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府. 门口的侍卫以及府中的下人们显然都认识白露,又或者是被提前交代过。所以,白露与川连两个外人竟然可以在七殿下府里随意走动,来去自如。 果然,楼席兮不在。 找不到楼席兮,白露便径直向着席三娘住地院子走去。 川连忍不住偷偷看向前面地倩丽背影,心道原来这疯癫美人竟然还与皇子相熟!甚至这皇子府都像她自己的家一般,可以来去自如!怪不得。。。。。。真是怪不得她底气十足呢。 川连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需更加谨言慎行,千万不能触了这位娘子地霉头才好. 此时地白露并不知道跟在她身后地小丫头比先前更加惧怕她了,因为她的脑袋正在疯狂思索着楼席兮的去向。 他竟然当真如席霄所言一直没有回来? 那,他会去了哪里? 小六那里? 不对。他不会去这么久。 而且,至今坊间还没有任何消息说六公主府出了什么动静。所以,小六应该还在扮演着楼乐沂。 白露回头,“川连。” “是,娘子有什么吩咐?”小丫头恭敬又谄媚地回。 “你在这里等我。” “好的娘子。” 白露眉头动了动,这丫头怎么好像变听话了?都不问为什么了? 没时间思考这个,白露留下川连就推开了前面的房门。 吱呀—— 仍旧是密不透风的屋子,光线昏暗,地上满是尘土。 “谁?”干涩沙哑。 “三娘。” “白姐姐?” 这一次,席三娘没有在榻上,而是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铜镜前。 “我来看你了三娘。” 三娘扭头看来,满眼希冀,“姐姐给我带花了吗?” 白露脚步一顿,抱歉地说:“对不起三娘,我忘了。不然,我现在去给你折一束进来?你想要什么花?” 席三娘摇头拒绝,“算了。” 这时白露发现,之前在铜镜前的那束枯萎的花不见了。 席三娘也发现了她的目光,“原来的那束被丫头收走了,他让丫头收走了。” 他? “楼席兮来过?” “没有,或许他是嫌我烦,不想来见我吧。” “他是没有勇气。” 白露走到席三娘的身侧,摸了摸她干枯的发丝,柔声说:“他是个胆小鬼,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却还是没有勇气承认,也没有勇气面对。” 沉默了片刻,席三娘问:“白姐姐,他是出府了吗?” 白露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派了下人来。” “他派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不成亲了。。。。。。他说。。。。。。自此山水不相逢,陌路天涯,一别两宽。。。。。。” 白露听明白了,楼席兮这是在赶席三娘走,在让她死心,让她回席家。 他想开了? 不论是因为什么,白露觉得现在都是一个劝说席三娘离开这里的好时机。 白露拿出袁玄知托她带来的玉箫,问:“三娘,这个你认识吗?” “这是。。。。。。袁茉莉的玉箫。也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竟是三娘送给袁玄知的? “记得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我嫌练软剑太累又太过枯燥无聊,便买了这玉箫给袁茉莉,硬是逼着他学。。。。。。呵呵,自此以后,每当我练剑时都会有这萧声相伴。” 说到动情处,席三娘似乎很想伸手摸一摸这玉箫,但是可惜,如今的她已经没有手了。 “白姐姐,你见到袁茉莉了?”她问。 白露点头,“他还问起了你。” “你怎么同他说的?” 白露说:“我说。。。。。。七殿下待你不好。” 席三娘唇角勾起,“那他一定是嘲笑了我自作自受吧。” 白露抿唇,终究是无法将袁玄知绝情的话说出来。她说:“袁小郎让我同你说,若你想再听他吹次箫,便要自己将这玉箫重新再送他一次。” “再送他一次?” “嗯。或许,袁小郎是想同你说一切还来得及,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席三娘垂眼,“白姐姐,你骗我。” 白露愕然。 “他不会这么说的。”席三娘笃定地说。 “三娘。。。。。。” 白露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席三娘苦涩的神情,她顿时明白,原来不止是袁玄知了解席三娘,席三娘也是这世上最了解袁玄知的人。 “白姐姐,可以帮我将这玉箫放在我的怀里吗?” “好。” 看着腰间的玉箫,席三娘突然粲然一笑,歪头道:“多谢。” 恍然间,白露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生机勃勃的她。 “白姐姐,帮我去折束花吧。” “好,你想要什么花?” “茉莉。”席三娘说,“我想要红色的茉莉花。” 红色的茉莉花? 白露蹙眉。这有些难办。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你等着。” 说完,便快步离去了。 看着白露离开的背影,席三娘喃喃道:“红茉莉,穿作一花梳。金缕抽残蝴蝶茧,钗头立尽凤凰雏。肯忆故人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