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的习惯,此时箫尘已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习惯还是前身的习惯了。 总之,做大事之前,他都习惯将地形图画出来,方便思考。 三两下后,脑中关于魏连山附近的舆图便出现在地上。 箫尘看着简易图,大概思考了一下,又在山脉内部画了两个圆。 那是炎国的两座边境之城,此番征战,这两座城池是重中之重。 炎国边境有两座城池,但大夏方向去没有。 早先先皇在时,曾经有意在边关修建城池,但却因国库不盈和文官集团的阻挠,最终没有成行。 如果凝水关附近有一座自己的城,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箫尘拿着树枝,轻轻的在平原上滑动着,眉头微微皱起。 想到记忆中的往事,不由的骂了一句:“遭瘟的书生!” “殿下。” 魏国忠此时上前,盘腿坐在箫尘身侧,看了一眼地上的舆图,咧嘴笑道。 “您这会能跟末将说谋划了不?” 箫尘看了魏国忠一眼,随即用树枝点了一下简易图上的平原,问道。 “孤问你,如果炎国犯边,从魏连山不同的小路出兵,越过凝水关直奔京畿,要怎么防?” 魏国忠闻言一愣,但反应极快,立刻道。 “如果贼军已然进入腹地,除了吴岭坡外,平原无险可守。” “若末将来防,定在吴岭坡附近修建营寨,抵御敌军。” “只要敌国的统帅不是傻子,就一定会设法拔掉吴岭坡上的这根钉子,如此就能争取时间了。” “届时京畿十数万大军出征,反攻敌军,此战便可平定。” 魏国忠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做为千钧营的统帅,这些事他早就有过设想,甚至不止一次的和属下的幕僚沙盘推演过。 推演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要么炎国大举出征,拿下凝水关,且在吴岭坡上建筑城池,和大夏打消耗战。 要么他们就长驱直入,不管凝水关的守军,直捣黄龙,围困大夏京师。 只是这两个方式都不稳妥,大夏京师附近有十数万精锐部队,不是他炎国说吃就能吃下的。 故此,三大营的统帅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炎国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魏连山下乃是平原,大夏无险可守,炎国大军冲进来,一样无险可守。 况且背靠大山,他们的补给也会成问题。 “症结就在这了。” 箫尘点了点舆图,开口道:“他们明知得不到好处,为何要集结数万兵马在边境,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架势?” 魏国忠又是一怔,随即眉头皱起,脸上泛出几分愤怒来,沉声道。 “殿下,敌国犯边,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您给末将一千骑兵,末将出去探探,找出他们集结的位置来。” “之后您让凝水关的守军大举出动,再让博阳侯策应,灭了他们!” 那日,博阳侯率军出征的事根本没有避讳,魏国忠自然知晓。 听了魏国忠的话,箫尘却摇了摇头,道:“此事,应和凝水关有关。” “孤怀疑,凝水关中有敌国的细作,一旦大事将起,凝水关怕名存实亡。” “若拿下凝水关,边境便中门大开,完全陷入被动。” “到那时……” “您说什么?”魏国忠闻言,曾的一下站起来,急道:“殿下,这可非同小可!” “末将请命直奔凝水关,扫除宵小。” “你去?”箫尘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魏国忠,道:“让你行军打仗还行,让你和别人玩花花肠子,你是那块料吗?” 魏国忠面露懊恼,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没有统帅的样子,问道:“您有计策了?” “你的两千骑兵,全都由你个人统领。” 箫尘轻声开口,手中的树杈又在地上画起来:“凝水关往北三十五里,有一处小路,之前被封死了。” “这路炎国应也知晓,但距离凝水关太近,应不会选在这突破。” “你率军,顺着这条路,绕到他们后边去。” 树杈在地上不断的画着,标注出了可行的几条路线,随后在两座城池之前的群山中,又画出了几个圈。 “不出意外,炎国的兵马应在此处集结。” 箫尘又道:“他们此次胸有成竹,守备可能比之前松懈,但你行事要万分小心,能避开的敌军暗哨便避开,不能被其发现行踪。” “绕到敌后潜伏,看烽火台狼烟为号,自上而下,冲乱他们的阵型。” 树杈在山脉之上一泻而下,将舆图上敌军的阵地一分为二。 “你只管带队冲一次,而后立刻进入这条山谷中。” 箫尘又在另一侧画了个圈,魏国忠见了,知道那是一处悬崖之间的小路,并不宽阔,可谓一夫当关。 “届时,此处定在我军掌控之中,你入了山谷之后不要停留,绕出来,上山再冲。” 箫尘此时抬头,看向魏国忠,又道:“此番作战凶险,但却是重中之重,能不能全歼敌军,全看你能不能潜入敌后。” “有什么想法?” 魏国忠仔细想了一下,指着箫尘标注的进入山脉的小路,问道:“殿下,此处小路,定有敌军看守啊。” “末将带两千人,想悄无声息的过去,太难了。” 箫尘给魏国忠的任务的确难,魏连山山脉陡峭,不适合骑兵作战,但山脉内部却有略平坦的丘陵,可增加骑兵的冲击力。 箫尘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潜入,但让两千将士带着战马,在别人眼皮地下穿过边境,谈何容易? 况且在那种羊场小路上,战马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可能在路上就要掉落悬崖,一命呜呼了。 “你进入之前,孤会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箫尘低声道:“但暗哨始终都会有的,就算你选其他的路也是一样。” 他扔掉手中的树枝,沉声道:“为何让你选配精锐,现在清楚了?” “给你潜入的时间只有七日,七日之后你要到达指定位置,且不能暴露意图。” “你行不行?” “末将尊令!”